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
“你这个混蛋!居然敢动我女朋友!”梁梓怒不可遏。
“我?非礼她?我没有!”那人尖着嗓子大叫。
“你还嘴硬!”梁梓又举起了拳头。
“梁梓!”江若蓝死命拦住梁梓:“他没有!他没有!”
梁梓难以置信的看着江若蓝:“他都……你怎么还帮着他?你们……”
江若蓝气愤的推开梁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江若蓝看到那人的脸瞬间像发面的馒头般肿了起来,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了几块染料,看上去又可怜又滑稽。
连忙道歉。
“说对不起管什么用?说对不起就可以随随便便打人吗?一对精神病!”那人气愤的喊着,看到沉冤得雪,嗓门转而高了好几分贝,顺手整理了下衣服领子,结果领子上留下了两个明显的黑手印。
梁梓又要冲上去,江若蓝赶紧拦住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了,女的无缘无故大叫,男的无缘无故打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那人来劲了,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还飙了个高音。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突然缩脖子……还以为……”
江若蓝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缩脖子?”
那人费力的想了想,却更加气愤,他伸手在脖子上蹭了一下,伸到江若蓝眼前:“你抖啊抖的,染料都掉到我衣服里了,还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要让你们赔钱!赔钱!”
江若蓝突然感到他最后一声是带着满心的喜悦呐喊出来的。
一盘热气腾腾的水饺出现在江若蓝眼前,热气后面是梁梓关切的脸。
可江若蓝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盯着饺子上冒的热气发呆。
“吃点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梁梓担心的看着她,把筷子硬塞到她手里,结果筷子掉到了地上,他叹了口气,换了双筷子夹了个饺子送到江若蓝嘴边,可是江若蓝把头别过去了。
“你……我都说了让你早点手工,要不哪能有这事?你看看,这一下就赔了一千,这几天的活白干了吧?”
梁梓把盘子丢到桌上抱怨着。
江若蓝靠在椅背上,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一言不发,眼睛也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梁梓像突然撒了气的气球一样在屋子里乱转了几圈,又转回到江若蓝面前。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没承想……唉,要不……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咱们就烧点纸钱,拜拜她?”梁梓试探着问。
江若蓝的头缓缓转了过来,梁梓看着她越瞪越大的眼睛,不自然的笑了笑:“其实以前我也不信这个,单凭几张纸就能安抚一个灵魂?不过好像也挺管用的。前段时间,就是清明那天,我们单位的小胖从坟地里回来就这难受那难受的,吃药也不见好。他妈妈挺信这个,就找人看了看,说是他上坟的时候不专心,把蜡烛给弄到了。他爷爷看了生气,就来捉弄他。人家当时也没在现场却说得跟真事似的,他妈妈一问,果真有这回事,然后就在那大仙的指点下烧了不少的纸钱,小胖立马就浑身舒坦了,你说这事怪不怪?我想你这个大概是……你用着人家住的房子,还不让人家回来看看?所以还是烧点纸钱,安慰安慰她,你说呢?”
神秘日记 第九章 夜祭
夜风携着阵阵凉意从头顶扫过,一团团碎纸灰如落叶般在路面翻转着,漫天遍地的纸钱伴随着悠悠的呼喊“回来吧——”呼啦啦的飘落,摆在十字路口的长明灯似乎也在忧伤的感召下忽明忽暗的表达着自己落寞的心情。
江若蓝一步不落的跟在梁梓身后,眼睛紧张的扫视着街道的每一个角落,心中已经把可能出现的恐怖情景播放了几百遍——突然跳出的黑猫,阴森的眼睛,绿色的鬼火,遮面的长发,红色的绣鞋,飘忽的身影……
她觉得这样的准备会让自己在真正的恐怖发生的时候不至于崩溃。
“嘣嘣……哗啦……嘣……”身后突然传来不规则的脚步声。
江若蓝连忙回头张望——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听错了?
继续往前走,那声音又出现了。
“嘣……滋滋……”
“梁梓!”江若蓝紧紧抱住梁梓的胳膊:“有……有东西跟着我们。”
梁梓回头看了看,“没有啊,是你太紧张了吧。”
“不是,我真的听见了。”江若蓝的声音在发抖。
梁梓往回走了几步寻找了一阵,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倒是一不小心迷了眼睛。
“灰太大了。”他揉着眼睛走到江若蓝跟前,把手电递给江若蓝:“快,痛死了!”
“别揉,小心粘到眼球上。”
江若蓝举着手电踮着脚翻看梁梓的眼睛:“你低点,再低点。”
光线中,瞳孔缩成一个小点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眼白上的血丝像是一根根的绳索捆着黑眼球,似乎只要隔断一根,这个黑球就会掉进无底深渊。
此状倒颇有鬼片的意境。
江若蓝又想起了小珠的话——“连眼睛都被挖掉了”,心里陡的升起一股寒意,拿着电筒的手忍不住抖了起来。
“看到了吗?在哪里?”梁梓着急的问。
“哦,”江若蓝颤抖的手抓着手电,“好像有块黑东西,在眼皮上。”
“快把它弄出来,小心点啊。”
梁梓有点害怕,他怕江若蓝一激动自己的眼睛就报销了。
“好了。”江若蓝放下手电。
突然离开了强光,梁梓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却到处有光斑闪烁。
“啊,梁梓,它又来了!”
耳边传来江若蓝的一声惊叫。
是的,的确有声音。
“嘣……哗啦哗啦……滋……”
这奇怪的声音好像就在身后不远处,而且越来越近了。
“啊!它抓住了我的脚!”江若蓝的声音都变了:“救命!救命!”
江若蓝抱着梁梓大叫。
梁梓黑着眼睛凭着感觉在江若蓝的脚边一通拳打脚踢。
忙活了一会,梁梓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见了江若蓝的脚边依偎的一个东西。
白色,个头不大。
梁梓飞起一脚猛踢向它,那个东西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落在不远处。
“它走了没有啊?它走了没有啊?”
江若蓝把脸埋在梁梓的外衣里颤着声音问。
“被我赶走了,”梁梓说:“但它好像不是什么脏东西。我去看看。”
“别去!”江若蓝拖住他。
“没事。”
江若蓝看着梁梓跑开,看着他停在那个东西那,又看着他弯腰拾起它。
“江若蓝,看,你居然害怕它?!你看这是什么?哈哈!”
梁梓举着那东西跑了回来。
原来是一块泡沫砖。
“真讨厌,这东西也出来吓人。”
江若蓝一把打掉它,还用力踩了两脚。
“谁也没吓你,是你自己吓自己。我就说你是太紧张了。”
江若蓝嘟着嘴走在前面。一阵风吹过来,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巷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江若蓝又冷又怕的实在是不想再走下去了,于是,她站住脚,对梁梓说:“就在这里吧。”
梁梓东张西望了一会:“这地方也行,四通八达的。”
“可是干嘛不在店门口烧要跑到这来?我那边也是四通八达的。”
江若蓝对刚刚发生的恐怖有些意见,要是不走这么远,也就不会虚惊一场了。
“你希望鬼到你的门口领钱吗?然后天天在那等啊等啊……”
梁梓做出一副鬼脸。
他拎着棍子在地上画了个没有封口的圆,又在里面打了个叉。
江若蓝怀疑的看了看梁梓:“想不到你还满懂的嘛。”
“呵呵,小时候也跟着奶奶搞过封建迷信活动。”
梁梓把带来东西放到地上,点起了火盆,口中念念有词。
江若蓝看着他熟练的操作着。
以往她都是远远的看别人鼓捣这些,心里满是敬畏,没想到今天自己也参与进来了,不知道这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梁梓的嘴不停的蠕动着,“嗡嗡”的声音就像一只乱飞的苍蝇。
江若蓝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不敢问,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看着梁梓边念叨,边往盆里或空中撒纸钱。
空中的纸钱像雪花一样在面前飘落,盆中的灰烬像飞蛾一样在眼前飞舞,火焰像巫师一样在盆中扭动。
江若蓝看得眼都花了,只感到周遭有种莫名的诡异,她赶紧再靠近梁梓一些,把自己放在光圈内。
恍惚间,似乎有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飘了过来。
江若蓝浑身激灵一下,仔细一看,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白色的身影,不过是一张纸钱落在了肩上。
她赶紧把纸钱抖落下来,生怕慢一点就会看到一只没有血色的手出现在自己肩上。
风突然打着旋的刮了过来,纸钱纸灰像得到了命令似的到处乱飞。
江若蓝赶紧调转身子,这时却听到梁梓一声惊叫:“糟了!”
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那些纸灰像疯了似的扑面而来,还带着火星,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江若蓝在风中摇摇晃晃,最后只好用袖子遮住脸蹲在地上,惊慌的喊着梁梓的名字,可是却听不到梁梓的回音。
还好,风只刮了一会就停止了。
江若蓝赶紧抬起脸向梁梓望去,却发现梁梓怔怔的站着,好像那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风虽停了,可纸灰却还在自顾自的飘着,而梁梓就在这黑色的雪中一动不动的如同雕像,只是本是站在那个画好的圈外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圈内。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火盆,嘴里喃喃着:“她来了,她来了……”
江若蓝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她不知道梁梓是中了邪还是被鬼附身。她站在原地抖了半天才敢上前碰了碰梁梓的胳膊:“梁梓,你……你怎么了?”
梁梓愣怔的目光突然射向了江若蓝,江若蓝不由打了个冷战:“梁梓……你……没事吧?”
梁梓嘴一咧,居然笑了:“我没事啊。”
虽然是笑,江若蓝却觉得更加恕?br />
“我真的没事。”梁梓又笑了笑,见江若蓝还是不相信,又说:“刚刚那阵大风把盆里的火都吹灭了,我也以为要出什么事呢,不过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刚刚说什么‘她来了’的话……是不是看见她了?”
江若蓝胆战心惊的往暗处张望。
“看见?呵呵,没有。你看没看到纸钱和纸灰都不见了?”
梁梓指了指周围。
江若蓝看了看,的确,一张纸钱都没有了,就连刚刚飘飞的纸灰都无影无踪了。
她疑惑的看着梁梓:“你是说,她把钱……都取走了?”
“应该是吧。”梁梓如释重负的长出了口气:“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真的吗?”
江若蓝还是将信将疑,她觉得梁梓的话不是很有道理,可纸钱是千真万确的不见了。
“是的。咱们回去吧,记住,一直往前走,身后如果有什么声音的话千万不要回头。”
神秘日记 第十章 日记
梁梓郑重的叮嘱江若蓝。
江若蓝战战兢兢的走着,越是警告自己不要回头越是想回头一看究竟。
回到店里的时候已是深夜了,江若蓝的神经紧张了一天,又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是又困又累,连恐惧都忘记了。
她疲惫的倒在床上,连梁梓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觉察到,只是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江若蓝忽然觉得很是心烦,不是普通的那种心烦,而是……心乱如麻,好像有无数只小手在揉捏着自己的心脏期望从中挤出个什么东西,还有个声音在悠悠的呼唤,呼唤自己去想起,想起……
她想起来了,自己是被一个很重要的人遗忘了。
意识到了这件事,她的心立刻被一种失落、酸楚、伤心、愤怒还有莫名的嫉妒的混合物包裹得密不透风。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从屋子的这边走到那边,从椅子挪到床上,始终无法摆脱这种让人几乎抓狂的感觉。
在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后,她猛了坐了起来,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绿绒皮的日记本飞快的写了起来……
2月20日星期三晴
心情不好,特别不好。
直到现在,他也没打过一个电话。他是不是把我忘了?可能他现在正陪着别的女孩吃饭吧。小薇说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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