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之时 作者:古时以后(晋江2014-07-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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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日沉之时
作者:古时以后
文案
姓商名酉字怀方的某鬼生前是个太子,英年早逝之后一直被困在一个偶尔收些新鲜鬼魂的阵里做着头儿,一做就是六百年。
日子久了,鬼怪增多,商某鬼闲来无事,便为阵取了个名字:槐枋镇。
某日,槐枋镇内鬼剧增,商酉在想要不要把槐枋‘镇’改成槐枋‘城’的时候,又一个新鬼来了。
商酉的天灵盖突然一激灵,一种传说中被雷劈了的感觉油然而出——
再没有什么比时隔六百年再次看见活着的老熟人让鬼震撼了好吗!

…………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昔,商酉(怀方) ┃ 配角:司寇冕,靳汲松 ┃ 其它:



  ☆、槐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病,写了几万字又倒转来把人物名字改了下,所以这算是重发?主角名是硬伤啊。。。
  〖鬼木为槐,棺材为枋,这是一个鬼镇,你……要棺材吗?〗
  *。*。*。*
  【槐香】
  一丝淡淡的香甜萦绕在鼻尖,清新的香,不浓,就像六月时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上绽放的白色槐花。
  柳年闭上眼睛,缓缓地深吸了口气,仿佛看见爷爷将养的蜜蜂放出来采槐花蜜,翅膀煽动的嗡嗡嗡的声音就像一支曲子,她靠在树下会睡得很安稳。
  然而安稳已经没有了。
  强盗闯进了村子,她听到屋外杂乱的马蹄和嚣张的吆喝,她听到隔壁家的大虎小虎的哭喊,她听到爷爷将她塞进床底后关上门的声音,她听到,死亡的降临……
  最后她还是被强盗找到,她被粗鲁地拖出来拉到了院子里,槐花开得仍然繁盛,甜而不腻的气味冲淡了血腥,然后她听到一个男人对她评价——
  “长得不错……可惜是个瞎子,赏给兄弟们了……”
  有人来扯她的衣服,有人拉住她的手臂,有人抚摸她的脸……她像条疯狗一般嘶吼挣扎。
  没人比她更了解这屋子院子的花草树木,槐树就在五步远的地方。
  最后她终于趁着某个强盗的手一松动奋力一头撞上了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血从额头上淌下,有些顺着脸流进了嘴里,她竟然觉得有些甜。
  有人踢了她几脚,骂骂咧咧走了。
  最后终于是死了吧?
  柳年睁开眼睛,漆黑的眼里有笑意又有绝望。如果死了可以重见光明,那她是否应该欣喜?可是一个人茫茫然孤独行走在满是荒芜的地方没有尽头,也真是一个残酷的下场。
  我是做错了什么?恍惚的她想。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镇子。
  其实也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镇,因为刻着镇名的那些巨大的石头堆叠而成的门后面是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柳年停在石门前踌躇。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孤独得快要崩溃,她一定是死了吧,否则怎么不饿不渴不冷不累?她想和人说说话,鬼也行,所以她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可是除了荒草环绕碎石遍布,这里连一丝风也没有。进去也许就找到同类了?但她又觉得那边透着丝诡异,从死后到现在已经太久了,久得她除了孤独没再怕过什么,可是现在她却莫名觉得不安。
  进去?还是不进去?
  柳年皱着眉头想,槐花的香气愈来愈浓,而花香中又夹杂着其他什么味道,说不出来的奇怪……当她终于想起那是什么味道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穿过了石门走进了镇子里。
  “叮叮叮……”有什么捶打的声音传来,像是在,钉钉子?浓雾渐渐散开,周遭的景物变得清晰,柳年终于再次看见房舍。
  她现在应该站在一条街道的中央,两边都是店铺酒楼,周遭还有些散摊,上面摆了些糖人儿布娃娃等小玩意儿,像极了她小时候眼睛还没瞎时与爷爷赶集时候的样子。
  柳年高兴地看了会儿,渐渐又安静下来,最后完全停下了脚步站着,一股凉意慢慢爬上后背。
  她猛然惊觉,在这本应是极繁华的地方,却没有一个人。
  叮叮的声音又响起了,好像就在前面,她的脚步声不知为何也越来越大,就算轻轻踏在地上也是咚咚直响,就像是在一个密室里的回音一般感觉四周都是,敲打声和着脚步声就像一道催命符,前方有个店铺门口点着两个红色的灯笼,随着风吹轻轻摇曳。柳年直觉不能接近那个地方,猛的转身要离开,却在转身后突然定住了。
  来时的路已经没有了,一个枯瘦的老者正对着她就坐在不远处,脚边放着些斧头镊子等工具,手里拿着把锤子正在敲敲打打着一个大大的黑色棺材,动作娴熟,一双灰白的眼睛却直直盯着柳年一动不动。
  柳年在那样的注视下瑟瑟发抖,那老者裹着件黑色的大衣将全身包住,只露出一双手和小半张脸,他的手洁白如玉,像是一个保养得当的贵族的手,但他的脸却只剩下那薄薄的皮,像是一个蒙着人皮的骷髅。他盯了柳年一会儿,居然咧开嘴笑了。
  “你……要……棺……材……吗……”
  说得极慢,沙哑的声音像是古旧的木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声响,槐花中夹杂的奇怪气味越发浓郁,那是腐尸的气味,柳年甚至可以看见那老者难篮妥旒淙涠那妗?br />   柳年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她以为自己死了就已经什么都不畏惧了,却不曾想原来很多东西还是会怕的。
  她不停地跑,风从耳边刮过,周围的房屋在飞速倒退,快点,再快点就可以远离那个诡异的老人,或者说是,鬼?
  “你要棺材吗?”
  “你要棺材吗……”
  “你……要棺材吗……”
  可是那句话一直在耳边,不同的音调不同的语气,柳年匆忙一撇发现居然是路边摊子上的那些娃娃发出的,不管她跑再快也无济于事,终于她停了下来,那个老人不知何时已挡在她面前,他身后是无数棺材。
  “要一个吧,很舒服的……”
  “不……不……”柳年不停摇头,她想逃,却动弹不得,她想哭,却流不出眼泪,老人又嘿嘿怪笑起来,然后指了指一口棺材,对柳年说:“就这个吧……”
  “救命……”柳年的求救声渐渐微弱,最后封闭在了黑色的槐木棺材里————
  “娘子,娘子……”急促的呼唤叫醒了她,睁开眼,入目是妃色的纱帐。
  “做噩梦了?”
  她看着一脸关心的男子还有点呆愣,静默了会儿方才缩进男子的怀里。
  “乖啊,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低低的呢喃在耳边,柳年随着有节奏的轻拍又渐渐有了困意。很奇怪,刚刚梦见什么居然不记得了,只留下一点寒意。她又往男子的怀里缩了缩,被他抱得更紧了些。
  见柳年睡着了,男子笑了笑。他静静看着柳年的睡颜,时不时轻揉她的头发,他轻轻吹了口气,屋内的烛火顿时变暗了,让房内看上去色调温暖,而屋外,是黑茫茫一片混沌。
  

  ☆、入镇

  【入镇】
  又解决了一批暗杀者,司寇冕不屑地哼了哼:“尔等宵小忒的不自量力,蝼蚁之资也妄图阻挠本官大计,着实可恶!……嗯?那边那个金鸡独立的高个儿好似两眼瞪得很有神,可是有何遗言想要陈述?”
  “唔唔唔唔唔……”
  “嗯哼?你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五岁幼童,求本官网开一面放你小命一马?”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嗯哼?你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愧对祖先,无颜面对乡亲父老,不敢奢求本官能饶你不死,只求能留你个全尸?”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嗯哼?”司寇冕挑眉,继而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抚着没有胡子的下巴,赞许点头:“我知你感谢本官宅心仁厚,只恨今生不能报答,但此情此恩你会永不相忘,来世就算当牛做马也要以自己绵薄之力回报本官大恩之一二……哎,你此前虽犯错众多,但在临死之际终是大彻大悟,也实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
  “兄台你面目如此狰狞可是毒性发作?如若你诚恳求我,本官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嗷!谁打老子!”
  “能把丞相大人家的死士气得差点口吐白沫,从某些方面来说你也算是个人才。”时昔拍开司寇冕伸在半空的爪子,一脸嫌弃:“国师府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尽了!”
  “哪有!”司寇冕急于辩解:“我刚刚就是学师父说话呢!师父平时明明就是这么说话的!”
  死士甲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人们可以从他那不可置信的惊愣表情中读出他心里对国师的感知与认识有了质的飞越,时昔在一旁痛心疾首:“师父当初究竟是为甚要收你为徒啊……”
  司寇冕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师姐你这是嫉妒我~~”
  “嗯?”时昔的眼睛登时就危险地眯了起来。
  “啊呀!”司寇冕一拍脑门:“我不是还要画符嘛!这么些群人全都要喝符水改记忆,那可是个大工程啊……”说着就跑开了。
  “这小子……”时昔目送不成器的师弟,然后转头看了看诸位中了术法不能动弹的死士:“哼,一群蠢货。”
  众:“……”
  时昔收拾了些东西,拿出罗盘,取下腰间挂着的酒喝了一大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不再理会不远处看上去在一本正经画着符实际上偷偷瞄她的司寇冕和这群脑子不好的武夫,微调角度,就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遇到突发危险随机应变,保命的符咒收拾妥当,记得好好做你的事,我天黑前回来。”临走时她交代。
  “哦!”司寇冕大声应和。
  顺着指引,时昔穿过一片树林后来到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离刚才的落脚点不是太远,在村口有块大大的石头,上面刻着“怀方”的字样。时昔向里走去,一路没见个活人,倒是四处的尸体。
  被屠村了?时昔皱眉,这一村的人均是横死,怨气颇重,罗盘的指针不停转动,已没了作用,她索性将它收起,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这些人死状凄惨,房舍里也是乱糟糟一片,看上去是山贼强盗所为,但不一会儿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在村子的往里处开始出现大量死掉的草寇,大部分都是被一招毙命,可见杀人者无意折磨,只为杀戮,看来在这群土匪来抢劫之后又有另一波武力值颇强的人闯来,而且目的显然不是为了救这一村百姓,因为同样的死法也出现在明显是村民的人身上。
  时昔用上隐身符,继续往里走。
  “将军,没有。”
  “难道情报有误?还是……那两方已经得手了?不对,不会这么快。”
  “那将军,我们下一步如何行事?”
  “……传令下去,原地驻扎待命,派人快马加鞭告知圣上,速去——”
  “是!”
  时昔隐在墙角眯着眼睛偷偷望去,两个男子的说话声传入她的耳中,听着这比较熟悉的声音她发现那竟然是帝都那个姓广文的凶将军——当今那位的心腹。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亲卫队……
  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突然有了一阵莫名的感觉,时昔回头,看到身后的墙内有一棵十分高大粗壮的槐树。
  她想了想,纵气一跃就跳进了围墙内,应该是这户人家的后院,种了很多花花草草,甚至还有窝蜜蜂,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孩儿躺在大槐树下已没了气息。
  时昔蹲下替她将微微敞开的衣襟合拢整理好。应该是差点被强盗糟蹋却宁死不从的女子,以自杀保卫了自己的尊严。
  手沾染上了点女孩的血,时昔不甚在意,站起身来,打量着这棵槐树。槐乃鬼木,树上的阴气比之其他更显深沉,时昔慢悠悠的围着树转了圈,觉得此树甚是粗壮,怕是有千百个年头了,这么古老的树却长在一户村民的后院中——还是很少见的。
  时昔的手慢慢抚上槐树的粗杆,粗糙的质感划过手心,而指尖的血迹也擦在了树皮上,时昔眼看着血快速渗透了进去,还来不及反应就觉眩晕突袭,她想也没想急忙撤了手,然而已经晚了,一阵抽离的痛苦从灵魂深处传来,接着她失去了意识。
  其实也没多久,不好的感觉就都消失了,时昔轻飘飘落在一片荒野上,没有丝毫活物的气息,显得危险而空旷。
  这是,哪儿啊?时昔不是很确定,这场景荒芜得太逼真,和风微恙,也有太阳和云,可她怎么会一瞬间就来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