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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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说得倒是严重。”
“确是事实。目下情势迫人,惟有请道长与费姑娘,全力协助我们从右侧山崖方向接近中寨孤注一掷。”
“费姑娘已助你们攻下前寨,难道你们就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费心兰抓住机会,冷冷地说:“本姑娘当然愿助你们一臂之力,只是这位老道控制本姑娘的后心要害,因此不能全神贯注以琴音制敌。你们如能将老道请开,本姑娘的琴音威力可增一倍了呢。”
终南隐叟早已看出老道的意图,沉声问:“道长可否离开费姑娘远些?”
老道大怒,厉声问:“姓祝的,你敢对贫道如此说话?”
终南隐叟向前举步,脸色冷厉。
四海游龙哼了一声,叫道:“老道,如不闪开老夫便活劈了你。”
老道鹰目一翻,沉喝道:“站住!再进一步,贫道便毙了费姑娘,你们便得全部埋葬在炼狱谷。”
终南隐叟冷笑道:“照目下情势看来,除不了魔女,谁也活不成,你当然也算在内,魔女嗜杀成狂。你不要梦想活着离开不归谷,目下咱们的希望全在费姑娘身上。你如果伤了费姑娘,老夫要先将你碎尸万段。让开!”
“费姑娘,用琴音毙了他们。”老道厉叫。
费心兰突然鼻翼掀动,突然叫:“咦!这是什么香?这……”
一阵弦鸣,她伏倒在琴上了。
老道身形一晃,叫道:“是黄粱暗香……”
“砰”一声响,老道冲倒在栏杆上,“咔勒勒”连声暴响,栏杆折断。幸而老道身躯已倒,并未栽下楼底。
小琴站在另一端,相距在三丈外,闻声知警,反向另一端跃出。
小剑心悬小姐安危,惊叫一声向前抢,“嘭”一声大震,也倒了。
四丈外的隐叟与华山二老向后急退,火速撤剑。
“嘭”一声大震,木壁暴响,无盐魔女破壁而出,狂笑道:“你们谁也不要妄想活着离开不归谷,不归炼狱,来者不归,你门是首次攻破本寨的人,也是片甲不回的人。关中的武林精英全部丧身于此,百年内后继无人,今后不归谷声威更壮,江湖上无人敢再正视炼狱寨。借你们的尸骨血肉培育本寨的声威,妙哉!”
随她钻出破壁的是炼狱八地煞与程玉环,程玉环一把抓起了费心兰,叫道:“要不是那位老道救了假小子,本寨何至损失如此之惨,就在此地将她剁碎了。”
“不行,这岂不太便宜她了?带走。”无盐魔女叫。
终南隐叟大骇,急叫道:“退!下去再说。”
楼外廊地方窄小,不宜动手,不退不行。
“你走得了?”无盐魔女叫,飞扑而上。
终南隐叟与华山二老飞越栏杆,跃落下面的瓦面,三人一分,列下了三才阵。
小琴一声娇叱,就在楼廊上向八地煞急冲,剑涌千重浪,舍命狂攻。
地方窄小,只能一比一,一名地煞挥剑招架,你来我往舍死忘生狠拼。
三名地煞将费心兰、小剑、西玄炼气士上绑,并制了软穴,上了解药,一人带一个在一旁候命。
楼下各处杀声震耳,从地道出来的人与群雄展开惨烈的恶斗,各找对手。
金鼓声已止,杀声震天。
瓦面上,四名地煞与程玉环,将三位老前辈围住监视,魔女独自上前,轻拂着七星宝剑厉声道:“你们攻破了本寨的前寨,杀死了本寨七十名子弟,你们该被剥皮抽筋化骨扬灰。本寨主给你们一次三打一的机会,要你们死而无怨。杀……”
那一声“杀”,声如狼嗥,刺耳已极,七星闪动,猛扑首当其冲的终南隐叟。
隐叟已是败军之将,先前已败在魔女手中,这时怎敢硬接?火速后退,阵势发动。
两侧后方的华山二老及时冲上接应,双剑齐出,风雷骤发,用上了一甲子苦修的十成功力递剑,隐叟也一声怒吼,贴地回攻。
三剑乍合,石破天惊。
七星剑突然八方分张,幻起千万颗星星,剑气迸发,光华如电,向八方迸射。
乍合乍分,剑气撕裂声刺耳。
魔女屹立原地,冷哼一声。
终南隐叟退在正北,手中剑短了尺余。
四海游龙右胸裂了一条缝,鲜血涌现,脸色苍白。
黑衫客击中魔女的右胁背一剑,剑却反弹而出。他伤得也重,右大腿外丢掉一块八寸长三寸宽的肉,鲜血染红了裤管,几乎跌倒滚落地面,脸无人色。
魔女森森一笑,阴恻恻地说:“你们不能死得太早,本姑娘要擒住你们,让你们遍尝十八重炼狱的滋味。哼!这一次,本寨主要活擒你们了,第一个是终南隐叟。”
说完,举步向终南隐叟走去。
终南隐叟一咬牙,举断剑迎上。
四海游龙也忍住痛楚,举剑迫进。
黑衫客脸色铁青,咬紧牙关举步。
三人的脸上,涌现悲壮的神情,毫不迟疑地迎上,视死如归毫不退缩。
这是一场绝望的挣扎,生死已判的屠场。
一声娇叱,无盐魔女闪电似的冲进。
四海游龙与黑衫客,双剑几乎同时击中魔女的左右胁,不但未能刺入,人反而被震得连退四五步,几乎失足跌倒。
“嗤”一声轻响,终南隐叟的断剑,划破了魔女的胸衣,但伤不了肌肤。
魔女的剑,削断了终南隐叟拍向她胸口的左掌。“噗”一声响,她的左掌劈在隐叟的耳门上了。
终南隐叟“嗯”了一声,飞抛八尺摔倒在瓦面上,恰好被程玉环一脚踏住,蓦尔昏厥。
魔女徐徐转身,狞笑道:“下一个,是华山二老的老大四海游龙。”
“你来吧!”四海游龙豪气飞扬地叫,一手掩住胸前的创口,挺剑迎上。
楼廊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一声长笑,有人叫:“无盐魔女,你该将十二银针刺穴放血的债还给我了。”
无盐魔女吃了一惊,脱口叫:“柏青山,你还活着?”
柏青山的上身赤裸,浑身是血,脸上的血迹已干,如不细看,不易分辨他的相貌了。
他两手空空,并未带兵刃,大踏步沿廊道走来,冷冷地说:“我这人如不砍掉脑袋,死不了的。”
一名看守着小剑的地煞放下小剑,大喝一声,鬼头刀出鞘,冲上叫道:“小辈纳命!”
费心兰与小剑皆已苏醒,见了浑身血污的柏青山,只觉一阵惨然,心神一懈,欲叫无力。
柏青山仍向前走,向地煞叱道:“你敢动手?呸!”
地煞一怔,鬼头刀已挥出一半,停住了。
快!柏青山一闪而入,飞起一拳来一记“霸王敬酒”,“砰”一声正中地煞的下颔。
地煞会飞,一声未出便向后飞退,鬼头刀掷出三丈外,落向屋下去了。
“嘭!”地煞仰面掷倒,恰好倒在小剑身旁,脑袋的下半部已凹入破裂,呜呼哀哉,像大铁锤击碎的鸡蛋,血肉模糊。
“嗨……”柏青山怒啸,像是疯了,沿楼廊飞扑,势如猛虎出柙。
看管三名俘虏的三名地煞,皆站在楼廊上,死了一名,还有两名,见柏青山急冲而来,来不及转念,不约而同丢下俘虏,拔剑截击。
楼廊的另一端,小琴与一名地煞正杀得天昏地黑,冲刺、后退,后退、冲刺,直进直退各展所学硬攻硬架,地方窄小施展不开,只能直进直退。谁强谁占便宜,但双方皆未占得上风,彼此势均力敌。
柏青山被送至幽冥院,侍女以为他已无救,将他丢在一旁不加理睬。那时,魔女正调兵遣将进入地道。
他命不该绝,突然间,身上热度消退,头不再昏眩,似乎浑身活力澎湃,先前那锥心奇痛神奇地消失了,灵台清明,病状完全消失啦!
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奇迹,本能地挺身而起。
一名侍女恰好经过他身旁,在鬼火似的灯光下,他像一个复活的尸体般挺身而起,反而把整天在死人堆中打滚的侍女吓了一跳,脱口惊叫:“咦!尸……尸变。”
“我没死。”他叫。
侍女惊魂初定,伸手便抓叫:“你没死就得送入囚牢。”
“啪!”他一掌拍出,自卫的本能,令他不假思索地用上了全力。
他的两仪神功用上了,那还了得?阳罡阴煞两种大真力全部汇聚,岂止是可怕而已?简直是石破天惊的雷霆一击,谁也禁受不起,平时他不敢妄用两仪神功伤人,这次是死里逃生,无意中用上了全力。
侍女叫不出声音,掼在石壁上成了扁鸭。
他吃了一惊,接着欣然叫,“我的功力恢复了,恢复了!恢复了!”
他兴奋地向外冲,见人就打,幽冥院地底的贼人,被他杀了个一干二净,最后捉了一名小厮带路,沿地道追踪无盐魔女,他来得正是时候。
他曾经听到雷琴声,知道费姑娘来了。可是,费心兰主婢是男装打扮,成了三个黑小子,他怎会认识?但他看到了一名地煞脚下放着的雷琴,因此疯狂地冲进。
琴已落在炼狱寨的人手中,姑娘必定凶多吉少,他怎能不疯?
两名地煞丢下俘虏迎来,他来势如电。
第一名地煞是看守西玄炼气士的人,大喝一声,一剑刺出。
他功贯全身,力注双臂,反手一抄,便抓住了锋利的剑,右掌反劈而出。
“咔!”一掌劈在对方的颈旁。
地煞的脑袋如被刀砍离体飞抛丈外。
他的目光,凶狠地落在扑来的第二名地煞身上。这位仁兄是看守费姑娘的人,先前雷琴就放置在这位仁兄的脚下。
地煞刚看到同伴的脑袋突然飞起,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便被柏青山双手扣住了双肩,一切都完了。
“琴的主人在何处?”
柏青山厉声问,声如狼嗥。
“我……我不知道……”地煞咬牙叫。
他双手一分,硬将地煞的双手拉掉了。
“啊……”地煞狂叫,滚倒在地立即痛昏了。
他问坏了,魔女立即飞跃而上,猛扑楼板上的费心兰,想先将费心兰擒住。
躺着的费心兰远在丈外,神智一清,急叫道:“青山哥。”
他心中狂喜,飞跃而上。
无盐魔女也到了栏杆外,似要抢先一步。
他大吼一声,双掌齐出,左掌是阴煞大真力,右掌是阳罡大真力,全用劈空掌以气伤人的无上绝学。
首先是栏杆被无形的魔手所摧,“嘭”一声大震,栏杆与魔女同向外飘,飘落在丈外的瓦面,发出一阵暴响,声势之宏,如同地裂山崩。
他向前扑倒,不但抓住了雷琴,也抓住了费心兰。
“我的天柱穴被制,软字诀。”姑娘急叫。
他不管,一手抱住雷琴,急道:“委曲你忍耐片刻,先制他们再说。”
原来魔女被击落瓦面,被程玉环所接住,另四煞已呐喊一声,飞纵而来。
他咧嘴一笑,说:“来得好,滚!”
“叮咚”两声弦鸣,四煞突然失足,一声狂叫,摔倒骨碌碌向下滚。瓦面高有三丈,跌下去一切都完了。
程玉环大骇,猛地向下飞跃,溜之大吉。
无盐魔女更是心胆俱寒,猛地躺倒向下滚,逃命去了,不走才是傻瓜。
远处站着的华山二老,抢前抓住终南隐叟发呆,被柏青山的神勇所惊,更被柏青山的神奇以神御音术惊呆了。
“与那位凶汉交手的是小琴。”费心兰叫。
柏青山一手捧琴,一手前伸,向那最后一煞的身后走去,相距丈外叫道:“转身,阁下。”
地煞闻声知警,大旋身招出“回龙引凤”抢攻。
他向侧一闪,重施故技抓住了来剑,一脚踢出叫:“该死的东西!”
这一脚正中了下阴,地煞怎受了呢?“嗯”了一声向后挫腰急退,恰被小琴一剑刺入后心了。
他将雷琴向小琴递过,说:“跟我来,琴你好好保管。”
他先解了费心兰的捆绳与穴道,苦笑道:“你顽皮,化装易容跟我来受罪。”
费姑娘泪下如雨,泣不成声地叫:“青山哥……”
他再解西玄炼气士的捆绳与穴道,一面扭头向费心兰凄然地说:“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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