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剑
濮阳老人道:“有一日,公孙彤自外归来,发觉书桌上有九曲神君的留笺,笺上指斥公孙彤出卖友人,因之趁其外出之际,将其剑谱取走,并谓三年之后,要以一招‘一泻千里’击溃公孙彤的‘一念万年’,随即以一招‘一气呵成’逼迫公孙彤使出‘一行三昧’,接着就以一招‘一张一弛’,在公孙彤右胸上一剑,不过声明不取公孙彤的性命,以便作第二次较量。”
司马长青眉头耸动,道:“此入真有恁大的本领,连公孙彤的剑谱也盗走了?”
濮阳老人答非所问,道:“公孙彤看过留笺,不过一皱眉头,那。一字慧剑,的每一招都是‘一字开头:一泻千里、一念万年、一气呵成、一行三昧、一张一弛,全是剑法中招式名称,公孙彤曾将剑谱拿给九曲神君看过,虽是略一寓目,但想一目十行,过目成诵之人并非没有,自己的剑谱藏得极为稳妥,谅那小子盗窃不去,这留笺必是泄念解嘲之举,故尔不以为意。”
“可是,”濮阳老人垣:“九曲神君说的那五招来去,其中颇有道理,公孙彤情不自禁地细细一想。那知不想犹可,一想之下,顿时脸色苍白,恍惚右胸上真的被人刺了一剑。当下大步奔入卧室,移动书架,一按墙壁上的机钮,壁上立即显出一座暗橱,公孙彤按动另外一处机钮,暗橱的铁门立时自动启开,诅料,那剑谱好端端地存放在橱中,并未被人盗去,”
慈云大师道:“这样一讲,九曲神君的留笺之举,可真是自我解嘲了。”
濮阳老人道:“大师言之有理,原来九曲神君确有过人的才华,那剑谱他虽只略一寓目,却已记下了不少招式名称,他决心偷盗剑谱,但知公孙彤心计深沉,剑谱一定收藏在极为秘密的地方,外人绝对无法找到,说不定东西根本就在公孙彤身上……”
“唉!”濮阳老人轻轻叹息一声,接道:“那九曲神君的耐性也真是了不起,他无分昼夜,每日守伺在公孙彤家中,也不逼近,遇上公孙彤练剑之时,他就在远处遥遥偷看,与自己所记的招式名称印证,如此偷看了月余,居然揣摸出一些道理,于是就编排出这投石问路之计。
华天虹讶然道:“投石问路?”
濮阳老人道:“是啊!他不知公孙彤将剑谱藏在什么地方,留笺之后,人却躲在瓦上,瞧出那机关秘密之后,立即飘然远飓。”
华天虹越听越糊涂,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濮阳老人道:“公孙彤足智多谋,一瞧剑谱尚在,便猜到了对手的心意。当时他声色不动,闭好暗橱,移回书架,剑谱依然藏在橱中,等到晚间,先在室内穷搜一遍,确定没有贼人隐藏在暗中,然后重新启开暗橱,取出剑谱,将一册假货放在其中,真的却随身携带,片刻不离。自此以后,他时时安排巧计,准备擒贼,有时还带剑出门,四处搜索九曲神君。那知道九曲神君到了江南,早已投在茅山恶道妙化门下了。”
第八十三章 旷古奇人
慈云大师笑道:“这人也真有趣,难道他自知不敌,不惹公孙彤了?”
濮阳老人道:“哼!有趣的事还未开始哩!他天资绝顶,练武更勤,妙化对他钟爱有加,眼看他与自己心性相近,明明是同一货色之人,因之推心置腹,毫不见疑,将自己的一身本领,倾囊相授,许为衣钵传人。九曲神君也并非心怀异志,只是两年之间,已将妙化老道的本领学全。既无新鲜武功可练,他又呆不住了,觑着一个时机,逃之夭夭。并非顺手牵羊,而是天生的爱好,他临走之际,将老道的拳经剑籍,以及降妖捉鬼、生水治病、一切画符念咒的秘本儿,一股脑儿席卷而去。”
华天虹哈哈大笑道:“这些本领他已学过,为何还要做出卷逃的勾当?”
濮阳老人道:“你见过爱好古董的人么?”
华天虹摇头道:“未曾见过,不过晚辈知道有这种人?”
淄阳老人道:“拳经剑筵之于九曲神君,就如古物之于古董迷,他就是喜欢不时摩娄,细细把玩。到了后来,九曲神君武功盖世,但是闻说某处尚有一册太极拳的珍本,他也不远千里,急急赶去,明抢暗盗,不惜一切手段,务必弄过手来。那时的九曲神君,已是成为‘武痴’了。”
司马长青失笑道:“妙化老道发觉心爱的弟子卷逃而去,如何对付?”
淄阳老人道:“追捕呀!搜索呀!”
华天虹道:“追到没有?”
淄阳老人道:“追若是追得到,那就用不着搜索了。”
慈云大师放声大笑,道:“老人快讲,我猜公孙彤要吃亏了。”
濮阳老人道:“可不是!事隔两年,公孙彤早已淡了防范之心,一册贵重的珍本剑谱,带在身上终是不便,因又放回了原处。九曲神君离开茅山,直奔开封,他随妙化恶道学了两年本领,武功固是大进,鬼门道更是多了,到了开封,就在清晨,觑着公孙彤手举鸟笼出门散步之后,潜入公孙彤家,轻轻易易地盗走了剑籍,等到妙化与公孙彤大索天下,追捕九曲神君时,他早已逃出万里,躲到兴安岭中练剑去了。”
濮阳老人吁了一口长气,端起茶杯辍了一口,忽然说道:“此人一生充满了传奇性,我讲累了,二弟接着讲下去,简单扼要一点,侠点说说掘宝的事。”
那姓李的老人闻言,匆匆整理一下思绪,道:“过了一年,九曲神君突然去到范澄家内,应那三年之约。妙化老道与公孙彤早就守在范家附近,三人围住了九曲神君,恨不得将他撕作三份,九曲神君还是老办法,胜得了他,便能追回失物,否则再来一场约会。当时,范澄最先下场,斗了四十余招,败下阵来,随即是公孙彤与九曲神君比剑,最后是妙化老道与亲传弟子动手,两人与范澄一样遭遇,都是未及两百招,先后败下阵来。”
那姓严的老人见二哥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当即补充道:“他与范动手时,施展破甲神拳,与公孙彤则用一字慧剑,绝不掺一点旁的武学,与妙化老道交手时,两人掌指拳剑一起来,但他招式之内,绝不夹带一点破甲神拳和一字慧剑的招术。”
华天虹道:“这一点真是了不起,如果换了我,激战之下,想分也分不清楚。”
李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三人先是车轮战,相继败下阵来,妙化老道从中起哄,三人联手齐上,合斗九曲神君一人,九曲神君在兴安岭躲了一年,日以山粮果腹,不知吃了什么古怪东西,以致内力大增,轻功也练得高人一等,连斗三阵,依旧还有余勇,但以一敌三,可就支持不住,他偏又死心眼,与谁拆招,要用谁的武艺,混战之下,那是谈何容易!
因之接战不久,便已连受重伤,但妙化等须要追回失物,一心要擒活口,却被九曲神君突破围攻,脱逃而去。”
司马长青道:“他身已负伤,妙化等难道追不上他?”
李老人道:“此人有三绝招,他善偷、善逃、善躲,这是他早年的惯伎,从未失风一次。”
华天虹笑道:“以后呢?”
李老人道:“这以后的一两年中,武林中发生一连串的窃案。许多名门大派和黑白两道威名赫赫之人,都失窃了武学秘籍,九曲神君好似与整个武林斗法,结果闹得沸沸腾腾,许多并未失窃的人,也出面捕他。这时正是天下之大,没他容身之处,可是依旧未曾捉注他,直到十多年以后,他自动在江湖上出现/
华人虹脱口一笑,道:“老人家,他在什么地方躲了十多年?”
李老人道:“据一般人判断,他可能去了一趟天竺国,那是由于他再出江湖之后,瑜咖术十分高明,人们才有此猜想。”
慈云大师道:“武学秘这非比金银财宝,若不追回失物,谁也不能甘心。他既已露面,自必旧案重提,有人找他算帐。”
李老人道:“那是当然……”
语音微顿,接道:“别人是旧案重提,他却是旧样翻新,乱子越闹越大。”
华天虹惑然道:“如何翻新法?”
李老人道:“这时的九曲神君,年纪也不过三十来岁,武功之高,却已找不出敌手。但他嗜武成瘾,并不固为武功盖世而稍减,反而愈陷愈深,越演越烈。以往他是暗偷,如今却是明抢,乃至威胁利诱,敲诈勒索。总之,为了任何武功秘瘦或拳经剑谱,他使尽方法,务必弄过手来。”
华天虹道:“武林人士难道不联合行动,协力对付他么?”
李老人道:“谁说不联合行动?在他那个时代,为了对付他一个人,黑白两道捐弃私嫌,极少发生磨擦,同道友好更加不用说了。”
华天虹凛然道:“以一人之力与天下人周旋,此人的魄力可谓大矣!”
李老人道:“这时,他尚无九曲神君的名号,一般人都不称他的姓名,多数人叫他‘武痴’,有的人却唤他‘狐狸’,当时天下好比一,个围猎的场子,所有的武林人士,都来猎取这一头妖狐,无论他跑到何处,后面总有人追,前面总有人堵,他成日里东逃西窜,却还要打别人的主意。”
慈云大师道:“此人之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贫僧真愿意生在那个时代,见识一下这古怪的奇人。”
李老人微微一笑,道:“如此又闹了一两年,武林人士,依然无可奈何,不料,阮州卫家门的掌门人,在贺兰山一个石洞之内,搜到了九曲神君藏在洞中的两卷秘复,其中一卷是点苍派的剑该,另一卷则是辰州祝由科的看家沫宝《祝由十三科》,此书相传是轩辕帝所制,书中所载是符酸治病之法,与武功无关,乃是九曲神君十余年前所窃,卫家门的掌门人未能寻到本门失窃之物,却找着了旁人的东西……”
顿了一顿,接道:“九曲神君偷盗与抢劫来的许多武林密瘦,俱都分藏在荒山峻岭的隐僻之处,这些秘籍虽是别人之物,但一到他的手内,他便视作传家之宝,再也不愿还人。贺兰山中那两册秘籍被人寻获,他懊恼至极,且因飘泊年久,忽生安居之想,于是选定九曲山,着手兴建九曲宫,作为他安居与藏宝之处。”
华天虹道:“他有那么多仇家,岂能过安稳日子?”
李老人道:“那是当然,消息传出之后,追索失物之人纷纷赶去,加上助拳的人,以及虽无关联但却别有图谋的人,有意趁火打劫,那场面之热闹,也就不用讲了。”
司马长青道:“他一个人,难道敌得住这许多人?”
李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当时群情鼓噪,气势汹汹,确有一哄而上,合数百人之力,围殴九曲神君一人之势,九曲神君虽然武功绝世,却也十分惮忌。”
华天虹道:“杀敌一万,自损三千,那些人若是当真拼命,九曲神君势难活命。”
李老人淡淡一笑,道:“那些人确有拼命之心,可惜后面的人拼命喊杀,前面的人却站着不动。”
濮阳老人倏地插口道:“九曲神君的武功大高,当真混战起来,首当锋锐之人,万无活命之理,那些入志在夺回失物,彼此问不相统属,若是首先送掉性命,岂非白白便宜旁人,自己死得毫无意义?因之,准都希望旁人打头阵,自己最后才上。”
李老人道:“这内中尚有一点十分微妙的因素,那就是九曲神君嗜武如命,为人行事却无暴戾之气,终其一生,未曾杀过一人,得意之时,虽沾沾自喜,却不骄做。由于这点缘故,当时的人将他视为“武痴”,骂他是‘狐狸’、‘疯子’,唯是无血海之仇,也就下不了杀身以赴的决心。这也就是我等今日谈起他来,依;日称他‘神君’之故。”
华天虹道:“这确是一个关键,不知最后如何?”
李老人道:“九曲神君原也有他的打算。当时他就说道:你们目的是在追回失物,如果群打群殴,无论谁死谁活,你们都无法达到目的。我如今安居下来,定出一个办法,你们若能照我这办法去做,说不定还有取回失物的希望。”
慈云大师笑道:“他的办法一定很‘绝’。”
李老人含笑道:“那是真绝!他当时说道:从今以后,我住在这九曲山内,你们各自努力,去寻求有关武功、毒技、符壕以及天文地理。医卜星象、土木机关等各种秘发,或是灵丹妙药。宝刀宝剑乃至珍珠玛琐。珊瑚翡翠等奇珍异宝,只要寻得一样两样,便可拿来与我交换,只要我中意,就可换回本门的失物,或是交换别派秘复的抄本。”
华天虹笑道:“这办法对失主不公道,只怕无人答应。”
李老人道:“正是如此。那些失主道:你偷咱们的,抢咱们的;要咱们以物相赎,这道理说不过去。九曲神邪道:胚有宗立个办法,待我的宫殿筑好之后,我将毕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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