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记(上)
项思龙心心下感觉惭愧,但情势已是身不由己,若不擒住王翔,自方这方的筹码就不够资格跟敌方谈条件。王翔是敌方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不会不考虑一下。
想到这里,项思龙挑起一阵剑花,寻龙剑似灵蛇般攻向王翔。
王翔剑术也不弱,剑势一转,斜劈向项思龙的腰部,竟是与项思龙同归于尽的打法。
项思龙心中一惊,跃退两步,同时寻龙剑急剧下压再往上挑开王翔刺过来的利剑,剑势成直线击向王翔面门。
王翔不退反进,暴喝一声,喳喳喳连变三下剑招,隔开项思龙的寻龙剑。
一阵金铁交鸣声连串响起。
“锵”的一声,项思龙剑回鞘内,冷笑看着王翔。
却见王翔手中长创虽仍遥指项思龙,但手腕处鲜血直流,脸色苍白,额头打横现出一道整齐清楚的深深血痕。身体一阵摇晃之后,剑撑地上稳住欲倒下的身形,目光狠毒而又骇然的盯项思龙。
项思龙抱拳道:
“承让了!”
接着叫来武士把他捆绑起来押了下去。
项思龙擒下王翔后,正好准备去后厢房与吕姿一起用早膳,却忽的听得府门传来一阵人声哟喝声和剑击声,心神─惊。
怎么王翔他们那边的人找上门来了?想着忙出了大厅往府门外走去。
二十多个武士正围着十多个人在府门处打斗,正是上次在芒砀山上追杀项思龙的中年老者一行。
项思龙大喝了一声道:
“住手!”
众人闻言就收起剑,分成两边对峙之势,目光都朝项思龙望来。
项思龙望着中年老者,脸色阴沉,冷冷的道:
“阁下找上府来有何贵干?”
中年老者目光厉芒暴长的盯着项思龙沉声道:
“在下等是来找王翔兄弟的,不知阁下把他怎么样了?”
项思龙冷笑道:
“我已经擒下了他,怎么样?”
中年老者大怒道:
“你……”
似是想大发火光,但又忍了下来,语气平缓道:
“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项少侠不知可否卖个面子放过他,只要放过了他,那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消。”
项思龙虽对这老者曾在芒砀山放了自己一次很是感激,但想着他是刘邦的劲敌,自己就决不能软了心肠向他们屈服,当下决然道:
“这个恕我不能答应。不过,我们可以来谈谈条件。”
中年老者强压心头怒火,沉声道:
“谈什么条件?项少侠是说来听听。”
项思龙道:
“你们不是擒住了刘邦的父母兄嫂?我们可以彼此交换人质。”
中年老者忍不住喝道:
“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对你是够容忍的了,三番两次的放过了你。要不然你还有得命在吗?”
项思龙略一拱手道:
“这个人情在下自是铭记在心,我也会放过你三次以作偿还的,但是,我们现在是敌人,处境不同,请恕我暂时不能以人情来谈我们目前的问题。”
中年老者冷喝道:
“我今天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项思龙一摆手道:
“在打斗之前,我们最好能交换过人质,免得……”
中年老者略一沉吟道:
“好,就依你所说,事后我们就来拼个你死我活。”
项思龙淡淡道:
“无所谓了。”
中年老者对身边的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道:
“四弟,去赤王庙把他们都带来。”
中年汉子领命而去。
项思龙让得众人都进了厅内坐下,一时气氛沉寂紧张。
一个多时辰以后,八十多名汉子押着刘公,美蚕娘,刘氏诸人来到管府。
众人一见项思龙又惊又喜的齐声道:
“思龙……”
项思龙见着众人也是一阵侧然,却见美蚕娘和刘氏都己憔瘁了许多,目光复杂的望着项思龙,似有干言万语想对他诉说。
项思龙心下一酸,叫两名武士押出了赵大、王翔二人。
两人一见中年老者,显得惊喜而又羞愧得垂下头去,一语不发。
中年老者冷冷的道:
“项少侠现在可以交换人质了吧?”
项思龙点点头,叫武士放过二人。
中年老者却也说话算话,叫人松开几人身上的绳索,放了他们来到了项思龙这边。
刘氏见着项思龙虽是甚想扑在他身上大哭一场,却也看出了项思龙情势的危机,因此就乖乖的站在项思龙身边。
中年老者察看了一番赵大、王翔二人的伤势后,走到项思龙跟前,目中杀气大炽道:
“项少侠,现在我们彼此都没有顾忌了,可以放手一拼了吧?上次败在少侠手中,确也领教了你的神妙剑法,但是这次我们都不必顾忌什么武德,江湖道义了。谁那方杀光了对方的人就算赢!”
项思龙感觉得到他的浓重杀机,他们那方将近有─百来人,且个个身手不凡,但是己方只有五六十人,胜算却是渺茫,但是不管怎样为人为己,还是得放手一拼,哪怕战死也得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项思龙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激昂无比的斗气来,目光横扫了众武士一眼道:
“你们怕不怕死?”
众武士齐声道:
“为项少侠战死,心甘情愿!虽死犹荣!”
项思龙哈哈一阵大笑道:
“好!好兄弟!”
双方均都剑拔驽张;激战倾刻即发。
这时却听得府外人声涌涌,且有不少人喊道:
“县令温雄死了!刘邦攻进沛城来了!我们快去接应他!”
众人齐都一惊。项思龙更是大喜道:
“刘兄弟果然不负所望!哈哈,丰沛起义终于发动了!我虽是战死却也值得!”
王翔众人都是满面惊惧之色,中年老者猛一咬牙道:
“撤!”
百多人尽皆往府外奔去。
项思龙也没叫人阻拦,因为他曾答应过对方要放过对方三次,这一次算是卖个人情罢了。
众人齐都大松了一口气,刘氏竟顾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扑到项思龙身上大哭起来。
项思龙安慰哄过她一番后,没得时间与他们叙说别后离情,匆匆辞过刘公,美蚕娘,留下三十名武士护守管府,自己则率领着二十几个武士直奔府外会合刘邦而去。
刚出得管府一里之遥,却见刘邦、周勃、樊哙、夏候婴领着大队人马围住中年老者诸人正在誓死拼杀。
中年老者那方已经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地上满是尸体,令人目不忍睹。
项思龙快步走到刘邦身侧,一剑隔开击向刘邦的长剑,拉开他退到一旁急声道:“邦弟,叫他们停住撕杀!”
刘邦见着项思龙本是大喜,闻言一愣,望着项思龙道:
“为什么?”
项思龙来不急细作解释道:
“这以后再说给你听吧!快令他们住手!”
刘邦见着项思龙神色急迫,大是不解,但还是赶快下了令。
撕杀终于停寂下来。
中年老者那万剩下的人个个都身负重伤。
项思龙心下侧然,走上前去冲着他们冷冷的道:
“我曾说要偿还你们对我的不杀之情,放过你们三次的,好,这次就算是第一次,你们走吧。”
樊哙闻言大叫道:
“项兄弟,这怎么可以呢?听说这帮家伙多次想行刺你和刘兄弟呢,我们怎么可以就此放过他们?”
项思龙苦笑道:
“这个你们现在就不要问我为什么了。放行吧!”
中年老者冷冷的看着项思龙,沉声道:
“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完领着众人蹒跚而去。
沛县府衙里大摆宴席,热闹非凡。
刘邦被众人选作了沛县义军首领,号为沛公。
项思龙心里激动得大是感慨。
邦弟终于走上了成功的第一步了!
但是今后的七年却是他艰苦奋斗的七年,他……他能敌得过项羽吗?
项思龙的心中被一莫名哽咽着。
父亲……父亲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项思龙这些天来一想起这个问题都觉害怕。
自王翔他们一行来沛城行刺刘邦起,他的心中就模糊的有一种预感,刘邦的历史危机来了!
是不是父亲……他想改变历史呢?
项思龙感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如果历史被改变了,中国的将来会是怎样的发展呢?
不!自己来秦的使命就是维持历史的样发展下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改变历史!包括一一父亲项少龙在内。
项思龙的心痛苦脆弱得都快破裂了。
难道自己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吗?难道自己日后要对付的对手竟是父亲吗?是自己日思夜想干辛万苦寻找的父亲吗?
项思龙的眼角流出几滴痛苦的热泪来,他真想大叫,他真想诅咒上天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的残酷。
自己和刘邦都是项少龙的儿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父亲……他竟然茫然不知的派人来刺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天啊!你为什么如此的残酷?为什么?
项思龙的内心都快渗出血来。
刘邦似看出了项思龙的异样心情,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问道:
“项大哥,你怎么了?”
项思龙回过神来,强压住心头的悲痛,苦笑道:
“唤,没……没什么,我只是心中实在的为你高兴!”
刘邦动情的道:
“其实说来如果没有项大哥,就没有我刘邦的今天。来,我敬大哥一杯!”
项思龙举杯一口而尽,大笑道:
“好,今天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众人齐声叫好,纷纷举杯与刘邦项思龙敬酒。
项思龙只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口中还喃喃道:
“来,喝酒!喝酒!……”
第十九章 纵论情势
项思龙醒来时还觉头脑昏昏沉沉的,浑身甚是乏力。
吕姿竟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可怜的姿儿!项思龙坐了起来,怜爱的轻轻把她的身子移开。
吕姿像是疲惫己极,竟也没有被弄醒过来。
看着眼皮红肿熟睡中的吕姿,项思龙的心中觉着了一丝的温馨。
这可爱的家伙昨晚定被自己折腾得一夜没得休息。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竟然醉得如此的不醒人事。
唉,那些心烦的事情就暂且不要去多想了吧,精神崩紧了这么多天,也应该放松一下的了。
项思龙伸了两个懒腰,穿了衣服起得榻来,抱起吕姿的娇躯轻放在榻上,为她盖好被子,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准备到后堂去洗漱。
刚出房门,却见刘氏靠在不远处的一根门柱上,低垂着头,一脸的幽怨之色。
项思龙走上前去,苦笑着跟她打过招呼。
刘氏见着项思龙,无神的双目闪过一丝异样翻腾,轻轻的道:
“项公子,你醒了!”
项思龙心下甚是不知是个什么味儿,愣愣地望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话来。
唉,风流帐真是难以消受,一起床就要人家来应付。项思龙心下直是叫苦。
刘氏见着项思龙木愣愣的样子,抿嘴浅浅一笑,柔声道:
“我去打水来帮你洗漱吧。”
说完轻移连步飘然而去。
项思龙心头大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背着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刘氏却叫住了他道:
“项公子!你又到哪里去啊?是要躲开人家吗?”
话刚说完,刘氏己到了项思龙面前,满脸凄苦的看着他。
项思龙大是头痛,但是他也知道这妇人却也着实是迷恋着自己,半年多不见来,己消瘦憔悴了许多,但还是不减她的成熟迷人的俏丽之色。
项思龙站住身形,苦笑道:
“人家是想去方便呢!憋了一夜实在是内急得很。”
刘氏脸上一红,细语道:
“奴家也想哩,跟你一起去可不可以啊?”
项思龙想不到这妇人竟如此的放浪形骇,大窘道:
“这个……这个……你在旁边我……唉,总之是不好意思的啦。”
刘氏脆声一笑,嘤咛道:
“奴家此身都是你的人了,我们谁没见过对方的身体呢?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可言的嘛。”
项思龙见跟她越说越糟,急得满面通红,求饶道:
“你在我旁边我怎么尿得出来呢?好了,姑奶奶,我不去方便了,跟你去漱洗好了吧?”
刘氏大喜,娇嗔道:
“你是尽想躲着人家嘛!我不缠着你,你早就不理奴家了。”
项思龙被她说中心思,汕汕一笑,拉着他的小手往后堂走去。
刚用完早膳,樊哙就满面春风的来到了管府,见着项思龙就叫喊越来道:
“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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