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步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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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真大师满面羞渐地道:“师兄教训得是。”
那老僧缓缓道:“如说是别人作此恶事,那说不定其中还有别的渊源,如说是姓童的作的,这可是千真万确,绝无可置之处了。”
其心忍不住问道:“娃董的又怎样?”
那老僧凛然道:“我佛慈悲,从生皆渡,茫茫恶海之中,一语顿坐莲台,老油昔日每以回头是岸,照样修成正果,却未料到世间真有十恶不赦,无法渡化之人?”
其心默然,老僧沉声道:“地煞董无公乃是十恶不赦之八,查施主,你再沉溺不俗,就和令尊一般。”
其心只作未闻,心中盘算脱身之计。那老僧道:“施主,咱们上路去吧!”一手直往其心脉门扣来。
其心不动声色,脸上一片穆然,老增势于一慢,仍是原势攻来,其心基然身子一额,脚下一滑,轻松闪过一招。
那老僧一凛,慧真大师忍不住赞道:“好一招凌云巧步。”
其心微微一笑,目前虽是高手林立,他面上容颜如常,那老者双掌一合,招子顿紧。
其心见他招招势大力沉,就如开山巨斧,排山怒浪一般,心知对方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他凝神接了数把,只见对方虽是白发苍苍,可是愈战愈是威猛,失神之下,险些封不住对方攻势。
那老僧心内吃惊,以自己数十年神功,竟连一个少年也战不倒,当下心中一烦,暴发真力,直逼其心。
其心心中忖道:“这人威猛有若天神,少林功夫端的惊人。”
他不敢怠慢,一招招也反击过去,那老僧倏然拳势一顿,施出少林镇山之宝百步神拳来,一时之间,只见那老僧须发皆张,拳风呼呼,凌厉已极。
那百步神拳原就是至刚功夫,此时老僧施出,他功力深厚,威势暴增,其心渐渐后退,招式尽被封住。
其心退了三步,急双脚一定,两眼直视对方,呼呼发出了无坚不摧的“震天三式”,那老增大震,眼看问避不及,只有拚起全功力,双掌平推而出。
两股力造一碰,老僧只觉得心头一震,知道受了内伤,忽然体内真气大盛,慧真右手缓缓搭在他肩上,力造增了数倍,他双脚钉立在地上,分寸未动。
其心一个踉跄,倒退数步,身子一跃而起,坐骑也不要了。慧真正待跃身赶去,那老僧摇手喃喃道:“震天三式,震天三式,老衲算是开了眼界。”
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老僧良久叹口气道:“咱们少林两大高僧竟未能拦住此子,错非慧其师弟相助,老衲只怕难逃劫数了。”
慧真忙道:“此人也未讨得好去,他当胸中了师兄一记百步神拳,又持强运劲逃去,如非调养得法,一身功力只怕难得恢复
那老僧长叹一声,他对自己百步神举是大有信心,可是对董其心这少年那身神出鬼没身手,是否真如慧其所说,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慧真大师道:“此人身受重伤行动定是不便,明日师兄痊愈,咱们再分头搜索。”
那老僧点点头道:“目下只好如此。”
且说其心几个起落,身形已隐入山林之中,他心头一松,一口其气再也无法提起,他坐下身调息一周,只觉胸腹之间伤势颇重,他当胸着了少林当今两大高僧联掌一击,如非内功深湛,早已胸骨碎裂,他看看四周一片寂静,心下略安,靠在一棵大树之下,运功疗伤。
他真气运转三周,全身汗珠进出,连吐三口鲜血,脸上愈来愈是红润,过了半个时辰,红晕渐退,其心轻啸一声,精气内藏,已是全然恢复。
他站起身来,心中暗暗忖道:“天下又有谁能知道我这种神奇的复原力量,就是爹爹也不知道,只要一息尚存,我都有法恢复过来。”
他适才受伤之重,实在非同小可,错非他天赋异禀,就是调息数月,也未必能完全恢复,其心抖动双袖,走出林子自忖道:“就可惜丢了一匹好马。”
他正行走之间,前面尘土大起,其心不愿多事,他闪身树后,只见丐帮帮主蓝文侯,身后跟着三骑,正是白三侠、古四侠和醉里神拳穆中原。
其心蓦见故人,心中大喜,他正想出面打招呼,忽然心念一动,那五骑已如飞而去,尘影中只见行在最后的穆中原雄壮的背影,一会儿便消失在山路弯曲之处。
他这一迟疑,终于造成了一件无法挽救的大难,他处处细心精明,万万想不到一个疏忽,后果是这么凄惨。
其心心想蓝文侯大哥不知又为了什么事,急匆匆赶路,蓝大哥一生中何曾享受过半点安乐,衣敝衣,食粗食,却比常人辛苦何止千倍,成天到晚只在枪林刀山中冲,仿佛就是为人间仗义不平似的。
他想到此,心中豪气大生,迈开步子继续西行,再买了一匹坐骑,不数日又走到甘兰道上。
此时中秋已过,西北天渐渐寒冷,落叶遍地,原野上一片肃杀。其心这日又过兰州,忽然听到一个轰动武林的消息,少林慧字辈高僧慧空大师,被武林叛徒董其心以失传多年“震天三式”击毙。
其心吃惊忖道:“那日我施出‘震天三式”,原只是要惊退少林高僧,是以一发即收,这才中了那两个少林高僧合力一击,那慧空内功深湛,怎么会突然毙命?”
他心中奇怪,却想不出一个适当的理由来,这样自己又和少林结下死仇,这笔帐将来真不知如何算法,如果不能将凌月国主阴谋探清,昭诸武林人前,中原是不堪停留的了。
他愈行愈高中原,虽是自己决定如此,但竟有一种被赶出的感觉,心中愤然有气,可是转念想到父亲地煞董无公那种洒脱不滞的风格,又不禁释然。这样又行了半个多月,走到戈壁沙漠之中,白天中午烈日如炙,一到晚上竟是滴水成冰,那戈壁尽是大小石块,前望后望,光景都是一样。
那坐骑长途跋涉,终于不支倒毙,其心只得田间步行,夜间宿于沙丘之下,水源却愈来愈是稀少,往往数日之间找不到水源,每天只敢喝上一两口水,他虽是自幼浪迹天涯,可是走到如此荒漠怨地,却还是生平第一次。这回他行了半天,只见前面路径愈狭,两分都是冲天高峰,行走其中,只有森森的一线天光,风声啸啸而过峡谷。
他又走了两个时辰,这才穿过峡谷,只见不远之处一溪清水,周围绿油油的长满了植物,其心恍若发现至宝,他眼睛一亮,快步冲向池畔,溪水又清又冽,其心只觉干涸的喉咙更加不能忍受,恨不得立刻泡入水中,永远不再出来。
他正想弯身捧水,只见水中人影又黑又瘦,满脸尘沙仆仆,就像一个泥人一样,几乎连自己也不认识了,其心一怔,心中暗自苦笑,他饱饱喝了一肚子水,又将身上大水囊灌得满了,这才跃入溪中,痛痛快快洗浴一番,换上一件干净衣衫。
他坐在一棵小树边休息,对于这一片小小绿色,竟是流连徘徊,不想就走。忽然前面蹄声一起,来了四、五匹铁骑,其心一瞧,只见马上骑上高鼻深目,大非中原人士模样,手执兵器,向其心包抄过来。
其心肿一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出了国境,西域纷乱众多,这些骑士也不知是哪一国的兵丁。那为首的叽哩咕嘻地讲了一大阵,其心一句也不懂。
那四骑合围上来,为首的骑士忽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竟是流利汉语,其心打量他一下,缓缓说道:“小可来自中原,到西域有要紧事情。”
那骑上劈面一马鞭,其心后退一步问过骑士,口中怒叱道:“撒谎,你一个人又无坐骑,能走过大戈壁,真是骗鬼的话。”
他一声叱喝,众骑拥着其心前行,其心心想瞧瞧也好,便跟在马队之中缓缓前行,沿溪走了半个时辰,忽然眼一亮,只见澳务扎着一个碧呢大帐,帐门开处,走出两个挂剑少女来。
那为首骑士连忙躬身为礼:“请两位姑娘禀告,小的捉到奸细一名。”
那两个少女打量其心一眼,正待走入帐内,忽然帐中传出一个娇嫩的声音道:“翠珠,怎么了?”
其中一个少女道:“张将军捉到一名好细,请候小姐发落。”
那帐内人“哦”了一声,大步走出,那为首姓张的骑上翻身下马,一推其心道:“还不赶快跪下听候发落。”
其心仔细一瞧,只见一个年约十八九岁宫装少女,端端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那两个少女侧立一旁。
那它装少女生得眉清目秀,身材却极高大,其心心中奇怪忖道:“这些异国于民,却都精通汉语,这少女气势不凡,一定是个贵族小姐。”
那少女瞧了其心一眼道:“适才你在上游干吗,好好一地溪水,被你弄得一塌糊涂,又脏又臭。”
其心想到刚才身上之脏,不禁感到惭愧,姓张的武土叱喝道:“好大胆的小子,你没上没下还不替我跪下?”
他飞起一脚扫向其心,其心动也不动,硬接了他一脚,那姓张的武士脸色大变,痛得头上冷汗直冒。
那宫装少女睑一沉道:“张将军你下去吧!”
那武士又气又痛,却又不敢不听,他狠狠瞧了其心一眼,带着部下走到帐后去了。
其心默然。那它装少女又道:“喂,你会武功是不是?”
其心反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西域凌月国还有多远?”
那宫装少女脸上一喜,他身畔两个侍从女子忍不住了,双双叫道:“喂,问你话你怎么不答?”
其心笑笑。那宫装少女柔声道:“沿此溪西去百里,就是凌月国境,看你……你……斯文……斯……是从中原来的吧!”
其心行了一礼,就待离去,他装作一副慌张茫然的模样,那少女不由噘嘴一笑道:“这条小溪叫着弱水,虽然水量不大,却是细水长流,一年到头永不断绝,沙漠上靠这条水活的人们何止千万?除了饮用之外,万万不准浪费,你……刚才洗什么脏东西?如果被沙漠上人看见了,可有你苦头吃的,说不定丢了性命。”
其心点点头道:“小可行走沙漠,突见此清泉流水,真是如获至宝,忍不住下水沐浴一番,不知犯此大讳。”
那宫装少女听得脸上一红,她身后一个侍女插口道:“哎哟,原来是你在洗澡了,你怎么脏成这个样子?”
其心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那宫装少女叱道:“翠珠,你怎么这样设规矩?”
那诗女伸伸舌头,冲着其心扮了个鬼脸。其心依照指示,西行两个时辰,果然来到凌月国境。
他混在牧人群中,往京城走去,不一日到了京城,只见城中建筑街道,都是依照北京模样,古色盎然,心想这凌月国主羡慕中原,已达人迷地步,难怪要丧心病狂,想攫取中国了。
他一路西来,不是荒山野原,便是黄沙一片,这时走到城中,仿若又重返中原故居,他走到皇宫,正巧西天剑神金道南出道来,一见其心,真是大吃一惊。
金道南将其心带进宫内,他劈口问道:“谁要你回来的,皇上他呢?”
其心早就骗好一套说词,正想流利地说出骗他,忽然心中一凛忖道:“金道南只知我中毒受迷,我几乎忘了此事,差点露出马脚来。”
其心双眼一呆,木然答道:“皇帝要我回来的。”
金道南想了想道:“皇上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其心摇摇头,又点点头道:“皇上要你多多训练军马,将边关兵马集中京城,调动起来方便。”
其心伸手指指点点,恍若凌月国土亲自来临一般,金道南在凌月国何等尊贵,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见其心如此没礼貌,心中大怒,举手一掌相去,啪啪打了其心两个耳光,直打得其心眼冒金花,口中鲜血流出后边。
其心茫然又道:“你打我干么?你打我干么?”
金道南突然想起此人已中五毒病姑之毒,心智尽失,不觉微感歉然,他沉脸道:“皇上叫你回来,就只为这件事吗?”
其已想了想道:“还有!还有,什么……什么甘青总督……安总督……我怎会一下便忘了,我怎会忘了?”
其心苦思之下两目尽赤,他双手乱扯头发,急躁万端。金道南神色急紧张,他四下瞧了一瞧,一拉其心,进入一间秘室。
其心口中不住嘶叫道:“皇上说如我忘记了此事,便要砍我的头,我刚才还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一刻便忘了?”
他双目直视金道南,似乎恳求他帮忙忆起,金道南神色紧张低声道:“皇上是不是说要出兵先攻打甘青安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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