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
江若蓝的喉头有些发哽。
她轻轻掸去墓上的白雪,点燃随身带来的黄纸元宝。
过年了……
她是相信鬼魂的存在的,这也由不得她不信,可是她总是怀疑这些个印着各色面值的纸到了那个世界就能当做钞票?万柳杨倒是拿过几张冥钞在她眼前晃过,这说明……真的能够收到?那么那个世界地物价是不是特别昂贵?可是万柳杨说她收到的钞票面额太大。 花不出去,那么自己的这个……
她看了看即将丢到火堆里的面额“一亿”的冥钞,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进去。
粉色的冥钞眨眼便化作黑色的蝴蝶。
没有风,蝴蝶便懒洋洋地在地上滚着。
她不由得想起梁梓,当年梁梓为了樊影带着她第一次参与了“迷信活动”,想不到今天……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想起那些人?
她努力丢掉脑子中的人影。 又将一大包元宝添了上去。
火苗如绸缎般舞动着,舔舐着金色地元宝。
元宝很快融化……变白……成为灰烬……
火苗渐渐小了。 勉强了挣扎了两下,终于熄灭了,一股烟缱绻着从一层黑中升了起来,转瞬消失了。
她默默的看了会碑上的照片,拎着大包,“咯吱,咯吱……”
她又站在了展鲲鹏的墓前。
展鲲鹏的墓前已经有了一层纸灰的痕迹。
应该是他的父亲留下地。
这个人……心中会有许多悔恨吧。
燃烧……
展鲲鹏的照片在烟气后面抖动。 却仍旧是不变的深情。
她也冲着照片微微笑了笑,心中默念“新年快乐!”
“咯吱,咯吱……”
她又转到万柳杨墓前。
万柳杨的目光仍旧是幽怨的。
她已经专门为她准备一包冥钞——都是面额不大的,只是她会喜欢自己为她……
不过她仍旧点燃了纸钞。
烟气有些倾斜,万柳杨的照片弥漫着烟气后,忽明忽暗……
江若蓝突然觉得那张脸有着些许喜色。
真的吗?
待她定睛看去,照片上地表情又回归了严肃。
不过,她相信她是开心的。 因为她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
烟气再次消散。
她郑重的道声“再见”,转身离去。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余光中捕捉到一个黑影,待她定睛看去时,黑影却先她一步“倏”的飞走了。
头皮如同被点击一样麻了起来。
她急忙四处张望。
出来如列兵般排列的静谧地坟墓和愈显漆黑的苍松翠柏只有自己,是的。 只有自己,可是……
太阳已经在云与地平线的交界处隐下半张脸,铺着雪的地面开始现出一种逐渐变浓的青色,而或许是因为恐惧的缘故,她觉得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流动。
刚刚是……万柳杨?
万柳杨的照片模糊在青色里,看上去好像是在墓碑上开了个洞。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不过更有可能是黑色地纸灰,就那么“忽”地飞过去……
嗯,应该是的。
不过也不用管它到底是什么,现在要紧地是离开。
可是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一行清晰的印记……就排在她脚印的旁边,而且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像给她的脚印加上了一条注解。 更奇妙的是,她的脚印若是深了。 那个印记是随之变深……
纸灰……会在在雪上留下这么深的印记吗?
她毛骨悚然的顺着自己的脚印看过去……
天啊,这行印记始终伴着自己的脚印,从江梅昆和纪茹萍的墓前一直延伸到展鲲鹏墓前,再到……这……
它是一直跟着自己的……
这个结论让她全身的毛发都为之直竖。
冷静,冷静……
可能是脚印,说明先前就有人来拜祭过,过年了,来墓地的人应该很多,展鲲鹏的墓前不是有纸灰吗?
可是……她立刻否定了这种自我安慰,因为那印记并没有只在展鲲鹏的墓前出现,另外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是特意挑了没有人踩过的地方走来的,而且……如果是脚印的话为什么只有“一行”?
那行印记是……单腿跳着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声音?
而且那印记怎么看怎么不像脚印。
它很小,好像是一大滴水从上空滴落到雪地,又好像是一根粗大的木棍在雪地上点画而成,每个印记和每个印记间隔一致……
她忽然记起几乎每次来墓地都会在不经意间看到一个黑影转瞬即逝……
那到底是什么?它……一直都跟着自己……
大团的白雾在眼前飘散,伴着紧张的喘息声。
她觉得那行印记的主人仿佛就站在自己身后,冷冷的看着她……
太阳在天边只剩下一个微弱的小点了。
青黑像一件披风一样从东边漫卷过来……
再不敢停留,她立刻向着墓地的大门奔去,边跑边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的脚印旁边有没有跟着一行距离一定间隔一致的圆形印记……
神秘空间 《神秘来客》第190章 酒醉
《神秘来客》第190章 酒醉
“噼里啪啦……”
江若蓝倚在窗前看着对面五楼阳台的电光火花。
从下午到现在,鞭炮声就稀稀落落的没有断过。
别人的热闹是对自己的寂寞的最大嘲笑,可是寂寞的人往往不懂得回避,偏要凑上去,羡慕着,落寞着。
电光火花刚刚偃旗息鼓,一大颗灿烂的烟花又跃到空中,像是生怕江若蓝看不到似的,它狠命蹦到那幢十二层楼上,就在那最顶层绽开了自己的全部笑颜。
烟花……
小时候是最爱看烟花了。
一到除夕夜,就集合周围的小伙伴,疯跑着到外面对着满天的灿烂又喊又叫。
那时的烟花是没有现在这般艳丽的,它们多是很单调,却也让他们应接不暇。 偶尔碰到个稍微漂亮的,便像得了宝似的欢呼。
除夕夜似乎把憋了一年的热闹都尽情释放,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过了十二点,鞭炮声稀了,烟花更是难见了,她们便对着有些泛红的天空长吁短叹,然后期待着下一年的精彩。
就在这期待中,人长大了。
儿时的伙伴早已各奔东西,而对于烟花的喜爱虽然淡了,却仍旧是欣赏的。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欣赏变成了惺惺相惜。
灿烂过后的平淡,这就是命运吧。
记得最后一次认真的赏烟花是两年前,为了梁梓搬到那个城市。 是正月十五。 两个人热热闹闹地挤在满是人的街道上,仰着脸看天空中的花团锦簇。
梁梓……
谁能想到命运究竟会向何方变迁?如果没有樊影日记的话……
伴着又一盏彩珠的消逝,她摇摇头,人为什么总是要想那么多“如果”呢?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如果”地话,天空会永远灿烂。
一片耀眼的瀑布从对面留下。
……“若蓝,你最希望你地白马王子为你做什么?”
仍旧是一个正月十五,万柳杨十八岁的眼睛在烟花的照耀下亮亮的。
“嗯。 ”江若蓝眨眨眼,看着一朵心状的烟花由亮丽的分红变作一股青烟:“我要让他为我燃放满天的烟花……”
“呵呵。 万一他是个穷光蛋呢?”
“那……我就让他陪我看满天地烟花……”
年少轻狂时的豪言壮语,其实也不难实现的,不过是想找一个人陪在身边做一件最简单的事,可是历经许久怎么变得如此的艰难了?
夜幕中暂时找不到亮点的,耳边却充斥着不知从哪飘来的零星的鞭炮声。
江若蓝知道,这都是在为四个小时后地疯狂做准备,而自己……
年总是要过的。 昨天她就在超市转了一圈,买了点菜,本来是想包饺子的,却一时没了心情,便拎了两包速冻水饺,顺手拿了瓶红酒。
过年,酒是少不了的。
这种红酒是江梅昆生前最爱喝的,现在正莹莹的盛在一个高脚杯里。 握在江若蓝地手中。
她轻啜了一口。
酸酸甜甜苦苦。
红酒的度数并不大,可是她一直就不胜酒力的,现在已经有些头晕了,再加上特意被她调成暗色的灯光,一切开始朦胧并晃动起来。
她估计等不到看烟花漫天自己就要醉倒了。
她有些摇晃却还坚定的走着直线的离开窗口,她要……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还有人做头?而且还是除夕?真是意外!估计也是像自己一样无聊的人。 不过她不想动。
“明天再来吧!”
她又晃到了电脑前。
“咚咚咚”。
敲门声很执着,还夹杂着一个男声:“我是片警,检查治安……”
片警?这一带什么时候有了片警?检查治安……除夕怕是连贼都忙着过年去了……
她晃到门口,不过还没有因为微醉而丧失警惕,她又晃到窗边,敲着窗子,借着酒劲大喊:“到这边来!”
一张脸印到窗子上……
焦正?!
酒醒了大半。
她又眨眨眼睛仔细辨认。
果然是他。
他来干什么?
“哗啦啦”,卷帘门开了。
不过江若蓝就像没看到他似的又坐回到电脑前。
焦正也像没看到江若蓝的脸色一样自顾自的在屋里转悠。
当然,屋子小再加上他自身比较庞大“转悠”不过是转圈。
于是一个转身过后,他以职业地敏感捕捉到了一样东西——一瓶红酒。
他拿起那瓶酒。
“挺有情调嘛。 嗯。 都喝了大半瓶了,酒量不错……”
放下红酒。 他转到电脑旁边,胳膊肘支着电脑桌边地架子,以他惯有的好笑表情审视着江若蓝。
江若蓝努力地将视线固定在屏幕上,当他不存在。 可是这目光拷得她脸上火辣辣的,弄得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竟不知里面在演什么。
这个家伙是不是专门来捣乱的?
看来得让舒媛收拾他了。
一想到舒媛,那日她挽着焦正向满屋子的人骄傲的宣布“我朋友,焦正……”的一幕立刻跳了出来。 虽然时隔多日,可是这一幕仍旧那么刺眼,而且她不得不承认活力四射的舒媛和高大威猛地焦正就宛如一对婚纱照片里的模特,那么自然。 那么和谐,那么……虽然她很不想承认那种感觉叫“嫉妒”。 是的,为什么嫉妒?因为焦正?
她恼火的抬起眼皮瞪了对面的人一下。
可是在眼睛一睁一闭的瞬间,她看到焦正的眼睛溢着一种柔情……
柔情?
我没看错吧?
她赶紧确定一下……
焦正地脸隐在屏幕光线的后面,有些发黑,不过那眼睛却是亮地。
屏幕在闪动,刚刚的……可能是错觉。 不过他……真的很想让人……
梦,那个在温暖怀抱中醒来的梦……
江若蓝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一个男人对视了许久。 而且最后的感觉把她吓了一跳。
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
她慌乱的垂下眼帘,却又不知该往哪看。
“你是有什么要对我说吗?”焦正的语调很低沉,但是仍然带着他固有地调侃意味。
这种调侃让江若蓝的慌乱跳动的神经很快归回原位。
“你怎么来了?”
对,这的确应该是她问的,早就该问。
“我是这的片警啊。 ”
焦正动了动架子上的摄像头。
“片警?你什么时候成了片警了?”
“你难道没看见我经常在这一带出没?我记得你一直是很‘关注’我的……”
焦正特别强调了“关注”,露出了他地白牙。
江若蓝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 她赶紧调转目光。
“你也监视我快半年了,就算我是嫌疑犯今天也得过年,你也趁早回去吧。 ”
“过年?你用这个?”
焦正示意了下她桌上的半杯红酒。
又一阵鞭炮响起。
“没有办法,谁让我是嫌疑犯?”
江若蓝说得言不由衷。
“既然是嫌疑犯就跟我走吧。 ”焦正直起了身子。
“你说什么?”江若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今天大家都在家过年,我也得回去。 我不在,还怎么监视你,你要是……”
江若蓝抓起酒杯就要丢过去,可是酒却先洒了出来。
“你看。 你还喝酒了,冲动是魔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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