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步干戈
之语,我们天剑地煞兄弟却是为了什么?命运弄人,夫复何言?”
真心道:“齐天心已死在西天剑神金南道之手,伯父替他报仇,将金南道杀了!”
查无公前哺道:“唉!齐天心……是他唯一的孩子啊,上天对我董家难道如此之薄?”
其心默然。董无公突然想起一事道:“我来时听说丐帮和什么帆扬镖局在陕甘交界约地决斗,你和蓝老大既是好友,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其心心中一凛,忖道:“孙帆扬和蓝大哥之争,多半是为我的事而发生争斗,我岂可不管了?”
其心道:“爹爹,我这就赶去,您到哪儿去?”
董无公道:“我向南走,你向东行,咱们就此别过。”
董其心匆匆赶路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陕甘道上,名满武林的丐帮大侠与天下第一嫖头孙帆扬干上了。
孙帆扬怀着满腹的雄心壮志,邀集了华北武林道所有的高手,打算与凌月国主的势力相抗,他抱着舍身取义的决心,敌人虽强,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在孙帆扬想,丐帮诸侠不前加盟参加共同铲除凌月国主党羽的工作,必是临危变节,但他又怎么想得到丐帮所为的,只是董其心一个人?
蓝文侯带着白翎与古锋锋到了陕甘道上,他和雷二侠在开封与三个凌月国来的高手周旋,凭着一身神功与机智经验,让三个异服青年始终没有办法下得了手,后来西天剑神金南道大举攻袭少林,三个异眼青年只好快快而退。蓝文侯也知道凌月国主的阴谋野心,是以他带着白古二人与孙帆扬相见,是抱着化解误会的意思。
岂料到了双方见面之下,孙帆扬邀集了七八个北方一流的武学名家严阵以待,几句不对,立刻就动上了手。
铁笔判官古挣钱朝指着孙帆扬破口大骂道:“姓孙的老匹夫,你是得了失心疯,你在洛阳让顾绍文那老捕头摆布了,却到俺们这儿耍威风,告诉你,董其心是咱们的小兄弟,谁要敢动他一根汗毛,俺姓古的就要他好看……”
他话还没有骂完,山西太原退隐了十多年的太极名手钱老爷子已经和他动上了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蓝文侯想不打已经不成了。
孙帆扬这次奋起以天下为己任,把许多退隐多年的高手都请了出来,其中如淮南谭家的神腿谭二爷、九华山的平原庄主申百休、点苍的洪氏兄弟,在昔年全是赫赫威名的人物,没想到凌月国主没遇上,倒先和丐帮干上了。
钱老爷子的太极拳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铁笔判官古锋锋和他交上了手,五十把内被那绵绵不绝的柔劲打得错不出手来,古挣锋急怒攻心,大喝一声,猛地施出了成名天下的铁拳神功,一轮硬拚硬接,霎时之间.空气立刻就紧张起来。
白翎与洪氏兄弟动上了手,当年庄人仪挑动天下英雄一战击溃了丐帮时,洪氏兄弟也在其中,白翎对那昔日含悲忍泪宣布丐帮解散的一幕历历如在目前,这时仇人见面时,更是杀着全出,步步争攻。
蓝文侯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了,他对着孙帆拓发出一掌,又对谭二爷飞出一肘,攻敌制先,全是刹那之间一气呵成,那种疾速之势,当真令人骇然!
孙帆扬虽是天下第一镖头,但是对于这名满天下的丐帮老大不免怀着几分惧意,他刀剑齐飞,一上手就是平生绝技玄玄刀与阴阳剑,那谭家神腿本不便双战,但是蓝文侯竟毫不买账地先攻了他,于是他也错身反击!
古锋锋的铁拳与钱老爷子的太极散家生死相拚,端的是难分难舍,惊险百出,一个是功力深厚,一个是铁拳如斧,到了三百把上,钱老爷子毕竟年老力迈,有些力不从心了。
立在一旁的平原庄主申百体大叫道:“钱老,这厮交给小弟吧——”
蓝文侯是天生大将之才,他耳听四方,一闻之下知道必是古锋锋已占了上风,他知道以寡敌众唯一的办法就是避重就轻,集中兵力,若是让申百休替下了钱老儿,那么自己这边三人被越拖越弱,必败无疑了,当下他大喝一声:“姓申的,接招!”
只见他在百忙之中竟然又分出余力向第三人进攻,刹时之间,只见蓝文侯大显神威,掌飞拳出,一口气把三个敌人全给拖住,同时他大喝道:“老四,痛下杀手!”
古筝锋暴叱如雷,一口气连发了二十记铁拳,在第二十招上,钱老爷子被打得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蓝文侯大叫道:“老四帅啊!快助老三得手,这边交给我啦!”
古筝蜂飞身而至,加入了白翎的战圈,而蓝文侯在这一刹那之间,被三个一等一的高手逼得施出了平生绝技“七指竹”!
昔年九州神拳叶公桥打遍天下无敌手,叶公桥故后,蓝文侯成了世上唯一的传人,“七指竹”也成了独一无二的武林绝学,只见他立指如朝,喝声如雷,一连发出三指,孙帆扬暴退三丈,谭神腿当购硬接,被震得血气翻腾,申百休被逼得擦地滚出十步,而蓝文侯的其力已经消耗殆尽了。
那边古筝锋加入战圈,看着占先;洪氏兄弟逐渐不敌,然而谁也没料到倒在地上的钱老爷子悄悄爬了起身——
他对着古筝锋悄悄打出一掌,古筝锋发觉之时已是不及,他大喝一声,反手一拳挥出,自己背上已被击中,那钱老爷子也被他一挥而中,哼了一声,倒在地上,而古筝锋也被钱老爷子打在背上的一掌打出五步,口吐鲜血,洪老大的一剑正端端地刺中了他的后心。
古筝释突然倒下,白翎原和古筝锋暗有默契,只要古筝锋挡住洪老大,白翎就对洪老二痛下杀手,他没有料到身边的古筝锋会突然倒下,是以他仍是毫不防备地向右猛攻,只听得一声惨叫,洪老二被大力神拳打出数丈,弃剑而倒,然而——
白翎也是一声惨叫,全无防备的左边被洪老大一剑刺人腰间,深达尺余!
白翎双目怒张,伸掌不顾疼痛抓住了剑身,手下血肉模糊只如未觉,用手一拔一扭,他神力天下无对,洪老大只觉虎口迸裂,骇得弃剑飞身而退,白翎奋起神力,大喝一声,抖手掷出长剑,但见剑去如流星赶月,洪老大竟被临空钉穿而过,惨叫而落!
白翎大喝道:“蓝大哥……你快走!”
他走出三步,终于颓然而倒。
蓝文侯双目中犹如冒出火焰,他怒吼一声,全然不顾防卫,对着孙帆杨发出“七指竹”!
孙帆扬料不到他会这样打法,要躲已是不及,七指竹无坚不摧,孙帆扬虽有一身神功,也是防无可防,大叫一声,被蓝文侯毙在当地!
而蓝文侯也被谭、申二人的掌力打得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起来,连翻带滚掉下了山岗。
申百休与谭二爷相顾骇然,这两个退隐多年的老人想不到一出江湖就遇上这么一场不要命的血战,他们二人心中又惊骇又难过,简直不知所措起来。
申百休道:“难怪武林中传说丐帮十侠十人好比千人,今日我姓申的算是见识到了!”
谭二爷环顾四周,一片腥风血雨,他喃喃道:“惨……惨……惨……”
这时,远处猛然出现了一条人影,飞快地向这边纵跃而来。
申百休道:“看——那边!”
谭二爷也发现了,他们二人都已精疲力竭,看那来人轻功惊人。申百休道:“咱们快走——”
谭二爷一个转身,飞身下了山岗,申百休也紧跟着下了山。
山岗上还有一个没有全死的人,那就是古筝锋,他目睹白三哥惨死,蓝大哥被打落山下,心中有一万个挣扎而起的意念,却是一线力气也没有了。
这时,远处的来人已经到了山岗上,那正是董其心。
其心上了山,映入目中的是一片血海尸山,他不禁愣住了。
其心大叫两声;“白三侠!白三侠!”
但是白翎已经听不到了,他快步冲过去,发现了垂死而未死的古筝锋——
他望着战场中凄凉的情形,在心底里忍不住要放声大哭,只为了他一个人,这些武林中一流正派的人物自相残杀,但是他也有不得巨的苦衷,为了破坏凌月国主的阴谋诡计,他又怎能顾得这许多,只是他绝没有料到事情会坏到这个程度罢了。
他走上前去,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古筝释,鲜血如决了堤一般地涌着,其心的袖上立刻被鲜血湿透了,他伸手点了古筝锋五处穴道,血流才缓了下来。
其心低呼道:“古四侠,古四侠……”
古筝锋微微张开了眼,凝视了其心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动人的微笑。
其心道:“古四侠,蓝大哥呢?”
古筝锋咽了一口气,喘息着道:“他——他被打落山下去了
其心的心中一惨,但是他嘴角上依然保持着那一份镇静的谈笑,安慰道:“蓝大哥功力深厚,这小山落下去算得了什么?”
古筝锋缓缓闭上了眼,其心摸了摸他的脉门,膊动是越来越弱了。
过了一会,古筝锋忽然睁开了眼,深深地望着其心,断断续续地道:“小兄弟……他……他们说你……从了那凌月国主……真……真叫人肚皮气破……”
其心勉强地笑了一下,他用内功缓缓地由古筝锋腕门推进去,但是脉膊却是不见加强,看来是油枯灯尽了,其心望着他那瞪得大大的无神眸子,只好答道:“你瞧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
古筝锋道:“谁要敢在我……我古老四面前说小兄弟半个坏字,我古老四便要宰了他……”
其心想起那日偷听到蓝文候对孙帆扬的回信,‘’咱们没有亲见,怎么说也不相信董其心是那种人”,然后又加了一句“就是亲眼见了,咱们还是不信”,想到这一句话,其心的心不禁酸了,眼睛也潮湿起来,人生一场,庸庸碌碌,能有这么一句话的知己,那也死而无憾了。
古筝锋的呼吸渐渐微弱下去,其心收起了胡思乱想,尽力运内功推拿,过了片刻,古筝锋又睁开了双眼,看着其心,眼中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其心不禁感到有一些恐布,过了一会,古筝锋终于挣扎着问道:“小兄弟,我……我要问你一句话——”
其心道:“什么?”
古筝锋道:“你——你——究竟不曾从了那凌月国主吧?”
其心听了这句话,伤心得几乎哭了出来,丐帮诸侠如果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知道自己不会服从凌月国主,因此怒而与孙帆扬大战,那也还罢了,但是他们只是抱着一个半信半疑的疑团,凭着一个“信”字,一个“义”字,洒热血抛头颅而不顾,这种义气真叫其心感激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古筝锋似乎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完了,他忽然变得急躁起来,急叫道:“小兄弟,是不是?是不是?”
其心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双手抱着古筝锋宽大结实的肩膀,连声叫道:“是的,是的,我当然不会服从那凌月同主的,当然不会……”
古筝锋也跟着快活地叫道:“是呀……是呀……你当然不会的!”
其心惊奇地看着那无神的双目中突然发射的快乐光芒,然后,他发觉那光芒慢慢地枯萎、枯萎,古争锋终于去了。
其心抱着那渐渐僵冷的身体,他的心也渐渐地碎了,这几个铁梯挣的好汉,一生在刀剑鲜血之中奋斗,创下了轰轰烈烈的万儿,却依然免不了死在刀剑鲜血之中,实是可叹。
其心如麻木了一般,呆呆地坐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他意识到该做的事,于是他抬起一把剑,在地上挖掘起来。
其心把白翎和古筝锋的尸体抱了起来,恭敬地放火坑中,他把泥土堆上去的时候,就好像在埋葬着一个最亲的亲人,等到一环黄土新成,其心不禁弃剑长叹。
他缓缓地把所有的尸体都埋葬了,凡是认得的,他都用一段木头做了一个临时的墓碑。这时,太阳已完全下山了。
他满怀伤心走下了山,燃着一枝树枝做火把,希望能找到滚落山下的蓝文侯,他在山中左转右转,不时高声叫道:“蓝大哥
“蓝大哥!——”
但是山中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夹着不时起伏的几声犬吠狼嚎,凄凉之极。
其心望着手上的火把渐渐熄灭,他废然地叹口气,夜已经深了,在荒山上尤其显得黑而神秘,对其心来说,这又是最寂寞漫长的一夜。
乌黑的夜,压得人气都透不过来,只有那浓浓厚厚的黑云空隙中,偶而透出一点点稀疏的星光。
蓝文侯缓缓地醒了过来,虽然醒了,但是眼前依然是一片乌黑,他摇了摇头仔细地思想了一下,一股凉气从心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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