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七绝
有关的暗记之后,又将此剑交给了封家的后人,封家人不愿惊扰先人在天之灵,所以便设下了极其严厉的族规,规定族内之人不得借此剑去寻找宝物,而且此剑只传长子。”
顿了一顿,元曲接着道:“其实范蠡已在剑上埋下了伏笔,他也料定封家世世代代将剑传将下去,后人子孙中未必就没有不肖子孙,所以他曾对封家人说过不忠不孝之人若是欲借此剑满足自己的贪欲,必将遭到反噬,此剑只有在大忠大勇之士手中,才有可能开启得了墓穴之门。”
宁勿缺诧异地道:“这剑虽然不凡,但终只是一件兵器而已,又怎能分辨持有它的人忠孝与否?”
元曲道:“我也不明就里,不过范蠡乃绝世无双之人才,他说这样的话,自然有他的玄机,何况,历史上的确有不肖子弟企图借此剑寻找宝物以满足私欲,结果都不得善终!”
宁勿缺轻声道:“这却奇了!”不由在心中暗道:“这范蠡还真是有鬼神不可测之玄机!”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元大侠为何对此事知之甚详?”
元曲缓缓地道:“因为,我的另一身份便是‘剑匠’丁当的师弟。”
宁勿缺吃惊地望着他,他从方雨口中知道了“剑匠”丁当是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对每一种名剑之了解都不亚于对自己十指的了解。但他手中却没有一把名剑,所以被人称为“剑匠”,似乎为“匠”者,总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自己却是一无所有!
任何一把剑,放置于“剑匠”丁当的手中,他可以不用眼睛去看,只要曲指一弹,“当”
地一声,他便可以从这一声中听出它产自何地,火候如何,有没有见过血,是雌剑还是雄剑……
很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不可思议的事实!
可眼前的元曲却如此平凡,宁勿缺疑惑了。
元曲又道:“我与他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我的身上已接受了不少他对每一柄剑之优劣的知识,是在不知不觉中接受的。”
宁勿缺不明白元曲为何今天要对自己说这么多东西,很明显,这其中有一些话一般人是不愿轻易说出来的。
“是因为他很信任自己吗?”宁勿缺暗暗思忖,他忽然有一种感觉:“看似平凡的元曲,其实并不平凡!”
无论如何,“剑匠”丁当的师弟总不会太过平凡的。
说完了这么多话之后,二人之间便无话可说,似乎除了“剑”这个话题,他们就不会再有别的话题了。
元曲也就告辞了。
宁勿缺若有所思地望着元曲的背影。
“剑匠”丁当,镖头元曲——的确很难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宁勿缺静静立着,他的手下意识地在“属缕剑”上触摸着。
封家二十一口人之死,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宁勿缺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什么,却又模糊飘渺得很!
沙千里、皮半痕后面的人,究竟是谁?那人能够策划出这么一场几乎完美无缺的阴谋,为何偏偏没有得到“属缕剑”?
封疏影身为朝廷命官,为何不带随从,而要随镖队而走?
托镖之人又是谁?为何失了三十万两镖银之后,竟仍不露面?
一个个的疑问在宁勿缺的脑际闪过,他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思绪乱得如同一团乱麻。
一横心,他暗道:“不去想了。死者死矣,杀人凶手也已遭了报应。至于失主为何不了了之,那就更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只要将此剑交给封姑娘,就不再去瞎操这份心了。”
可又觉得如此想很是不妥。何况,他想把剑交还封楚楚,还不知该去何处寻找封楚楚呢?
突然,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宁勿缺大惊,霍然起身,定神一看,才知是方雨!
方雨笑道:“宁少侠,什么事情想得如此入神?我招呼了你两声都没有反应?”
宁勿缺吃惊地道:“你喊我了吗?”
方雨见他一脸惊讶,不由笑弯了腰,宁勿缺的脸在她的笑声中又红了。他暗自责怪自己:
怎么一在方雨面前便如大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脸红?
定了定,宁勿缺道:“我的确想了些事情。”
方雨“哦”了一声,看着宁勿缺。
宁勿缺想了想,觉得方雨身为封楚楚的师姐,把这些事情告诉她也无妨,当即便把刚才元曲所说的内容简要地向她讲了一遍。
听罢,方雨有些吃惊地道:“原来元镖头竟是‘剑匠’丁当的师弟。”
宁勿缺道:“我也有些吃惊。”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便有人过来招呼用饭了。
宁勿缺与麻小衣同在一席,席间,麻小衣道:“宁兄弟,你曾两次对我说不要与九幽宫那个什么寒梦公主说话,却不知出于何种原因?”
他一直称宁勿缺为兄弟,显见对宁勿缺颇为器重。此言一出,众人都将目光对准了宁勿缺。因为有几个人的确是莫名其妙地在与寒梦公主对话时死去的。这事太过诡异,人们都想知道其中的缘故。
元曲也道:“我对宁少侠所写的‘心有灵犀’也是不明就理,还望宁少侠赐教。”
众人都点头称是,在那样的关头写下这样的字眼,的确有些古怪。
宁勿缺笑了笑道:“‘心有灵犀’是一种武功的名称。”
武功的名称?有什么样的武功会用这样古怪的名字命名呢?世间还有什么样的武功是几百名震江湖中人都未曾听过的?
但众人却也知道宁勿缺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谎之人,所以大家都拿眼瞪着宁勿缺,一脸的惊诧,似乎宁勿缺的脸上长出了一条花纹来了。
宁勿缺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解释道:“这种武功本不是中原所有的,所以……所以诸位大概不曾听过……”
麻小衣笑道:“不是‘大概’,而是的确如此,至少我是如此。”
众人都笑了起来.元曲道:“既然这种武功不是来自中原,那宁少侠又是如何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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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心有灵犀
宁勿缺道:“在我没有习武之前,我便知道在西域一个神秘的地方有这样一种武功了。”
众人更是不解,别人至今不知的武功,他竟在没有习武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也不知是宁勿缺太博知了,还是自己太无知了。
宁勿缺道:“我自幼至今别无嗜好,生平只爱读书,有关‘心有灵犀’这一武功,我是从一本名为‘异品经’的古书中看来的,此书名为‘异品经’,其实并不是僧尼用的经文,里面记载的全是一些奇闻怪录,许多事情真是闻所未闻,比如说书中说到高丽西部……”
他发觉自己说远了,忙又收回话题:“还是说‘心有灵犀’吧,书中说此种武功是吐蕃暹娑城的一位近乎神一般的人物所创,吐蕃人尊称他为‘那巴拉亚’。意思是‘与天齐高’的人,他所创之武功本来自是不会称‘心有灵犀’,这种说法是汉人在吐蕃听说此高深奠测的武功后给它取的名字。”
元曲插言道:“那么它原来是什么名字?”
宁勿缺道:“原先的名字生涩拗口,我也记不全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人与人之间因为体力、武功等诸因素的不同,会导致心脉、血液、心跳、呼吸之不同,即使一样年轻、武功相近的人,他们之间的这些症状也是不同的。而‘心有灵犀’这种武功便是要利用某一个人的声音,在短时间内创造与他完全相同的脉搏、心跳、呼吸……”
元曲又忍不住插话道:“这是为何?”
宁勿缺道:“这样便可以杀人于元形了。”
元曲更迷惑了——迷惑的又岂止元曲一人?连麻小衣也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宁勿缺解释道:“当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挥击出内家功力时,对方会如何反应?”不待他人回答,他又接着道:“自然是以内力相抗衡。而‘心有灵犀’创造出与对力完全相同的心脉、呼吸、心跳,便等于与拥有了与对方性质完全相同的内功,当攻击者将内家真力凝于声音中,对方便无法抵御这种与自己内功完全一样的内力之侵入,所以,只要一开口说话,便等于给了寒梦公主以攻击的机会。”
麻小衣有所悟地道:“好像这便等于—个人乔装打扮,混入对方的阵营中,再突施杀手,对不对?”
宁勿缺喜道:“还是麻帮主说得明白,这二者的确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种武功能够杀人于无形,自然威力不凡,但这种武功又极其难以练成,须得有很高的悟性与韧性,没想到寒梦公主如此年轻,便已练成了‘心有灵犀’!”
麻小衣道:“那么她为何不用这种武功对付苦道人、好好和尚两位前辈呢?”
宁勿缺道:“世间没有攻无不破的武功,‘心有灵犀’自然也有它的弱点,那便是不能用这种武功去攻击内力比自己高得多之人,否则对方的内家真力反而会乘隙反攻回来。”
元曲道:“就好像混入了对方阵营之后,却因为力量太悬殊,反被对方围杀了—样。”
宁勿缺笑道:“我也是人云亦云,知之不多,不过我想与元大侠所说的也差不多吧。”
麻小衣道:“那么你所写的‘掩耳盗铃’又是什么意思?”
宁勿缺道:“这是‘异品经’一书中所记载的破解‘心有灵犀’的方法,其实‘异品经’一书中是将‘心有灵犀’描述成一种似法术般的能力,毕竟,它大不可思议了,吐蕃人没有意识到它是—种武功,我看此书时,也是如此认为的。直到昨日亲见寒梦公主出手才知这是一种武功!”
麻小衣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即使没有看见敌人、也可以用‘心有灵犀’杀人,只要能听到对方说话?”
宁勿缺缓缓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书中说要达到以声杀人目的,修为尚不够高的必须先设计对方吸入一种叫‘一点通’的迷药,这一次,寒梦公主出现时的花瓣中,定有‘一点通’。”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下来了,每个人都意识到了这种武功的可怕!
如果,寒梦公主的功力再高一些,那又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何况,寒梦公主本就不是“九幽宫”中地位最高的,一个寒梦公主已如此可怕了,那么她身后的人岂不是更为可怕?
晚上,宁匆缺心中有些烦闷,便独自—人在镖局的后院中踱着步,不知不觉中已走出了后院院门。
外面的空气很好,有一种淡淡的亲切的泥土气息,这种气息对宁勿缺来说,是熟悉的,却也是久违的,在戈堆镇里,他经常能感受到这样的气息。
而这些日子,他奔波于生死之间,已无暇去顾及这些东西了,深印在他脑中的是浓浓的血腥之气!
于是,宁勿缺便由着性子慢慢地走着,便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方雨。
不知为什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方雨紧走几步,便与宁勿缺并肩而行了。
宁勿缺第一次与方雨单独同行,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的心情却是平静得很,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温馨在冲击着他的心灵。
也许,是因为有夜色掩饰的缘故吧?
从镖局后院出来,便是—条长长的石板街道,街道并不览,人也不是很多,道旁两侧的店铺生意都是颇为清淡。
一切是那么的安宁,协调。
便在此时,街的那头慢慢地走来了一个人,他的个子似乎很高,而身后的灯光照向他时,将他长长的影子投在了前面,因为背着光,宁勿缺与方雨无法看清那人的脸。
但宁勿缺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觉得此人与这条街是这般的格格不入,以至于当他从街的那边出现时,似于连街上的灯光也变得昏暗了一些。
远处,有一条狗像疯了般狂吠着,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方雨大概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向宁勿缺靠了靠。
宁勿缺走得很慢,但对方更慢。
可他们仍是不可避免地越走越近。
宁勿缺的右手摸在了剑柄上,剑柄的冰凉气息清晰地传到了他的手上。
就在双方就要擦肩而过时,那高个子突然开口了。
“朋友,请留步!”
宁勿缺真的站定了,却没有说话。
那人道:“你是不是想找一个人?”
宁勿缺霍然转首!
这时,他才看清那人的脸。这是一张清瘦的脸,却显得很有力度,每一个棱角,每一条皱纹,都像是用刀深深地刻出来的,甚至包括他的鼻,他的唇,宁勿缺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缓缓地道:“许多人称我为苦木。”
“苦木?”
“不错,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你最想知道的事,我知道你要找一个人,一个女人,而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她的下落。”
宁勿缺神色一变:“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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