五胡烽火录
慕舆根认为合约既签,汉军应退出盖马山城。高翼回答:该地己封功臣,无故不好消封慕舆根怒极,挥军攻打盖平。金道麟据城而守,慕舆根久攻不下,时间拖到了现在。
积翠山南麓地势狭窄,大军回旋不开。契丹骑兵一旦深入,高翼可以利用舰船快速调集兵力,穿插围歼深入之敌。契丹统领正是看穿了这点,故而只狂攻凤城。凤城不下,他绝不深入。
不幸的是,他遇到了库莫奚人。库莫奚人别的本事没有,被誉为“中国小矮人”的奚人,凿岩挖石的技巧中国第一。他们能在花岗岩上凿出精美绝伦的建筑群,得到三山的混凝土工艺后,这帮奚人建设的老窝,雄峻程度要自谦“中国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
凤城处于群山之间,与大东港、安东构成三角防御纵深,庄河位于其后的冲积平原正中。凤城以北,群山之中还有一座高翼的藏军坞一一本溪。库莫奚人躲在这座安全的石头窝里,左右是一大堆保驾者,心情愉快工作积极。契丹铁骑狂攻不止,奚人则悠闲地靠在石墙上,用本族语言跟爬墙的契丹人聊天。
当然,等那些契丹人累得像狗一样爬上20米高的城墙,奚人也没忘抽走契丹人的梯子马背上的民族爬墙不专业,坏心眼的奚人看到契丹人的拙劣,忘了他们是被攻击者,不停催促契丹人快点爬。面对巍峨的坚城,契丹人郁闷的要吐血。狠下心来成就围困吧,那些奚人己把凤城地下挖得跟蛛网一般,契丹人稍不留神,他们就来本族的营地串门,临走不忘进行烧烤。
契丹人组织观念不强,数个小部落混杂在一起,营中士兵互不相识的现象太普通了。可恶的库莫奚人与他们本属同族,生活习性彼此了解。契丹人日惊夜惊,到最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同屋,生怕他也是奚人冒充的。
契丹人不堪奚人的折磨,他们很纳闷,软弱的奚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幽默?连奚人到在铁弗高这里混了不久都如此坚韧,安东、大东港的居民就跟不能指望了一一尤其是这两地靠近海岸,那铁弗高可以随时逆袭。
眺望三山腹地,契丹人号陶大哭,他们不敢想象深入三山后是个什么情形。随后,五万契丹铁骑开始了静坐战争。他们不战不和不退,像狗皮膏一般赖在凤城以东。
他们不敢离山太近,怕奚人挖洞串门;不敢离河太近,怕高翼找他们聊天;不敢离林太近,怕人纵火行凶。在三山的每一天对他们都是煎熬,他们就盼早日脱离苦海。高翼却对他们不理不睬。
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契丹人只好苦握下去,幽怨得像个小媳妇一样,在荒郊野外苦握,那个铁弗高,他怎么还不理我们啊?神啊,莎士比亚、阿基米德啊,救救我们!
这时的高翼己无心吃石榴,他正抱着娇小的高卉,舒服的直哼哼。
“你知道么,石榴可是好东西,石榴汁补血养颜乌发,用石榴汁酿成的美酒,稠得像蜜,亮得像宝石,波斯石榴酒与人参酒、鹿茸酒并列为人间三大补酒……”高翼嘴里说着话,手上不老实,弄的高卉面红耳赤一一可她喜欢。
地球上所有酒类中,石榴酒的黄酮含量最高。黄酮是高水平抗氧化剂,有延寿与防止动脉粥样硬化、减缓癌变作用。高翼知道他说多了别人也不懂,只泛泛而谈。但就这样,还是露馅了。
“嗤,人参,那是妖草呀,三大补酒,谁说的?”高卉媚的双眼快要滴出水来,她轻轻用牙噬着高翼的耳垂,软软地反驳他。
嗯,好像在《隋书》中人参确属妖草,谁碰上要倒霉。唐时只当作茶叶一样的时尚饮品,宋人也只将之看做干果一样的送礼之物。认为人参包治百病等观念,到明朝后期才兴起。
失败,我竟然给晋朝人说人参。“哈,古人,知识浅啊”,高翼手伸入高卉衣内,揉搓起来。
“去,别欺负古人”,高卉有气无力地反驳。
“那我欺负你,行嘛”,高翼轻轻地说。
“大白天的……”高卉呢喃道。
远处,码头上船来几声钟鸣,高翼停下手来,诧异地问:“警钟?码头上?这世界谁敢跑三山耍船?凯撒也不行!来人,问问警钟为何而鸣?”
第二卷 艰辛时代 第1118章
不一会儿,盛妆打扮的文昭带着两名侍女来到高翼的书房。听到门的响动,高卉迅速整好了衣衫,文静的跪在高翼身侧,可脸上的春色还是透露了一点刚才的暖昧。
高翼一直不习惯跪坐,他喜欢坐在椅子上办公。然而,高句丽是辽东部族中汉化最充分的,她都跪十几年了,坐椅子凳子反而不习惯。平时,她总喜欢像猫一样卧在高翼腿边。为了方便她,高翼这间书房布置的半古半今,木制的地板上也就放一个小板凳,长大的茶几上堆满了文件。
文昭没有跪坐的习惯,她拽过书房内的另一张板凳,按汉礼给夫君行了个礼,这才端庄的坐下。
高翼挥手斥退了侍女,文昭稍稍放松了坐姿。他安慰两女:“估计问题不大,虎鲨号、蓝鲨号还泊在港内,两船士兵虽操练不熟,鸣炮示警却还做得到。如今没听到炮声,说明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谁值得码头上警钟齐鸣?”,文昭皱着眉头,耸了耸鼻翼:“朝廷昭使……不可能,上次孙绰入港码头上也没敲响所有的钟。”
“一会儿就知道了”,高翼一点不慌张,这座府邸的四角塔楼上置放着四尊小炮,即便有天大的变故,高翼也不怕。更何况,三山的巡逻船遍布整个渤海、黄海水域,谁有这本事,无声无息的来到三山港?时空穿越者?没那么巧吧?文昭娜了娜屁股,整了整头发,吞吞吐吐,迟疑未定的说:“郎君,有人跟我说,我们的五相共治是否给于臣下太多的权柄。
比如,外海巡逻全由武相负责。有事,我们一点不知情。
再比如,慕舆根、契丹徘徊于国境之外,地方上的事……出兵的事……五相毫无筹划。
高翼笑了:“有人跟你说一一是宇文群吧?”
自从高翼大婚之后,作为文昭在三山唯一的长辈,宇文群被解除了软禁,虽然他没有什么职务,但出入王府却不需通报。随后,他与慕容宜同病相怜,亲热起来。
宇文群在部落集权状态下长大,他看不惯高翼这种松散的管理方法。近段时间里,他不停的在文昭耳边唠叨,抱怨高翼过于放权。甚至认为高翼快成了一个人形图章,对于国政只知道点头盖章,平日里只是混吃等死,长此以往,等等……
文昭与高翼并肩创业,经历过那段睡不安枕的苦难岁月,她知道高翼不是一贯如此,但宇文群说得多了,她也担心婚后的高翼,沉迷女色(专指高卉),失去了奋斗意识。因而觉得高翼设计的政体,或许是为了偷散。
文昭一直想规劝,可她又担心,这会被高翼误解为女人的嫉妒心。刚才进屋时,她看见高卉满脸春意,故而决定,无论如何也该劝劝高翼。
“为君之道在于制衡,阿昭,我心中有数”,高翼回答:“五相制衡,就是个平衡之策,武相掌兵,却不能管军馆发放、后勤补给,这些由财相掌握。武相不沾钱,军官不沾钱,就无法吃空馆,贪污军馆。
财相掌握一国之经济命脉,却手中无兵,亦无治权法权。司法权在于法相。治权在于地方官员,其任命出自于我,棒禄却由财相发放,考绩由乡老监查。履历由藏相管理。外相则主管拓展市场,外销货物,处理与邻国关系。
这是环环相扣,层层制约的体制。在这种体制之下,谁也无法独揽权柄。所以,我们该放开手脚让他们做事。
契丹、慕舆根,跳梁小丑而己,我容忍他们在边境跳腾,一是力不足以全歼,二是要借此牵制高句丽……”
契丹兵若是坚持不下去,沿着鸭绿江向上游走,唯一的大块平坦之地就是丸都。高翼最大的渴望就是与高句丽划江而治。有契丹兵在江边驰骋,至少今年里,高句丽不敢放松警惕,或者搞小动作。如有异动,他就把契丹往丸都赶,让他俩狗咬狗去。
经过了“元宵之乱”,辽河平原的侨民寨子己没剩下几个人,自春耕起,慕舆根就带着辽河平原的所有兵马徘徊于盖平城外,那些未及逃走的汉民寨落,也被他勒索摧残的了无生气。
高翼有大海沟通南北,就是想跟慕舆根、契丹玩一场经济战,拼钱粮,拼生产力,凭战争潜力,彻底榨尽他们的最后一丝战斗欲望。
等冬天到了,冬雪覆盖了大地,缺衣少食的燕军、契丹军,会跪在三山脚下,求人放进屋内暖和一会儿,给口热粥他们就肯投降。
耗,背靠大海,背靠晋朝的广大市场,俺要跟慕舆根耗到底,俺要让辽东胡人,今后想起与我交战,想投河自尽的心都有了。
此刻,燕军主力在干什么。
很忙。
司徒慕容评出兵并州,讨伐张平;司空阳鹜出兵东燕(今昌平)讨伐高昌,乐安王慕容藏出兵淮阳城,讨伐李历。
燕军强大啊,强大的令人发指。
别的国家忌讳两面作战,它正在四面作战,还有余力派出慕舆根与高翼,你说说,搁这种情况,高翼若不多陪慕舆根玩玩,彼此见面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他能不拖延战事么?快速的结束战斗,就会像吸引苍蝇的臭肉,把燕国所有的苍蝇全引来汉国。
他唯有耗下去,耗到燕国支持不下去,也耗到一直高度警戒的高句丽精神崩溃。
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尤其是当这高卉的面。虽然高卉全心全意待他,并不在意父国的利益受损。但越这样,他越不忍。
文昭听完这话儿,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她快速瞥了一眼高卉,见对方一付天真烂漫的快乐样,反念自己一付急切的争权神态,不禁红了脸。
一名黑奴一溜小跑地跑进来,他笨拙的汉语打破了书房内馗尬局面:“主人,主人回了高翼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猛然间,他脑海里响起了一道闪电。
主人,黑奴嘴里的主人意指马努尔,他们是马努尔的奴隶,虽然转送给了高翼,但黑奴们仍称他为“主人”,而称高翼为“昆弥”。
奇妙的是,在古代没有收音机与电视的情况下,相距千山万水,不可能交流信息的世界各民族,在“昆弥”这个词的读音与字义上相差无几。它也就是古德语中的konig;古丹麦、娜威语中的konungr;古撒克逊语Kuning;突厥语中的可汗(Qaghan);古波斯语中的kong;日语中的kimi;现代英语中的king。。。。。据考证,这个词起源于塞尔柱语,传入中国后,它最早被翻译为“公,,也就是“国公”意思。后来,这个词在中国被弱化,国人先是创造了一个词,比公还大,叫做“王”
。后来,又觉得“王”还不够大,又创造了一个词,比“王”还大,叫做〃皇帝〃。此后,外国人名后面跟的“公”译为“某国王”或者“某王”,本土的“公,则意指“公爵”。
据考证,中国上古帝王常自称孤(kua)、寡(koa)人、不谷(kok),也就是这个字的发音。而中国古汉语中的统(thong)、控(khong)、督(tuk)
、挡(tang)、主(tjio)、皇(hung)、帝(tees)、众(tjium),都起源于这个字的发音。
马努尔一去经年,他满载而归意味着打通了三山通向南洋的商路。也许正因为如此,码头上才给予他归航的最高礼节一一警钟齐鸣。
院外响起一阵闹哄哄的声音,高翼一挥手,文昭与高卉连忙鞠躬退下。
门扉响动,首先出现的是出航的三山水军统领,原新罗人吴江,他一见高翼,就如同少小离家的孺子见了父母一般,踉踉跄跄地爬了进来,跪倒在高翼,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王,我可算回家了,呜呜……妖魔,那可是妖魔之地啊……人如妖魔般可怕。”
不过就是些黑人,有这么可怕吗?嗯,你蹭我一腿鼻涕干什么?马努尔那张油光发亮的胖脸出现在门口,他得意洋洋的冲高翼一鞠躬,开始喋喋不休:“尊敬的陛下,您的辛苦的奴仆马努尔回来了,他满载着收获。陛下,请准备好您的金币,我来给您讲迷我的艰辛征途,请您为他付出的汗水给于合时的奖赏……”
高翼踢一脚吴江,笑骂道:“起来,青史留名了你懂不懂?你将成为第一个踏上非洲大地的中国人,永留史册。这是多莫大的荣耀,傻子,爬起来!”
高翼说的话也不确切,按罗马人记载的历史,公元7年就有一名中国人踏上非洲的土地;公元200年至300年间,踏上非洲土地的中国人上百、上千。然而,在中国史籍中,从没记录过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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