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紫玉香
说到这里,目光一注丁建中,沉喝道:“关中四杰,遇上对方人数,不超过咱们四人之
时,照例必须由对方先行出手,你小子现在可以出手了。”
“且慢!”杜大娘忽然仗剑走上两步,说道:“丁少侠请退,这一场该由老身向关中四
杰讨教了。”
丁建中道:“大娘方才也听到了,这四位是向在下挑战……”
杜大娘道:“不,今晚他们冲着老身来的,老身身为主人,自该由老身来了断,岂可烦
劳少侠,少侠且请退后。”
原来杜大娘平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并不识得关中四杰。
先前因他们四人身穿土布大褂,又敞开着胸膛,不像什么武林高手,一时只当他们是黑
须老者的家奴打手,也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他们自己报出名号,才知他们竟是名噪关洛,绿林道上凶名久著的“关中四凶”他
们自己却自称关中四杰,这四人据说武功诡异,自成家数,尤其精擅合搏之术,很少遇上对
手。
她听丁建中口气,似乎真的不知这四人来历,当然更不会知道他们联手合搏的厉害,是
以不得不挺身而出。
丁建中负手站立四人中间,那里肯走,闻言笑道:“不错,大娘是主人身份,但令郎伤
势不轻,屋中只有令嫒一人,未必能够照顾得过来,大娘还是替在下掠个阵吧,在下颇想试
试能挡得住干军万马的高手,究竟厉害到如何一个程度?大娘若要出手,也等在下双拳敌不
住八手的时候,再出手不迟。”
他依然说得十分轻松,似是并未把关中四杰放在眼里。
尤其“屋中只有令媛一人”,暗示黑须老者尚未出手,要杜大娘防他一着。
这话,杜大娘自然听得出来,暗暗忖道:“这年轻人,看他行动很像是个初出江湖的人,
但他却又显得心思极细,像个老江湖,这人倒真令人看不出来!”
心中想着,不觉点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关中四凶,精擅合搏,丁少侠可得小心。”
丁建中大笑道:“大娘只管放心,在下一向独来独往,遇上三两个毛贼,在下一个人打
发了,遇上千军万马,在下一个人也足够打发。”
说到这里,朝关中四杰那为首汉子招招手道:“在下也有一个规矩,从不先发制人,来,
来,还是你们先动手吧!”
那为首汉子听他说了两个“来”字,不知怎的,竟然随着他招手,双足不由自主,笔直
朝他身前跑了过去。他双手并未作势,自然不是听了丁建中要他出手,欺身发招,只是无缘
无故的朝丁建中奔去。这一下,看得其他三人,大感不解,不知他们老大这是做什么?
那汉子一直奔到了丁建中身前三尺光景,还是并未发招。
丁建中不觉后退半步,口中“啧”了一声,奇道:“朋友这是做什么?在下让你们先出
手,朋友既不出手,跑来作甚?去,去!”
说着,右掌轻轻朝前推去。说也奇怪,那为首汉子听了他两声“去”“去”,果然又快
速的往后退了下去。
这下,连黑须老者和杜大娘都看出来了!
关中四杰老大这跑来跑去,分明是受了丁建中招手和挥手的作用,身不由己,并非他自
己跑来退去的好玩!
两人同样的感到无比震惊,心头也同样泛起了疑问。
这年轻人使的究竟是妖法?还是武功?
如是妖法,那么此人莫非是白莲教?
如是武功,这种武功,简直骇人听闻,这是什么功夫?
就在两人心念转动之际,那退回去的老大忽然如梦初醒,口中大喝一声:“好小子,老
子和你拼了!”
喝声中,双臂一挥,双手十指如钩,像大鹏凌空,朝丁建中当头扑攫过去。他双臂一挥,
原是暗号,关中四杰其余三人,也随着闻声喝叱,纵身朝丁建中扑来!
四人这一发动,声势顿然大盛!
丁建中突然朗笑一声道:“这样才对!”双手倏起,凌空推出,一面说道:“你们别一
起来,在下只有两只手呀!”
他这双手一推之势,早有两个人本已扑到,竟然“呼”的一声,同时凌空飞了出去。紧
接着双手一招,另外两人又跌跌撞撞的朝他身前冲到。
丁建中双掌再次准出,把冲到他身前的人推了出去,再一招手,又把先前飞出去的两人
凭空吸了回来。
就这样一推一招,就有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另外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了回来。
关中四杰,就像四个稻草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只是跌跌撞撞的此去彼来,奔波不
停,没休没止,没完没了。
不过四五下工夫,关中四杰已感不支,一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如牛,脚步沉重,身子也
摇摇欲倒!
但他们还是身不由己的两个冲来,两个冲去,平日凶悍之气,早巳荡然无存,快要疲于
奔命了!
这一情形,直把正在激战中的插翅虎和姬青两人,都看得不觉停下手来。
黑须老者脸上漠无表情,但他双目之中,已然射出惊凛之
色,急急朝丁建中拱拱手道:“少侠请住手。”
丁建中双手一停,含笑问道:“阁下有何见教?”
他双手乍然一停,关中四凶早巳闹得筋疲力尽,再也支持不住,但听接连响起“砰”、
“砰”四声,四个人一齐跌坐下去,有如吴牛喘月,喘息之声,十分沉重。
黑须老者神色严肃,目注丁建中,问道:“少侠果然身怀绝技,虽只一招一推,已使在
下大开眼界,在下想请问一声,不知少侠是那一门派的高人门下?”
就在他说话之际,关中四凶,略为调息,就不约而同的霍然站起,一个个目射凶芒,盯
注着丁建中作势欲扑。
要知关中四凶,平日自恃武功,凶悍成性,今晚被丁建中如此戏侮,岂肯甘休?但听关
中四杰中的老大口中忽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啸,四人正待长身横起!
黑须老者目光一动,低喝道:“回来。”
他声音虽然不响,但却甚是威重。关中四杰如奉纶音,作势欲扑的人,立时收势后退,
迅快回到黑须老者身后,并肩伺立。
丁建中冷然道:“阁下连姓名都不肯吐露只字,倒问起在下师承来了?”
黑须老者掀须大笑道:“少侠不肯说,那就算了。”
说到这里,转脸朝杜大娘拱拱手道;“杜夫人既然坚持不肯迁移,在下也不好相强,那
就只好改日再谈了。”
话声一落,转身跃起,人已到了数丈开外。
他是给丁建中这一手昆仑绝学“纵鹤擒龙”给镇住了,因此说了两句门面话,急着匆匆
离去。
插翅虎和关中四杰,紧随着纵身追去。
杜大娘转过身,朝丁建中,姬青二人说道:“幸蒙两位少侠仗义相助,不然,老身母子
三人今晚只怕难逃毒手了。”
丁建中道:“大娘这么说,岂不见外了?晚辈先前不知大娘是虬髯剑客杜老前辈的夫人,
实在失敬之至……”杜大娘没待他说完,目注丁建中,问道:“丁少侠认识先夫?”
看丁建中的年龄,最多不过二十出头,虬髯剑客杜飞鹏已经死了整整十八年,自然不会
见过虬髯剑客了。
丁建中道:“此事说来话长,晚辈正要奉告。”
杜大娘道:“天还在下着毛毛雨,丁少侠请到屋中再说吧。”大家回入屋中,杜小燕早
已燃起了灯火。
杜大娘比两人落坐,一面问道:“小燕,你大哥如何了?”
杜小燕道:“大哥睡得很熟,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丁建中连忙接口道:“方才是晚辈点了他的睡穴,让他多睡一回,免得被外面人声吵醒
了。”
杜大娘道:“多谢丁少侠。”接着目光一抬,问道:“丁少侠方才有什么事要和老身说
的?”
丁建中欠身道:“是的,晚辈要奉告的就是有关杜老前辈昔年遇害之事……”
杜大娘脸色倏变,问道:“先夫遇害一十八年,老身也明查暗访了一十八年,始终如石
沉大海,找不到一点头绪,少侠怎么会知道的?”
丁建中道:“晚辈也是最近才查到了一条线索,只可惜这条线索又中断了。”
杜大娘望着他,问道:“丁少侠是那一派门下高弟?”
丁建中欠身道:“晚辈义父姓常,讳千里,也是在十八年前,和杜老前辈一起遇害
的……”
杜大娘道:“原来丁少侠是八手仙猿常大侠的义子……什么?常大侠是和先夫一起遇害
的?”
丁建中道:“是的,自从义父遇害之后,姜大叔奔走江湖,暗暗注意各地江湖人物的动
静,终于给他老人家查到十八年前,四大天王曾经在同一天晚上,到过蒙阴……”
杜大娘听得极为注意,问道:“丁大侠说的姜大叔,那是秦山驼龙姜大侠了?他认为四
大天王,会是杀害常大侠和先夫的凶手?”
“是的。”丁建中续道:“姜大叔走遍江湖,认为四大天王的嫌疑最大,因此和晚辈一
起赶去南昌。”
杜大娘道:“东天王戴天行,他肯说么?”
丁建中道:“他说了。”
当下就把如何找上戴庄,戴天行如何说出十八年前,四大天王如何奉命在蒙山南麓,伺
候四个从山上下来的人……”
杜大娘道:“丁少侠方才说先夫和常大侠一起遇害的,怎么?一共有四个人?”
“是的。”丁建中续道:“当日遇害的,一共有四个人,除了杜老前辈,义父之外,还
有两个人,一是华山三剑之首流云剑客孙老前辈,另一个佩剑少妇,当时连姜大叔也想不出
是谁来,但直到最近,听人说起另一件江湖恩怨,才猜想可能是岐山姬家的人。”
姬青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声问道:“丁兄,你说那佩剑的少妇是岐山姬家的人?”
丁建中被问得一呆,才想起姬青正是姓姬,他可能就是岐山姬家的人,当下说道:“姬
兄稍待,等兄弟把这件事情说完了再行奉告。”
接着就把东天王所说的话,一字不漏,说了一遍,直说到东天王遇害为止。
杜大娘切齿道:“这么说,先夫果然死在四大天王手中的了,但可惜东天王死了,他幕
后主使自称‘城隍爷’的人,又是谁呢?丁少侠可曾继续侦查下去?”
丁建中道:“这假冒城隍爷之名的,是戴庄总管刘寄生,他也死了。”
接着又把姜大叔假装身死,引出神弹子贺德生,但贺德生也只是被人胁迫而来,当晚另
外截获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赫然是少林寺硕果仅存的瘦金刚知本大师……”
杜大娘惊异的道;“会是少林寺的长老瘦金刚?”
丁建中道:“不,他是假冒的。”于是再把自己等人赶去绳金寺,一直说到绳金寺地窖
救出瘦金刚,才知假冒瘦金刚的竟是绳金寺主持了一,但也只是某一个神秘组织从小派去少
林寺剃度出家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一组织的详细情形。
杜大娘失色道:“如此说来,常大侠和先夫等人,是被一个不知名的神秘组织,有计划
的杀害的了,他们杀害常大侠和先夫等人,目的何在呢?”
丁建中道:“这个目前还不清楚,但只要姜大叔伤势好了,根据现有的线索,剥茧抽丝,
逐步追踪,这批贼人再神秘,也不难查得出来。”杜大娘吃惊道:“姜大侠负了伤?”
丁建中点点头道:“是的,姜大叔中了贼人的沾衣毒,又硬接了对方一记‘大手印’,
至今犹在昏迷之中,晚辈是前往终南,乞取灵药来的。”
杜大娘攒眉道:“姜大侠是伤在什么人手下的,可是那神秘组织中人所伤?”“是的。”
接着丁建中又把当时情形,详细说
了。
杜大娘道:“这青袍人还会黄教‘大手印’,如此说来,这个神秘组织,不但羽党极多,
被他们网罗的高手,也不在少数了,唉,先夫惨遭杀害,此仇是非报不可。”
姬青眼看丁建中已把话说完了,这就急急问道:“丁兄,现在你可以说了,那遇害的佩
剑少妇,是岐山姬家什么人呢?”
丁建中道:“这事本来大家也猜不出来,正好这次姜大叔负伤,据公孙先生说,只有朱
果能救,经贺老说起当年岐山姬家和终南派结怨始末,当时经大家公推义父,华山流云剑客
孙老前辈,会同终南派太一道长师弟杜老前辈,和岐山姬家姬族长的寡媳孟素兰前辈四位进
行调查施毒之人,但被四大天王杀害的四人中,正好有义父,杜老前辈,华山流云剑客,另
外—位佩剑少妇,岂非就是岐山姬家的……”
姬青不待他说完,身躯一阵颤抖,突然哭出声来,尖声道:“那是我娘了,嗬……嗬,
我娘遇害了十八年,我还出来找娘呢!”
他双手掩面,不由得失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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