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邪侠
赖光荣道:“咱们不谈那位马大夫,反正那次他给杜爷开刀,一块块的烂肉往下刨:鲜血直淌,连菊芳大嫂都吓昏了过去,杜爷却连肩头都没皱一下,像那样一条硬汉子,怎么会叫得这么难听?”
“哈哈!小兔崽子,你倒是很为我老人家捧场,不过这次可错了,我若是像那个宫本田挨上那么一下子,可能会此他叫得更吓人呢!”
这是杜英豪的声音,而且就来自他们身后,倒把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赖光荣跳到一边,才看清是杜英豪,笑容可掬,站在那儿正吧叽吧叽的抽那文长烟锅子,不禁又惊又喜,跳上笑道:“杜爷,您可真会吓人,我们正为您担心呢!
您却不声不响地出来了。”
杜英豪笑道:“你不是对我挺有信心的吗?那还担心个什么劲儿?”
赖光荣道:“信任是一向事儿,担心又是一码子事,要是不看见您安好无恙地出来,我总是放不下心的。杜爷二那两块料呢?”
杜英豪一笑道:“在那里面躺着呢!女的少了条胳膊,那老头子则烤焦了命根子,所以才哭爹叫娘的哇哇大吼,恐怕是从此绝后了。”
两个人回味了半天,总算是听懂了。小玲红了脸,赖光荣则笑得打跌道:“妙!
真妙!杜爷!您是怎么弄的,那么大的雾,您怎么看得见的?“杜英豪笑道:“这东洋的鬼玩意儿还真邪,居然什么都看不见,人到了跟前却只有蒙蒙的一个影子,所以那个婆娘想杀我,却被老头儿进来砍掉了一条胳膊,而那老家伙则被我一烟袋伸进了裤裆里,他偏又没穿裤子,这烧得通红的烟锅子一烫,那还不烤焦了?”
赖光荣听了直好笑,却又不明就里,一个劲儿的问究竟。
杜英豪笑道:“说穿了没什么,我一见雾起,知道这是他们战术中所谓的迷踪法,而且他们还擅长雾中突击。”
赖光荣道:“是啊!他们早已认准了位置,急攻而进,又快又狠,所以我们才替您担心。杜节!您是用什么招式反击回去的。”
杜英豪笑道:“这是我自创的妙招,叫吕纯阳醉卧岳阳楼,再加一招卧薪烤胆。”
赖光荣道:“杜爷!这是什么怪招?”
杜英豪笑道:“我也说不上,反正我一瞧情势,知道往那儿躲也不中用;那老头儿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也不太灵了,必定练就了听风剑法,在雾里我绝对比不上他的听觉好,所以我干脆原地不动,只是躺了下去。”
小玲道:“啊!那能管用吗?”
杜英豪道:“不但有用,而且大有用处,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用这个方式,所以两个人都冲了过来,结果女的一刀刺空,老头儿以为是我,一剑砍下来,却把女的胳臂给砍了下来,她痛得大叫起来,老头儿也发觉砍错了自己人,呆了一呆。”
赖光荣笑道:“您就出手了?”
杜英豪笑着道:“我那时只有这么一根烟袋在手,只看见两条腿在幌动,我怕踩到我头上来,用烟锅子往上一顶,那老小子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又用力一夹腿,这下子可够他受的了。”
小玲听着也笑了道:“杜爷!也真亏您想得出这种招式,也只有您艺高胆大敢施展这种招式,要是人家知道您在地下,那可糟了。”
杜英豪笑道:“你们会想到吗?”
小玲与赖光荣却怔住了。他们的确没想到,因为杜英豪是万人景仰的大英雄,强敌来袭,他一定会以各种精巧的招式来化解,说什么也不会往地上躺下去的。
宫本田与花子也不会想到,所以他们才会扑个空,也给了杜英豪一个可乘之机。
杜英豪每每会做些令人想不到的事,因为每个人都把他当作是盖世的大剑客、名技击家,剑客与技击名家,必然在行为上有所规范,杜英豪却偏偏不是大侠出身。
他之所以躺下来,的确是为了躲避对方的攻击,因为他的听觉虽然不错,却没学过什么听风识影的功夫,在迷雾中,他跟个瞎子差不了多少,而且他也知道在雾中乱窜更危险。
所以他躺下了,而且巧妙地伤了两个强敌,你能说这不是运气吗?
杜英豪却不承认这句话。他认为老天爷即使有意要帮助一个人,至少也得要那个人自己有足够的智慧去接受上天的安排。
他的机智,他的当机立断,才是真正的致胜之由,而且比武功更靠得住。
浓雾终于散了。杜英豪伤了两个人,却怕在雾中再受到暗算,因为那两个人都还有战斗的能力,所以他赶紧跑了出来;但那两个人却一直躲在浓雾中,始终不敢现身。
终于等到雾散了,而且寨中的晏菊芳、胡若花、水青青、王月华也都赶来了,李诺尔更掮了两交火枪,先砰砰的放了一阵,把浓雾给震散了,再开始慢慢地搜索。
这片浓雾是人为的,不过才五六丈见方,范围并不大,可是雾中却不见人影。
宫本田与花子都溜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溜掉的。地上留下了一条断臂,又白又嫩,那是花子的没错,手上还握着一柄匕首。
另外还有几片焦的布,那想是由宫本田身上抓下来。他是否真为杜英豪烤蕉了命根子,已无法查证,不过杜英豪的话没人怀疑过,何况从他在浓雾中所发的叫声来看,也应该不会是别的部位,别处被烫伤他不可能叫得这么惊人。
但人跑了也是事实,可见这两个人还真有两下子。因为两个人所受的伤都不轻,居然还能溜掉,实在很不容易。
不但人跑了,还留下了一句话,是耐人寻味的四个字:山高水长,用断臂的血写在地上的。杜英豪朝着血淋淋的大红字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这四个字写得很不错,比中国人还好。”
字的确苍劲而有力,应该是出于那个叫宫本田的老头儿之手。山高水长的意义,却是后会有日,表示他们虽去,却很不服气,还会再来的。
李诺尔很耽虑地道:“杜爷!这个宫本田是东瀛虾夷族人,而且是甲贺忍者的健者,武功和邪术很高,怎么会跟您结仇的?这很麻烦。”
杜英豪点点头道:“我知道,宝亲王的私函上写得很明白,这一批东洋浪人要在中国来进行一项大阴谋,为了怕我破坏,所以先遣人来刺探一下消息。他们倒是胆子不小,居然惹到我头上来了。”
大家都很焦急地看着他。李诺尔忙问道:“杜爷,到底是什么阴谋?”
杜英豪沉吟了片刻才道:“这个回头再说,现在我们先要肃清一下内奸。”
“内奸”这个字使得每个人都为之一震。
忠义山庄内的人虽是各自为主、自立门户,但他们却像是一个大家庭,不但合力维持着一个世外的桃源,而且还维系着汉家儿郎的崇高理想。
现在,居然会有外族前来意图染指,而且已经布伏下了内奸,这不是太可怕了吗?
李诺尔尤其感到沉重,因为他是山庄中的总管,大小的事情,他都是一手包办的;山庄内的居民他也无不熟悉,若有内奸,他的责任最大。
因此,他审慎地问道:“杜爷!山庄里有内奸?”
杜英豪道:“宝亲王的私函上说的,那恐怕是假不了,而且照今天的情形看,你也该明白的。”
李诺尔问道:“是些什么人呢?”
“这个宝亲王可没说,但叫我们注意就是。”
“可是您却认出了那老儿叫宫本田,是个东洋的日本矮鬼子,那又是宝亲王说的吗?”
“是的!宝亲王说有一批日本人,乔装国人,潜进东北,恐怕是在打我们山庄的主意,要我特别小心;更说那个宫本田是东瀛甲贺忍术剑客流中的健者,可能已来到我忠义山庄。这是一批浪人,为本国所不容,流亡海上,才想到我们这儿找根据地。”李诺尔愤然道:“这些日本人太岂有此理了,他们自己国内的浪人莠民,却往我们这儿赶。”
杜英豪一叹道:“你太天真了,这是同文馆内那位东洋使臣的解释,其实是他们足利将军掌握了大权,野心勃勃,借机向外扩展势力,掠取财源而已。这批海寇根本是他们朝廷暗中支使的,在高丽,他们已经形成了势力,才又同我们试探,宝亲王希望我们剿灭他。”
李诺尔哦了一声道:“这倒是跟俄国人的手法一样的,先是赶一批农奴到边境上开垦、占地,我们可怜同情他们流亡无依,容许他们立足下来后,他们的军队就以抓犯人的藉口开来,霸住不去,领土就变成他们的了。”
杜英豪道:“老毛子、日本鬼子,对中国都没怀着好心,只是他们畏惧中国人多势众,不敢公然出兵侵犯,只有试探一下;若我们不理,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晏菊芳问道:“朝廷难道也不管吗?”
杜英豪一叹道:“宝亲王探知了日本的阴谋,但是朝中一些大臣却以为是危言耸听,不加理会,皇帝也难以决定,说要等一阵看,宝亲王只有为私函给我,叫我们自己小心。”
“宝亲王是负责密探工作的,他得来的消息怎么会不可靠,这皇帝老儿在打什么主意?
杜英豪道:“皇帝是装糊涂,你要知道,忠勇山庄内住的是一批被朝廷目为叛逆的义民,朝廷想消灭他们而没有机会,现在有日本人来动手,朝廷不加把力已经算好的了,怎么还能指望去对付日本人呢?所以皇帝乐得装糊涂了。”
“那咱们也不管,犯不着为这拚命去,日本人占了这儿,丢的不是我们的脸。”
晏菊芳missingpart 杜英豪却沉下脸道:“不行!菊芳,你不该说这种话的;这个地方是我们自己开发出来的,朝廷认为是块荒地,不在乎送给人,我们却知道有多宝贵,怎么能轻易让给人呢?”
晏菊芳不敢再开口说话了。李诺尔也道:“杜爷,虽然朝廷把这地方赐给了您,可是最先在这儿落脚的却是我们那十几家人,那也等于是我们的生根之地了;您在,我们承认是主人,您要将它送人,我们却是宁死也不放手的。”
杜英豪道:“我向朝廷要下这块地,只是为了使大家有一个立身之处,可没有存心独占,我没认作是私产,又怎会转送给人呢?而且我拚了命也要保全它,所以咱们必须肃清内奸。”
李诺尔道:“杜爷,宝亲王的信上怎么说?”
“就是我刚才告诉你们的那些。”
“那可不值得拚命抢夺呀!那个宫本田与叫花子的女子,为什么非要得到它不可呀!”
杜英豪道:“他们可不知道密函的内容,以为会抖出他们所有的秘密,所以才要拦截。”
“我们要如何地去找内奸呢?”
杜英豪想了一下道:“宫本田与花子不是两个人来的,一开始时,有批汉子在店里,跟他们很熟,那一定是他们的部下,这批人上那儿去了?”
李诺尔看看赖光荣道:“小赖,你该有个数的。”
赖光荣道:“他们有几个常在镇上的毛盛记皮货行来往,是买皮货的客人。”
赖光荣道:“那个毛老头儿常进山庄去。”
水青青道:“这家伙有问题,他上山里去收皮货,出的价钱很高,可是跟他来往的人,却没有挣下多少钱,反倒还欠了他的债。”
“这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他还兼卖福寿膏,货色好,价钱贱,还肯赊欠,有不少人常吃他的福寿膏,染上了瘾,所以还倒欠他一大笔钱,每年把皮货交给他抵帐都不够。”
杜英豪一怔道:“山里有人吸这玩意儿?”
“是的!早先不过才五、六个人,现在多到有十几二十个人了。”
杜英豪愤然道:“混帐、荒唐,怎么允许这个东西进山的?你们也不告诉我。”
水青青道:“这很重要吗?内地也有人吸呀!听说可以治病提神,很有神效呢!”
杜英豪沉声道:“不错,它一开始是有这功效,可是久而久之上了瘾头,每天就非它不可了;它能叫人磨尽壮志,耗尽志气,是种慢性的毒药,我看过不少的人被它害得家破人亡,没想到山里也会有人沾上这个,是那些入?”
水青青道:“人我倒是知道几个,但是不可能是内奸,他们都是很有名气的江湖好手,极有志气。”
杜英豪道:“沾上这个就难说了,去抓他们起来。”
赖光荣道:“爷!这恐怕不行,除非握有证据,确知他们是内奸,否则咱们不能随便抓人的;这忠义山庄虽是您的土地,可是他们入山来前,就说走了,自立生活,不受干扰的,而且有几个人,小的知道还是义民颔袖,这可不能造次。”
杜英豪沉思片刻才道:“抓!照抓!凡是沾上芙蓉癖的人,一律先抓上再谈,我自然会给他们一个证据,即使找不出他们是内奸的证据,沾上了毒瘾,我也要把他们赶出山去。”
赖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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