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风云录
忽听得“乒”的一声,板门推开,石屋里跑出一个人来,咿咿呀呀地呼叫,正是老叫化那个哑巴徒弟。原来他的内功造诣亦颇不弱,经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已经运气自己解开了穴道。
哑巴向奚玉瑾怒目而视,奚玉瑾笑道:“你别怪我,我要逃跑。刚才不能不点了你的穴道。你的师父已经走了,你赶快跟他去吧。”指了指老叫化逃跑的方向,哑巴面色缓和许多,果然听从奚玉瑾的话,乖乖的去追他的师父了。
在这时间,公孙璞也已替辛龙生解开了穴道。
辛龙生穴道解开,满面羞惭,无可奈何,只好低下了头,对公孙璞说了一声“多谢。”
公孙璞道:“我和啸风兄是好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辛龙生听了这话,满肚皮是酸气,更觉得不是味儿。
奚玉瑾道:“哥哥,你们怎么知道要来这儿找我?”
奚玉帆道:“你那封倍幸亏刚好给丐帮的焦香主拾获,是他到太湖王寨主那儿报讯的。”
奚玉瑾喜道:“原来你们都是在王宇庭那儿吗?”奚玉帆道:“不错。”
奚玉瑾道:“我和龙生也正是奉了他师父之命,想到王宇庭那儿。”
奚玉帆道:“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咱们可以——”
他想说的是“咱们可以同行。”刚说到一半,辛龙生忽地说道:“奚大哥,我恐怕不能和你们同行了。玉瑾,你若要去,你就跟你哥哥去吧。”
奚玉瑾怔了怔,道:“你要去哪儿?”
辛龙生苦笑道:“我,我恐怕是受了一点内伤,我要赶快回去请师父帮我调治。”
其实他虽然是受了一点伤,却并非是什么不得了的内伤。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藉口,不愿意和谷啸风同在一起而已。
奚玉瑾道:“这儿离大湖更近,王寨主也是一位内家高手。”言下之意,当然是想劝丈夫就近到太湖疗治。
辛龙生道:“内功的路子不同,我看还是让师父帮忙我运功疗治的好。”
这是关系他性命的事情,他既然这样说,众人自是不便勉强他了。
奚玉瑾七窍玲珑,一看他的神色,已知他的心思,暗自想道:“我再劝他,只怕他要连我也起疑了。唉,他的心胸如此狭窄,却叫我如何与他相处一生?”但为了避免嫌疑,也就只好说道:“你要回去,我当然陪你回去。’
奚玉帆道:“你受了伤,我和厉姑娘一同送你回去吧。”要知他虽然对辛龙生并无好感,但毕竟是他的妹夫。他只道辛龙生当真是受了内伤,自是放心不下。
辛龙生淡淡说道:“不敢有劳。”奚玉帆眉头一皱,说道:“自家人客气什么,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告诉王寨主,可以请啸风兄转达。”
辛龙生这才说道:“也好。”但却回过了头,对奚玉瑾道:“你告诉他吧。我的精神不太好,恐怕说得不清楚。”
奚玉瑾满肚皮不舒服,外表还不能不装出落落大方的样子说道:“好,那我就替你说吧。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过是文大侠要把他这边的情形告诉王寨主而已。”
奚玉瑾把所要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谷啸风,谷啸风道:“好,我会替你转达的。”当下他们就各自分道扬镳了。奚玉帆兄妹与辛龙生、厉赛英四人到杭州去,公孙璞陪谷啸风回太湖王宇庭那儿,焦奕事情已了,也要到丐帮的总舵禀报。
◆阅读最新章节请前往:断桥残雪dqcx◎wuxia999。yeah/◆
这次和奚玉瑾的会面,引起了谷啸风的许多感触,一路郁郁寡欢。
公孙璞道:“谷兄,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谷啸风道:“没什么,你别胡猜。”
公孙璞笑道:“你瞒不过我的,你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这半天你却总共才不过说了几句话,我猜,你是在想着韩姑娘了,对不对?”
谷啸风暗暗道了一声“惭愧。”想起了韩佩瑛托付他的事情,心道:“我见了玉瑾,却把这件事忘了。”
公孙瑾笑道:“你们经过许多风波,方才和好如初,大家自是免不了要惦记对方的。我来的时候,韩姑娘也曾托我打听你的消息呢。”
谷啸风心里感到甜丝丝的,笑道:“公孙火哥,我的朋友中你最老实,想不到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公孙璞道:“那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在想着韩姑娘?”
谷啸风说道:“你猜着了一半,我是在想着她父亲的事。”
公孙璞瞿然一省,说道:“对啦,听说韩伯伯是在辛十四姑家里养病,辛十四姑来到江南,不知把他搬到哪里去了?”
谷啸风道:“可不是么,佩瑛就是为这件事担忧呀。玉瑾说她刚才曾见着辛十四姑,可惜我却碰她不着。”
公孙璞道:“我刚才也见着她的。不过。我们就算再见着她,问她,她也一定不肯说实话。’
谷啸风道:“找着了她,她不肯说,多少也可以探听一点口风。”
公孙璞道:“就不知她是去哪儿?咱们又是要赶回太湖去的,无法追踪。”
此时他们还未曾走出那条狭长的山谷,刚刚说到这里,忽听得山脚那边,似乎有金铁交鸣之声。
公孙璞道:“奇怪,是什么人在这里厮杀呢?难道那老叫化又回来了?不过奚玉帆他们是从另一面下山的,该不会是他们和老叫化在恶斗吧?”
两人加快脚步,公孙璞眼快,叫道:“咦,好像是辛十四姑!”
走近一看,果然是辛十四姑!
但她的对手却不是那个老叫化,而是孟七娘。
原来孟七娘也是特地到江南来找寻辛十四姑和韩大维的,一路追踪,终于在这里遇上了。
只听得辛十四姑笑道:“孟七娘,咱们是几十年的表姐妹了,何苦为一个韩大维伤了和气?再说,咱们三个人的头发也都白了,他还能够娶你么?”口中说话,手底的招数可是丝毫不缓,青竹杖当作五行剑使,已是疾刺七招。
孟七娘怒道:“你别胡说八道,谁和你争汉子?我是要和你算帐!”
辛十四姑淡淡说道:“算什么帐啊?”
孟七娘道:“韩大维的妻子是谁害死的?你杀了人,却嫁祸于我!”辛十四姑道:“哪有此事!第一,她是病死的,与我完全无关!第二、韩大维也并没有指控你是杀人的凶手啊。嫁祸二字,从何说起?”
孟七娘大怒道:“你还要狡赖?你的毒药用得很妙,毒死了她也教人看不出痕迹,不过,韩大维已经早就起疑心的,他以为不是你就是我!不错,他在我的面前没敢说出来,但她的女儿却口口声声认定我是她的仇人!这件事情,我非和你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谷啸风本来就要现出身形,跑过去的,听得这话,不觉呆了。心道:“怪不得佩瑛说她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原来是给辛十四娘毒死的,这女魔头的狠毒,还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辛十四姑冷笑道:“你一口咬定是我谋杀的,好吧,随你怎样说好了。可是你要和我算帐,今生可是休想了,嘿嘿,请你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是你迫我杀你!”
说到一个“杀”字,青竹杖盘旋飞舞,暴风骤雨般的向孟七娘攻去。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杖影。孟七娘招架得十分吃力,连连后退。
辛十四姑哈哈笑道:“你的功力倒是恢复得很快,可惜和我相差尚远。你是决计过不了百招的了,我劝你还是早点自寻了断吧,免得多受折磨!”原来她们二人的本领本是在伯仲之间,只因那次孟七娘和西门牧野、朱九穆这两大魔头恶斗之后,给辛十四姑乘机暗袭,受了重伤,至今尚未痊愈,功力已是只及原来的七成。
孟七娘深知辛十四姑手段狠毒,落在她的手里,不知要受多少折磨,仍是免不了一死,心道:“我就是死了,也绝不能让你好活!”
正当她准备使用“天魔解体大法”,自残肢体,与辛十四姑拼个两败俱伤之际,忽听得一声大喝,两个人同时来到。
这两个人不用说就是谷啸风和公孙璞了。谷啸风喝道:“好呀,你这毒妇又在这里害人,悔不该那天助你脱险!”
就在他们二人将到未到之际,只听得—声惨叫,孟七娘倒纵出数丈开外,一口鲜血狂喷出来,人也立足不稳,倒在地上了!
原来“天魔解体大法”极伤元气,孟七娘只因自忖必死,这才决意用这种邪派功夫,拼她一个两败俱伤的。待到公孙璞和谷啸风现出身形,而谷啸风又在大骂辛十四姑之际,孟七娘知道求生有望,当然就不肯再用这种伤残自己的打法了。
可是由于她的内功尚未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天魔解体大法”刚刚开始发动,急切之间,却是不能收发自如,一口真气运得急了,以致反伤自身。辛十四姑身手何等矫捷,一杖就打中了她。她狂喷鲜血,一半固然是由于给辛十四姑打伤,一半也是因为她的邪派功夫运用得不当之故。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已是唰的一剑,指到了辛十四姑背心的“风府穴”,辛十四姑冷笑道:“你这小子也敢来和我作对!”反手竹杖一撩,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原来谷啸风这一招“七修剑法”乃是一招七式的,在这刹那之间,他的长剑和辛十四姑的青竹杖已是碰击了七下。
谷啸风的内功虽然亦有相当造诣,却如何能与辛十四姑相比,只觉对方的内力似波浪般涌宋,一个浪头过了,又是一个浪头,登时虎口酸麻,长剑几乎就要脱手。
公孙璞连忙张开玄铁宝伞,挡着辛十四姑的竹杖,“当”的一声,火花四溅,竹杖荡开。
辛十四姑吃了一惊,知道他这铁伞是件宝物,不敢硬碰,立即一个“移形易位”,以轻灵迅速的身法闪到公孙璞左侧,一招“玉女投梭”,青竹杖当作五行剑使,反刺公孙璞的穴道。
公孙璞宝伞一合,却当成了齐眉棍用,用足气力,挡开竹杖。辛十四姑不愿力敌,用了个“卸”字诀,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公孙璞的招数。
公孙璞的力道用得急了,重心不稳,身向前倾,几乎跌倒。但辛十四姑刚才给他的宝伞一击,亦是心头一震,虎口微微酸麻。有所顾忌,不敢立即反攻。时机稍纵即逝,公孙璞身形一稳,与她再度交锋。
谷啸风惦记着孟七娘的伤势,叫道:“孟姑姑,你怎样啦?”孟七娘听了这一声“姑姑”,面露笑容,说道:“你们赶快把这毒妇打败要紧,不要顾我。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声音并不颤抖,也还相当响亮,谷啸风放下了心,心道:“不错,大敌当前,是必须认真对付才行。”于是全神贯注的应付辛十四姑那根竹杖,展开了七修剑法,和公孙璞联手夹击敌人。
他哪里知道孟七娘其实伤得甚重,只因为不想给他看出来,强自运气,这才能够好象平常人一样说话的。孟七娘倚着一棵大树喘气,目不转睛的看这场恶斗。只见辛十四姑以一敌二,兀自攻多守少。
本来若论双方实力,辛十四姑已经斗了一场,是比不上公孙璞和谷啸风二人的合力的。但辛十四姑胜在经验丰富,身法轻灵,善于避实就虚,舍强攻弱,故此反而是她占了上风了。
可是她虽然占了上风,心中也是有些着急,暗自想道:“这两个小子武功非同泛泛,我若不能在百招之内伤了他们,久战下去,只怕还要吃亏。”
公孙璞和谷啸风给她—轮暴风骤雨般攻击,两人都是几乎透不过气来,心里暗暗吃惊。谷啸风想道:“这一战若然落败,我受伤还不打紧,孟七娘的性命那是必然不保了。”
两人正在给她迫得步步后退之际,孟七娘忽地叫道:“谷少侠快转乾门,走坎位!”“公孙少侠,快使铁锁横江。”两人依法施为,谷啸风果然刚好闪开了辛十四姑的一击。
只听得“当”的一声,公孙璞的宝伞横胸一挡,果然也刚好荡开了辛十四姑的竹杖。辛十四姑这一招两式,本来是她的极其得意的杀手绝招,满以为必定能够伤得一个,不料给孟七娘喝破,两者俱都落空。
原来孟七娘虽然武功已失,但武学的造诣和见识还是在的。尤其是对辛十四姑,她更有经验。她们两人是表姐妹,彼此的功夫都是熟悉的,她一出声指点,等于多了一个高手帮忙,形势登时扭解!
辛十四姑道:“你死到临头,还要饶舌!”孟七娘不理睬她,又叫道:“左转巽方,右走离位,剑刺空门,伞挡中路!”其时谷啸风是在左方,公孙璞是在右面,她不用提名道姓,省回多少气力,二人已经是心领神会,依照她的指点施为了。
不用多久,两人已是反守为攻,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