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烽火录
腔乖谝履诎荡┧尤砑祝裕魃贤房统闪艘桓鋈蔽渥暗恼绞俊6绞保瞬徽腥鞘欠牵房际遣厝胨嫔硇欣钪械摹!?br /> 石闵的士兵都是汉军,若高翼等人一身胡人打扮进入战场,可能最先遭受的是汉军的攻击。为了消除胡人的明显特征,这30人在进入战场前,不得不麻烦地套上头盔,把自己一头短发隐藏起来。
胡人十万骑兵如同洪流,滚滚地冲来,片刻间,高翼已被深深卷入骑兵阵中,前后左右全是刀剑挥舞的声音。战不片刻,高翼的战马便被砍伤,轰然倒地。高翼及时跃起,躲过几柄砍来的刀剑,顺手拽下了一名马上的胡人,想了一想,又放弃跃上战马的企图。
这些胡人自小骑惯了无鞍马,他们的马术不是高翼这种半路出家人所能比拟的。但高翼的力大无穷,也不是他们所能仰望。如今,站在地上的高翼宛若战神,他左劈右挡,连续斩杀数名不知趣的胡人,一抬脚,又踹到了一匹战马。
“向我靠拢”,高翼大声呼叫他的侍卫。
三山士兵经过了倭岛征伐,也不是战场上的菜鸟,经过刚开始的接触后,他们已自发地以班排为单位,结成了杀戮组合。听到高翼的叫喊,他们像十余支箭头,向高翼周围聚拢起来。
“向我靠拢”,这次,高翼是在向石闵的汉军士兵呐喊。
这股没头没脑撞入搏杀战场的古怪组合,曾让汉军士兵不知所措,但他们一入战场便向胡骑动手的举动,表明了友军的身份,部分汉军士兵已开始尾随其后捡便宜。但高翼的腿长手快,当他向战场深处杀去时,新遇到的汉军总忍不住向他动手,唯今所计,只有集结部分汉军士兵在他身后,才能避免接连不断地阻绕。
高翼的声音过于响亮,随之招惹了无数的攻击,话音过后,他顿时陷入苦战。
残肢断臂横飞,鲜血四溅,惨叫声,兵器的斩击声,呻吟、呼救、咒骂、呐喊,绵绵不绝,高翼已陷入疯狂,他机械地挥舞着阔剑,条件反射地躲开着迎面而来的砍刺,顺便反击,搏杀。
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吗?身处战场,已没有思考的时间,一切的一切,只为求生。
组织呢?对了,组织!
“结阵”,高翼高喊:“结阵!长枪兵在前,剑手在后,结阵!”
三山士兵立刻移动脚步,在高翼左右结成了一个疏散的步兵方阵。
“结阵”,高翼再度冲汉军士兵高喊。
刚开始时两三个汉军士兵进入疏散的步兵阵,而后,在他们的示范效应下,这个步兵阵像滚雪球似地膨胀,士兵越集越多,整个方阵像一把大扫笊,横扫了挡在他们面前的胡人骑兵。
石闵在那里?
高翼一边战斗,一边搜寻这位“霸王”的身影。此刻,石闵已率领最勇猛的数百汉军士兵,直扑石冲的中军。眼前的胡人游骑散勇,只是被石闵蹂躏过的前锋。
一小队胡骑像没头的苍蝇般出现在高翼眼前,他们惊慌失措,四处寻找生路,见到高翼这个步兵,立刻嗷叫着扑来。
“前阵,竖长枪!左右,去几个人绕道他们后面,杀!”,高翼大喊着,挥舞着阔剑迎向羯胡骑兵。
顽强,这股羯胡骑兵真是顽强。
他们失去了统领,他们各自为战,他们已被包围起来,失去了胜利的机会,但他们仍顽强作战,绝望地顽强,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没有一人求饶,没有一人投降,没有一人在生死关头犹豫。
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传来,在这纷乱的战场,那声音格外震耳欲聋。喊声响过之后,汉军们微微一愣,立刻配合地呐喊起来。
“什么?”高翼揪住了身边一个呐喊的汉军,问。
“大将军捉住了逆贼石冲,我们胜利了”,那士兵回答。
胜利了?!高翼放开那士兵的衣领,举目四顾。
20万胡人联军,在石冲被捉后,羌人姚弋仲率先帅自己的部从脱离战场。氐人蒲洪不甘落后,立刻吹响牛角号,带自己的军队后撤。不久姚弋仲与蒲洪合兵一处,且战且退地向西、向并州方向退却。
石闵汉军的呐喊声越来越响亮,此刻,战场上有组织的抵抗已经消失,刚才顽强搏杀的羯人纷纷放下了武器投降。也有小部分羯人自发地拦截汉军士兵,给后续部队创造逃命的机会。在他们身后,那些脱离战场的羯人丢弃了抢来的财物,轻骑逃遁。
高翼摇头叹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勇悍啊!可是……可是,要有一小队预备队,粉碎羯人最后的抵抗,追逐那些逃离战场的羯胡,岂不……”
战场一片狼藉,除了血泊与尸骸,便是羯人丢弃的物品。有衣物,有鞋子,有盆盆罐罐,甚至还有带血的婴儿服……
逃散的羯胡会窜入那里?
在汉军的追击下,姚戈仲与蒲洪最终只身逃回自己的根据地西凉,实力大减的二人无心再在中原纠缠,为争夺西凉开始大打出手。
不远处,欢声雷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个黄袍金战甲的将军带领一支少量的骑兵队伍奔了过来,他左手提一柄血淋淋的双刃长矛,右手使一柄连钩断戟,坐下一匹炭火般通红的战马。
这就是石闵,也就是后来的冉闵。那匹神骏异常的就是与“赤兔”齐名的“朱龙”宝马。
石闵像一个后世的大明星一般,走到哪里,那时是一片欢呼的海洋,士兵们情绪激动地挥舞着长长短短的兵器。在他面前高声呐喊,像一片沸腾的海洋。等他走过,那些士兵齐齐俯下身子,低下头颅,像大风吹过的麦田。
石闵带着一股风冲近了高翼,在马上冲高翼低下了头,问:“我听后将军张昕乐说,有一个30人的队伍突然冲入战场,帮我稳固了后军。便是你们吗?多谢,阁下何人也?”
高翼手下的侍卫正散落在周围,有的在包裹伤口,有的在坐地喘息。久经训练的他们,围坐成一个小型方阵,高翼正站在方阵最前端。
整个战场上,除了这一小队端坐的三山士兵,到处都是搜寻战利品与押运战俘的汉军。他们的混乱恰好与三山士兵的严整形成鲜明对比。石闵问完话,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微微一皱眉,眼睛盯着高翼,等待回答。
“我是三山汉国国王高翼”。
石闵听到这个身份,眼里突然闪过一道凶光。
高翼带着微笑,平静地望着这个身材与自己差不多高大的汉人。见到石闵眼中突现的那丝凶光,他心里冷冷地笑了。
这就是历史的局限性吗?身为反抗胡人的英雄,也免不了受到“权术”学说的污染,一见到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就想屠杀。后来,他杀了自己的伙伴、左膀右臂李农,最终导致汉军分崩离溃,是不是也基于这种想法。
“汉国,听说过”,石闵眼光闪动,也许是因为对方刚帮助了自己,一时之间不好翻脸,他生硬地笑了一下,和缓地说:“听邺城的工匠们说,那是个匠师之国,工匠在国中地位最高……我又听说,那里的人很硬气,兵不满万,就敢不听慕容恪的调遣。”
他没有说“匠汉”出产的兵器,他居然只字不提“匠汉国”优质的铠甲武器。
这些年来,高翼为了不引起燕国的注意,尽量控制着销往大陆邻国的货物种类,对盐类、布匹、木器等物敞开供应,但对于生活必需的锅碗瓢盆等铁器类物品,则相对控制外销数量。
尽管如此,商队护卫随身所携的优良兵器还是带给外人极深的印象,乱世里,有口好锅不如有口好刀,有身好衣不如有张好弓,伴随着“匠汉”之名传送的,正是匠汉国出品的优良兵器。它们作为友好的象征,沿着商队的出行路线,赠送给愿意为三山商队提供保护的友好部落。
石闵不应该不知道匠汉的特产,他刚与燕国交过手,怎会没尝到三山长弓的威力,这种长弓作为贡品进献给燕国,如今正在燕国最勇猛的将领手里视若珍宝,他怎会不知道“匠汉”的名弓名刀名铠呢?
“嘿嘿,我刚从晋国朝贡归来”,高翼淡然一笑,对方不提匠汉的犀利武器,自己也不愿无趣:“正从陆路赶回三山,恰好见到石大将军与羯人相战,不仅技痒难止,便出手打了个畅快……
这算不上帮忙,在下头顶上虽有个‘铁弗’的名义,但还是晋人。最见不得胡人肆意抢劫晋民。这一路上我憋了一肚子火,恰好见到石将军大胜在即,这种美事,我怎能放过乘火打劫的机会,哈哈哈哈……正好泻我心头之火!”
高翼努力营造着粗鄙、豪爽而又鲁莽的形象,配合他那高大的身材,洪亮的大嗓门,加上这些咋咋唬唬的身体语言,他成功了。
石闵的父亲一直以晋将自居,传说石闵本人也曾一心归晋,但最后热脸贴了冷屁股。晋朝朝臣说他是叛乱之人,是以下克上,一旦接纳了他会导致纲常混乱,这才使石闵凶性大发,自立称帝。高翼此刻特意提到向自己已向晋国称臣,就好似为了触动对方,让他强硬的心忆起对父亲的怀念。
“嗬嗬嗬嗬”,石闵配合地大笑着,脸色舒缓起来,他也开始展现出一付粗豪的形象:“原来如此,高兄,如此我就不多说了,来,兄弟,抱一下!”
石闵跳下战马,张开双臂,冲高翼施以胡人的相抱礼。就这样,在纷乱的战场上,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紧紧地搂在一起,像多年不见的朋友般亲热地大笑着,笑得眼泪横流,笑得心花怒放。
“得了,别装了,你要算个粗人,满世界没有精细人了”,石闵抱着高翼,心里暗想:“听说你当初用十名奴隶起家,三两年的工夫,把宇文残部经营的风生水起,三山那边像个硬胡桃般滴水不透,连慕容恪都拿你没办法,你就装吧。
瞧,你的侍卫看似坐得零零落落,但这些人一旦站起来,就是一个方阵。听张昕乐那厮说,你只用了30名侍卫,排成一个简单的阵形,沿途搜罗我的士兵加入阵中,便所向披靡。这样的人,身子长得再粗壮,装出个莽汉样?你糊弄谁?……唉哟,这厮好大的力气!”
“得了,别装了,你要算个粗人,满世界没有精细人”,高翼抱着石闵,心里暗自嘲笑:“石虎信你,让你壮大了来杀他的儿子;石遵信你,让你来杀他的兄弟;能想出斯巴达式训练方法的人;能百战不败的人;能在兵弱的时候知道采用斩首行动,直取石冲的人;能在残暴的石虎手下活得滋润的人;能把你的所有对手、所有朋友全干掉,自己登基称帝的人,身子长得再粗壮,能是个莽汉吗?你糊弄谁?……唉哟,这厮好大的力气。”
战地情义呀,真感人!感动得两人眼泪汪汪。
两个战场余生的猛士就这样紧紧拥抱着,庆祝他们这鲜血凝结成的友谊。直到数名汉军军官赶来,才分开了这两个热泪盈眶的人。
“这位是我的军中主簿周涛,这位是行军长史蒋干……左锋将浦庸,右锋将杜兴。校尉贾宠、杨宝、刘风、穆青,几位,你们慢慢聊,我出去清点一下战利品”,石闵说罢,逃一样地跳上战马,窜出老远,方才问左右:“还看得见那个三山国王吗?”
左右答:“看不到!”
石闵大叫一声,跌下马去:“郎中,快叫郎中来,这厮快把我的胸骨勒断了,好疼,快喊郎中来。”
战场的另一端,数名汉军军官为这高翼寒暄,高翼时不时露出痛苦的目光,不停地活动着身子,好像身上有蚂蚁在爬。
“下官是行军长史蒋干,今日得高王相助,幸之幸之。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又曰:·;#¥%*·;!¥—(%¥#……”
蒋干,群英会的蒋干。高翼纳闷地与对方行了个礼,等听到对方一长串“子曰”,他立刻跳起身来,急慌慌地在身上乱摸。
看到周围人那诧异的目光,高翼尴尬地停下手来,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抱歉抱歉,习惯了,我只要一听到有人满口仁义道德地与我打招呼,或者很高尚地跟我说‘子曰’之类的话,我的第一反应是:看看钱包还在不在。”
那位军中主簿周涛爽朗地大笑着,搂住了高翼的肩膀:“汉王说得真有趣,哈哈,来,危难之际,汉王拔刀相助,更显情义珍贵。我们军营虽然草率,但朋友来了不能不好好招待,走,我们到营帐去聊聊。”
绝不能去!石闵像一个随时爆炸的炸弹,刚才已偶露杀意,到了他的军帐里,岂不人为刀椟我为鱼肉?
高翼脑子里面转着各种念头,心里想着推脱的理由。
第一卷 杀戮时代 第0069章 逃离地狱
“你知道佛吗?”高翼单手作揖,宝相庄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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