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
“他?哪个他?”江若蓝明知故问,更没有好声气。
“就是……”见江若蓝脸色不对,老板娘忙收了声:“对了,这几天你忙什么呢?总是见不着面,我都来好几趟了……”
“又要做头发?”江若蓝习惯的看了看她的发型。
其实无论怎样的修饰,也抵不过油烟的力度。
“哦?”老板娘一愣,但是马上点头“嗯嗯!”
看来老板娘此番不是来做头发的,她是另有目的,无非是套取她所感兴趣的信息。
江若蓝狠狠的在心里做了个厌恶的表情,不过仍旧麻利的站起身。
对于这种人,只有掏光她口袋里的钱才能泄愤!
老板娘也不提做什么发型,任由江若蓝在她脑袋上摆弄。
她的嘴抿得紧紧的,江若蓝知道,只要撬开个小缝,那里面的内容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于是她保持沉默,不给她一丝开口的机会。
“唉呀,蚯蚓!”
老板娘突然一声惊叫。
“啊?在哪呢?在哪呢?”江若蓝跳着脚循着老板娘的目光看过去。
“哦,看错了。 ”
江若蓝拿着梳子的手此刻地姿势有点像攥着把菜刀。
“唉,你胆子这么小。 一个人住真有些让人不放心呢。 ”
她一定是故意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畅快的宣泄开个头。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完全归她一人主讲,弄得江若蓝是晕头转向,脑子旁边好像有无数只苍蝇在飞。
孙悟空被念紧箍咒的时候也不过是这个样子吧?
“这几天我都观察了,那小伙子的确不错。 能嫁就嫁了吧,别挑了,时间可不等人啊……”
老板娘说到这。 刻意瞄了眼江若蓝的肚子。
“好了。 ”
江若蓝迸出一句。
“什么好了?”老板娘调转目光。
“头发。 ”
“这么快?”
老板娘不可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个人好像和进门之前没什么两样,不过她很快理解了。
姑娘大了。 有心事。
“好吧,你忙吧。 ”她向门口走去,临了还不忘回头叮嘱:“抓紧啊,我还等着喝你地喜酒呢……”
********
江若蓝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刚刚睡了一小觉,可是不知怎的突然醒了过来,然后脑子就兴奋得乱七八糟。
一会是展鲲鹏的深情告白,一会是万柳杨的种种怪异。 一会又是老板娘的多事,还有梁梓从黑夜里翻过身,阴森森的对她说“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这些人轮番出现,重复上场,不知疲倦,可是她已经被搅得筋疲力尽了。
她“呼”地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满屋的黑生气。
夜静如水,而她的心却将这水煮沸。
“今天是怎么了?”
她懊恼的挠着头发。 而搭在眼前纷乱的头发却让心情更为烦乱,一时间,她竟然有出去散步的冲动。
等等……
就在她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而当时她的目光正看着发屋的窗子,那是屋里唯一能透进一点光亮地地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窗帘动了一下。
风?有风?
这是她的第一个感觉。 可是接下来……
她看到一个白色的半透明的东西从窗帘底下探了出来,那样子……好像是一只手……
她急急的眨了眨眼睛。
那东西不见了。
窗帘仍在轻微抖动。
她战战兢兢的看着那窗子。
夜光穿过栏杆均匀地铺在窗帘上,这说明……没有人……
也是,窗子是关着的,怎么会有只手从外面伸进来?
已是一身冷汗,她捂着正在作乱的心,赶紧躺下。
像是突然往沸水里丢进一大块冰,那些个纷乱顷刻不见了。
江若蓝居然有点感谢这场虚惊。
闭上眼睛,微弱的呼吸仍旧残留着一丝紧张,渐渐平缓……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江若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电话……夜晚……梁梓……
刚刚撤下去的恐惧又爬了上来。
她犹豫的拿过电话。
是展鲲鹏?
“喂?若蓝。 你睡了吧?不好意思,打扰了。 其实我只是想说……只是想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那句话……”
江若蓝攥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
气的。
“你能原谅我吗?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手抖地缘故,展鲲鹏地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颤抖。
江若蓝对着虚无的黑轻轻地长长的吐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展先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 请问,你是一直喜欢深更半夜给别人打电话道歉吗?”
“那个……若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说……我怕你生气……”
“我已经不生气了,但是我现在很生气!”
“……为什么?”停了一下。 电话那边的声音更加颤抖。
“因为我在睡觉!我现在可以把电话挂了吗?”江若蓝很有“礼貌”地询问。
“哦,那你……”
不等他说完,江若蓝就迅速挂断。
在闭上眼睛之前,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电话再一次炸响。
这个展鲲鹏……
不过这次看来只能怪自己了,就不应该在他没有把话说完挂断电话,这不。 刚刚进入梦乡,他又来了。
怒火满腔的接了电话。
“展鲲鹏。 你还有完没完?不知道现在是睡觉时间吗?”
“若蓝,我只是想说……”
“说什么呀你说?”
“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事实上在江若蓝脱口而出“说什么呀你说?”时她已经觉察刚刚那句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不是展鲲鹏的声音……而接下来的这句……
还没等她的大脑蹦出那个名字,这句话仿佛突然冲出了听筒掉在枕边,如此接近而又如此清晰地说“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在耳朵接收到这句真情告白时,她眼睛地余光好像看到了一张脸,就在自己的枕边。 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有,什么也没有。
可是……耳朵有些痒……
血液仿佛霎时间凝固了……
她缓缓的将电话从耳边移开……
蚯蚓!
一条蚯蚓正弯曲的盘在屏幕上,身上闪着油光……
“啊——”
像丢炸弹一般将手机向对面扔去。
听到手机壮烈的声音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外界的联系就此被切断了……
“嘶嘶……嗞啦嗞啦……呼呼……”
一阵怪异的声音从墙边传来,还伴着幽蓝地光在闪动。
难道手机还“活”着?
她小心翼翼的欠起了身……
于是她看到了……
地面突然鼓起了个包,这个包像笋子拔节一样迅速生长着,转眼就长成一人高……
这个包像是从极深的地下钻出来似的。 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还有……腐败的气味……极熟悉的腐败气味……像一只只触角,在屋子里诡异的蜿蜒着……
江若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拔地而起的怪物,心中不停重复着一句:“梦境重现了?”
可是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它省略了其中不少的环节,非常直接的奔向了主题,而且……它还站了起来。 接下来它想干什么?
“嘶嘶……嗞啦嗞啦……呼呼……”
声音奇怪的响着。
江若蓝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退到了床头,蜷成一团的抖着看这个怪物。
他来了,他又来了……
梁梓……
自从他死后自己就一直活在他地阴影下,噩梦……电话……怪声……蚯蚓……
他到底想干什么?把自己的咎由自取算在别人头上?
他死得不甘,的确,任是谁都不会心甘情愿的死,可是……他这是为什么?如果是恨自己的话,为什么不干脆了结了一切?偏偏如此的折磨,就像用钝刀子在人身上砍了一道口子,眼睁睁的看着它流血。 看着它愈合。 然后再来一刀……他是不是非要把人折磨得精神崩溃才算满意?
心中怒火万丈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就连猜测他下一步的行动都成为一种困难。
“嘶嘶……嗞啦嗞啦……呼呼……”
声音继续着,味道随之浓烈起来,潮气和腐败的味道混在了一起,调制出一股特别地腥气。
眼前地梁梓好像朦胧起来……
不对,不是朦胧,而是……
她看到他好像在动,不过不是在移动,而是他的表面在滑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层层地掉下去……
她知道了,一定是蚯蚓!
她的身子突然向后一仰,好像有股什么力量在往前拖动这张床……
是震动?像那夜一样的震动?难道还会从床底爬出个什么东西?再来一个蚯蚓团?
可是恐惧马上被另一种恐惧取代。
不是床在震动,而是……床单,床单在托着自己向前方移动……
她惊恐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床边的床单上多了许多绺头发样的东西,它们浑身闪着油光,扭动着却又紧紧的固定在床单上,一部分缓缓往床单上进军,一部分拽着床单,往下拉……拉……
它们是想把自己……
江若蓝赶紧退回到床头。
床单失去了压力,“嗖”的被拉到了床下。
与此同时,她听到“哗啦”一声。
她知道,一定是许多蚯蚓掉在了地上。
还没等她松口气,又有一条手指粗细的蚯蚓出现在床边,紧接着……两条……三条……
很快,数不清的蚯蚓紧紧攀在了床边,一部分缓缓向她进军,一部分死命拉着她身下的被子……
她又开始前进了……
她很想逃出去,可是梁梓就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只要他一伸手……
床上的东西依次被拖到地上,很快就剩下江若蓝自己了。
她瑟缩在床头……
可是床边再次布满了数不清的蚯蚓。
突然,床晃动一下。
神秘空间 第158章 两个
第158章 两个
蚯蚓因为在用力而绷紧变粗了身子……
再晃动一下……
或许床终究是太重了,一时竟挪移不动。
江若蓝松了口气,可是还没等她想出对策,就见床边的蚯蚓伸长了身子,再伸长……
天啊,它们要爬过来!
它们是不是要直接把自己……
来不及细想,她“嗵”的跳下地……
“阿——”
她又“嗵”的跳到床上……
地上……地上已经爬满了蚯蚓,虽然看不到,可是刚刚……她光着的脚踩到一团黏黏的、湿湿的还很有弹性的东西……
一团东西涌到嗓子眼又猛的掉了回去。
难道……难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末日?
她恐惧而悲哀的看着仍旧向床上缓缓爬行的蚯蚓,或许在明天,不,或许要好几天后,当路过的人闻到发屋传出的怪味时,他们才会看到……
他们会看到什么?
不敢想象死后的样子,或许就像梁梓一样被蚯蚓包围着,覆盖着,再也无法逃离它们的掌握,任由它们在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嘴里出出进进,任由它们点着尖细的头在自己身体上朵颐它们的所需……
“……整颗心都没有了,就算再高明的医生都做不到这样的不留痕迹……”
梁梓的心怎么会没有地?难道是被蚯蚓吃了……
这样想来感觉蚯蚓已经爬在了心上,它们在对自己进行活生生的啃噬……
她将双臂紧紧抱在胸前。 无助而又绝望的看着仍在向她蠕动的蚯蚓……
屁股突然痛了一下……
天啊,蚯蚓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条件反射的摸了过去,可是……
硬硬的,凉凉的……
一把抓过来……
剪子,是剪子!
“……我听老人们说过,如果人总做噩梦地话就在枕头底下放把刀或是剪子……”
是万柳杨告诉她的。
她当时将信将疑地藏在枕头底下,时间长了倒忘了。
她不知道这把小剪刀能做什么。 她只是像抓救命草一样紧紧的攥着它,剪子兴奋的哆嗦着。
果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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