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剑
九阴教主突然一惊,身形暴闪,朝一侧横掠了丈许。
乌光乍敛,华天虹飘然落在街心,斜阴九阴教主,嗅然不语。
白君仪芳心大慰,手指九阴教主,道:“天虹,她设下毒计,准备明日……”
九阴教主阴森森说道:“小丫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华天虹脸色一变,晃身挡住了白君仪,沉声道:“君仪站远点。”铁剑一抡,虚空挥了一挥。
白君仪徽微一怔,忽见华天虹抬起铁剑,剑尖上戮了三根漆黑无光,长不盈寸的毒刺。
这三根毒刺来得无声无息,刺上也不带丝毫光华,九阴教主左手扶着鬼头杖,右手下垂,笼在木袖之内,未见任何动作,如此暗袭,实是厉害已极。
华天虹有个专研毒药的娇妻,耳懦目染,对于这门学问,自也不会外行,一瞧那毒刺的色泽,已知是一种见血封喉,狠毒之极的暗器,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对这九阴教主的阴险狠辣,也倍加警惕。
白君仪怔了一怔,道:“天虹,这人对你居心叵测,你别饶她。”
华天虹道:“我知道了,你退到屋槽下去。”
忽听小五儿道:“大哥,你瞧的什么?若是有毒的东西,就留给嫂嫂,让她参考参考。”
华天虹佯怒道:“快回去,不许留在外面。”
小五儿道:“嫂嫂命我在这儿把风,顺便替你掠阵。”
他句句不离嫂嫂,故意奚落白君仪,白君仪听在耳内,正如利箭钻心,华天虹自然懂得这弦外之音,心中暗叫可恶,无可奈何,只好撕下一块衣襟,包着那三根毒刺,朝后扔去,峻声道:“回客栈去。”
小五儿拾起毒刺,暗道:大哥脸上挂不住,有点火光了,当下大叫道:“大哥别慌,我去请嫂嫂来。”扭头跑去。
华大虹暗暗忖道:这小鬼情感偏激,他别真的诅来凤姐,君仪面上可不好看。
心念一转,扭头朝白君仪道:“你速即回家,不许留连在外,我若走动得开,就……”
他本来想说,我若走得开,就来大巴山看你,但他乃是一诺干金之人,想到自己使君有妇,这许诺实是不敢出口,话到唇边,终于咽住。
白君仪脸上,泛起一片凄苦的笑容,道:“你别耽心我的事,这九阴教主处心积虑,想要……”
九阴教主阴森森一笑,截口说道:“白君仪,虽说是自古男儿多薄幸,由来红粉最痴情,不过,你也痴得大可笑了。”
白君仪玉靥一红,怒道:“咱们的事,你管不着。”
忽听赵三姑冷冷说道:“她管不着,我老婆子可管得着。”声到人到,钢杖挟带惊风,朝白君仪当下砸下。
华天虹猛一顿足,急道:“唉!三婆……”
“只见白君仪娇躯一晃,避过了一杖,怒喝声中,刷的还了一剑。
华天虹焦急如焚,不禁哀声道:“三婆住手,有话好讲。”
赵三姑充耳不闻,钢杖使得泼风一般,白君仪招架不住,迫得险象环生,发炭可危。
华天虹急得连连顿足,只是家教严谨,身为晚辈,不敢与赵三姑动手,加以拦阻。
九阴教主暗暗忖道:这贱婢似是识透了我的计谋,一心要向华小子讨好,华家小子,余情未断,岂忍眼看着这贱婢死去。
转念又想道:白啸天武学造诣不凡,他读过《剑经补遗》,一旦参透,武功势必跃登另一境界,加上属下的高手,那势力一非同小可,白君仪活在人世,华白两家有这缓冲之力,必然不会火并,九阴教可就两面受敌了。但这老婆子若是杀了白君仪,华白两家结成不解之仇,九阴教却可从中取利,这一入一出,相差实在太大。
心念电转,顿时阴恻恻笑道:“白君仪,你赶快逃走,有你这倾国倾城之貌,华天虹迟早是你裙下之臣,今日送了性命,那是太不划算了。”
赵三姑暗道:是哇!这狐狸精美得像天仙下凡,凤姐儿远调远不如,天下男人,谁抵得住美色的诱惑?留这妖精在世,星儿终有遗弃糟糠的一日。
忖念中,钢杖顿时一紧,攻势凌厉绝伦,白君仪左支右继,越发招架不住。
华天虹心如油煎,围着相斗的二人团团乱转,以防白君仪遇险,好出手抢救。
忽听九阴教主道:“白君仪快走,不要逼得华天虹与赵老太动手,落个欺尊灭长之名。”
华天虹怒喝道:“你再挑拨是非,休怪姓华的无礼。”
但听赵三姑怒吼道:“小畜性滚开!”呼的一声,一杖横扫过去。
华天虹空有绝世武功,却是不敢抵抗,身形一闪,掠到了一侧。
这一杖旁顾,虽未曾击着华天虹,那攻势却是一顿,白君仪咬紧银牙,刷的反击一剑。
赵三姑怒火愈炽,招式一变,将白君仪裹入了重重杖影之内,疾攻不已。
华天虹急得泪下,眼看白君仪支持不住,只得重又随着赵三姑的杖势转动。
忽听赵三姑暴喝一声,钢杖带起震耳锐啸,朝着白君仪猛然砸下。
这一杖疾若迅雷,白君仪不及化解,慌乱之中,一抬软剑,朝上硬架。
华天虹见状大惊,想那一杖雷霆万钩,软剑架去,势必连剑带人砸为肉饼,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纵身扑上,以身子护住白君仪。
赵三姑睹状,不禁怒发如狂,但也不能一杖击到华天虹身上,心头气极,钢杖一偏一抡,将华天虹猛然掼了出去。
华天虹左臂一卷,挟起白君仪的娇躯,乘势退了开去,赵三姑欲待攻时,已是不及。
九阴教主暗暗叫道:可惜,可惜,老婆子那一杖落下,这两个小儿岂不完结了。
白君仪一阵激斗,竭尽了全力,这时鬓发散乱,香汗淋漓,那芙蓉美面,累得通红,娇喘不息,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住。
华天虹瞧入眼内,忽然感到一种从来未有的怜借。他乃是侠义心肠之人,眼看着白君仪为了自己遭受压迫,那怜惜之心油然而生。这是一种反激出的情感,也是人情之常,赵三姑与小五儿的所作所为,实是弄巧反拙,生出意想不到的反作用了。
只听赵三姑怒声道:“小畜牲:你敢护着这小贱人,莫非忘了九毒仙姬的警告?”
华天虹长长叹息一声,眉字之间,泛起一片悲苦之色,忖道: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看来只有我死了,才能了结此事。
忖念中,以传音入密之法,暗向白君仪道:“仪,你肯听我的话么?”
这短短的八个字,虽是以练气成丝之术透人白君仪耳内,但那每一个字,却含蕴着前所未有、发乎心底的柔情,白君仪听人耳内,立时感觉到一片深挚的爱意。
她心坎之上一甜,美眸之内,顿时进出两行热泪,螺首奋点,泪珠直溅。
华天虹惨然一笑,暗道:“我要你立刻回家,留在你母亲身畔,你依我么?”
只听赵三姑怒喝道:“不许以传音入密之术讲话。”
白君仪怔了半晌,垂泪道:“我依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赵三姑钢杖一顿,大步冲去,叫道:“好哇!小畜牲!小贱人!你们竟敢密约私会,好大的胆子。”
忽听九阴教主笑道:“白君仪,你再不回头,可就拆散人家美满的家庭了。”
赵三姑心头一震,付道:是呀!小贱人自负美色,绝无死心之日,星儿这小畜牲眼看已在变心,眼前碍着一个昭动,但昭豁一死,小畜牲没了管头,他武功如此高强,那时恋奸情热;谁能制得住他?风姐为人忠厚,根本不能控制丈夫,那九毒仙姬纵要出头,打不过小畜牲,也是徒唤奈何,这美满的家庭,岂不硬被这小贱人拆散了。
只听白君仪凄声说道:“你讲啊!十年?八年?纵是一生一世,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即回家等你。”
华天虹双目垂泪,道:“你想我的处境,我……”
赵三姑暗道:好哇!畜牲!畜牲!原来你并非对她无意,仅是环境所迫,使你不敢表露出来,那么有一天处境改变。你就为所欲为了。
心念一转,双目之内,不禁杀机毕露,手横钢杖,跃跃欲扑。
华天虹心神一凛,跨步挡在白君仪身前,含笑道:“三婆赵三姑厉声道:“住口!老婆子知道,今日我杀了白君仪,你将恨我一世。”
华天虹垂泪道:“星儿焉敢衔恨……”
赵三姑不待他将话讲完,厉喝道:“你只管恨!我与你母一世交情,风姐是我亲眼见你娶的,大丈夫岂可二色?岂可出尔反尔?为了顾全你华家三代令名,为了凤姐的一生,今日我赵三姑下定决心,非杀白君仪不可,杀了这小贱人,我赵三姑自行了断,消你心头之恨。”
华天虹心惊胆战,浑身汗下,此时才明白,赵三姑要杀白君仪,也是一片苦心,那动机所在,乃是出于对华氏一门的爱护,也能言之成理,并非单纯的冲动。
赵三姑话一讲完,顿时抡起钢杖,狞声喝道:“你要就滚开,要就挥剑还手,否则……”
华天虹心胆欲裂,挡在白君仪身前,顿足叫道:“君仪快走。”
白君仪眼看情势险恶,自己若是不走,华天虹以身相护,赵三姑一杖挥出,他非得伤在杖下不可,心碎肠断,不禁掩面痛哭,转身狂奔而去。
赵三姑疾恶如仇,本来就恨极了神旗帮的人,这时杀心已起,无法遏止,一瞧白君仪逃走,顿时大喝一声,飞身跃过华天虹的头顶,疾步追去。
华天虹惊急交加,身形一转,随后追去。
但听九阴教主阴恻恻笑道:“华天虹,吃老身一杖,”呼的一杖击到。
华天虹恨透了这九阴教主,都是她冷言冷语,极尽撩拨,使得赵三姑坚定了杀白君仪之心,想那赵三姑乃是死心眼的人,心意一决,势难更改,白君仪一命,不啻是断送在九阴教主几句话上。
心头患怒,不禁厉声一笑,铁剑一扬,猛然迎了过去。
只听“常!”的一声巨响,剑杖交接、火星飞溅,两人身子一震,同时大退一步。
华天虹有生以来,从未如今日这般狂怒,只觉得热血上涌,怒不可抑,猛跨一步,厉声道:“吃我一剑!”
这一剑“独劈华山”,招术平常之极,但那去势如霆惊电闪,九阴教主已经试出华天虹内力不在自己之下,不欲硬拼下去,但却不得不双手握杖,一招“架海金梁”疾迎上去。
又将“骼!”的一声巨响,铁剑砍在鬼头杖上,九阴教主脚下的青石板顿时粉碎,双足下陷了两三寸深。
只听华天虹狂叫道:“吃我一剑!吃我一剑!吃我……”
骼!骼!骼!尖锐的巨音,合着那疯狂的喝喊之声,划破夜空,传出数里,半个洛阳城,闻得到这惊天动地,恐怖骇人的声响。
须差,客栈大门拉开,秦碗凤搀扶着婆婆飞奔出来。
华夫人一瞧,那九阴教主双足陷入地下,直至膝盖,长发飞舞,形像狰狞之极,华天虹双手抡剑,对着九阴教主头顶乱砍乱剁,口中狂叫,状若疯魔。
这是一片惊心动魄,惨烈无伦的景象,两个绝世高手,两件举世无双的兵器,作一场惨不忍睹的拼斗。
华夫人心摇神骇,想不出此事的原委,但她武功虽失,满腹武学,却是超绝一时,睹状之下,顿时看出九阴教主看似狼狈,其实并未落败;自己的儿子虽处主动,却未占到便宜,如此拼斗,不过是猛拼内力,斗到结果,败的丧命,胜的也好不了多少。
秦碗凤看不几下,已是泪眼汪汪,急声道:“娘,这是干什么啊?”
华夫人蹙了蹙眉,倏地峻声喝道:“星儿,攻下盘。”
华天虹自幼纯孝,对母亲的吩咐,唯命是从,这时虽在热血沸腾,征怒至极之下,一听母亲的话,仍旧是不假思零,猛然一剑朝九阴教主的下盘扫去。
九阴教主厉叱一声。鬼头杖霍然一竖,只听一阵金铁交呜:的脆响,杖剑一撞,身子已拔出地面,借着反震之力,倒射出四丈开外。
华天虹双目圆睁,血丝密布,双手举剑,大步冲去。
秦豌凤哭喊道:“虹哥不要追。”
但见那九阴教主转身就走,倒曳着鬼头枝,杖头擦着街心石地,发出一串当嘟之声,脚步踉跄,摇摇欲坠、只是她走得虽慢,华天虹也是摇摇摆摆,追赶不上。
适在此时,赵三姑飞奔回来,两人迎面撞上,赵三姑脸上铁青,神色难看之极,奔到九阴教主面前,一言不发,举起钢杖,猛然砸了过去。
九阴教主恍若未见,直待那钢杖快要击到头上,始才拖起鬼头杖向上一撩。
但听当的一声,赵三姑的虎口迸裂,钢杖脱手,飞上半空,落在街旁屋上,将屋瓦砸乱一片,掉脱下去。
赵三姑神情一呆,眼看那九阴教主擦过身旁,踉跄而去,既不知道袭击,也不知闪让。
华夫人愁眉不展,一顾?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