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
江若蓝装作没听到。 仍旧对着窗子。
“若蓝,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新开地游乐场,估计大家都上那玩去了。 咱俩也去看看怎么样?你也不能整天都琢磨着赚钱,钱是永远赚不够的,该休息就休息。 你看我来这么半天也没见一个顾客,大家都在忙着享受假期,你也放松放松吧……”
江若蓝盯着一对情侣说笑着走过窗前。 那个男孩的脸正对着窗子,他在笑,牙齿很白……
焦正……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应该是案子,因为又发现了没有心的女尸,他应该在忙着调查,可是不至于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吧?他有自己的号码。 难道是删掉了?因为……
眼睛瞟向方舟,充满埋怨。
方舟却像是感觉不到江若蓝的反感似的,继续热情澎湃地游说她出门。
江若蓝攥着手机,几次三番的想要给焦正打电话。 这些日子她一直有这种冲动,她想对焦正说你误会了,我和那人只不过……
可是她为什么要解释,她和方舟没什么关系,那她和焦正就有关系了吗?这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手指已经在键盘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开始羡慕舒媛,舒媛总是会光明正大坚决果断的给焦正打电话。 她知道焦正并不喜欢舒媛,可是她永远做不到舒媛那么大胆。
或许今天舒媛也会约焦正吧。 焦正应该不会同意的。 他在忙案子,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廖静……
人总是很难忘记自己的初恋地。 就像自己很难忘记展鲲鹏一样,而死去的人更让人多了几分惋惜和悔恨,他即便有着诸多的毛病也会在对方的自责中渐渐淡去而变得完美起来。 于是更是无尽的思念,无尽的爱恋,无奈又怅惘。
活人是永远斗不过死人的,很可笑吧,但却是事实。
愈是装作什么也不在乎的人越重感情,焦正就是这样。 表面像冰山,实际却是座火山,只是他在为别人燃烧着。
心分外难受,却又宽慰自己,为什么要吃死人的醋呢?那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经过这么多天,她把所有地感觉沉淀再沉淀,她能感到焦正是在意她地,否则也不会不惜余力的帮她。
有些事情似乎只有从混沌中跳出来地时候才能想清楚,而当跳出来的时候,那团混沌已经远去,只留下清醒的人独自怅惘。
“行了,别发呆了,你心情不好就是因为在屋里闷的,出去走走吧,这样的天气不出门真是浪费了……”
方舟真是有耐心,想来是当医生锻炼的,可是江若蓝已经没有耐心了,她正琢磨怎么把他弄出这个房间。
“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关,其他的我都不管。 全世界你最温暖,肩膀最让我心安。 没有你我怎么办?答应我别再分散……”
江若蓝满怀期待的看着屏幕,却发现打来电话的是田森。
他居然邀请自己去丽园。
说实话,她不想去,不过现在看来这是摆脱方舟最好的办法。
她嗯嗯的在电话里答应着,故意大着声音让方舟听见。
“丽园?现在?好吧,我马上到!”
她挂断手机,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方舟的脸色很难看。
“嗯,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你……不能不去吗?”
“不行,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那个丽园……我听说有鬼的……”
“有什么鬼?我经常去的……”
方舟的脸色更难看了。
江若蓝也不管他,收拾起一些工具。 刚刚田森说麻烦她给苏琪修剪头发。
“你拿这些干什么?”
“为顾客剪头发……”
“他自己不能来?”
“是他太太……”
直至江若蓝准备停当走到门口,方舟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嘴抿得紧紧的。
江若蓝还是头回在他脸上看到这么古怪的表情。
神秘空间 《神秘来客》第205章 拖鞋
《神秘来客》第205章 拖鞋
门突然开了,焦妈妈走了进来。
“若蓝……”她似乎很急切的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站在一边的方舟,嘴动了动,临时换成:“我来剪剪头发。 ”
江若蓝有些为难的说:“大妈,我马上就要出门了。 ”
焦妈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方舟,眼睛突然黯淡下来:“哦。 ”
江若蓝立刻知道她是误会了,可是这话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
她突然痛恨起方舟来,就因为他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频频来到发屋,是不是就想制造混乱?
“大妈,你晚上再过来吧。 ”她急忙说了句。
焦妈妈又回头看了看她俩,她有点明白焦正最近为什么会用更长的时间发呆,她本来只是想问问,没想到……
她勉强挤出个笑,快步离开了。
江若蓝恼火的叫住一辆出租车,连招呼也没有打一个,就关上门,催司机开车。
她看见方舟一直站在原地向这边望,不过那个身影一点点变小终于消失了。
她松了口气,刚刚真担心他会跟着去。
说实话,她也不愿去丽园,那里……虽然田森说很安全,但是她仍旧觉得有些古怪,或许是这两年发生的怪事把自己吓怕了吧,可是门缝里那双脚该怎么解释?
若不是为了摆脱方舟,她才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去那种地方。
虽然很不情愿。 却不是特别反感,因为她总是觉得那里好像有股神秘地力量在召唤她,让她情不自禁的靠近……
或许是好奇吧。
在车子停在丽园的门口时,她对自己说道。
田森已经在丽园门口等候,他的掺着银丝的头发在太阳底下闪着漂亮的光,黑色的马甲罩在白色地衬衫外,显得格外神采奕奕。
看见江若蓝。 他笑了,那笑容比五月的阳光还要温暖。
“真是。 又要麻烦你。 ”田森风度翩翩地迎了上来。
这幢房子……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反正当那扇大门在身后关上的时候,江若蓝便觉得有些不自在。
首先是温度。
屋里的温度很低。
这也不奇怪,因为供热期已经结束了。
另外就是味道。
外面甜丝丝的阳光和屋里带着微酸的阴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屋子地上空仍旧像浮着一层阴云。
结果江若蓝只走了两步就很想立刻离开这,她突然很后悔没有给焦正打电话,焦正说过无论去那都要事先通知他一声……
可是田森的热情洋溢又和这满室的阴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江若蓝无法开口说离开,只得速战速决:“您太太……可以请她出来吗?”
“好,好。 ”田森将茶放到桌边:“你看,你来了还没顾上休息一下就要工作,真让我们过意不去。 ”
江若蓝看着杯中翠绿的小船一样飘动的茶叶,咽口唾沫湿润下有点冒烟的喉咙。 她还是记得焦正的话地。
很快,田森搀着苏琪出现在楼梯上。
苏琪还是那副僵硬的样子,连眼睛都不曾转动一下。 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块会活动的木头。
她在田森的搀扶下“咯笃,咯笃”的迈下台阶,动作是突兀的,像是许久没有上润滑油地机械。
她还是穿着那件长长的无袖睡衣,大大的领口抽着松紧紧贴在锁骨上,下面却套着冬天里的厚如棉鞋的拖鞋。
她的个子几乎和田森一样高。 身材像运动员一样健壮,却如此的死气沉沉,而旁边的田森就像搀着皇后一般小心翼翼。
江若蓝突然冒出一股感动,什么是相濡以沫,什么是不离不弃,看着他们,就好像看到了江梅昆和纪如萍……
她的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来,坐下。 ”田森的声音很温柔。
苏琪听话地坐在椅子上。
江若蓝这才看到她地身后还跟着两只狗,和她一样患了自闭症的狗。
见主人坐下,它们两个便一左一右地趴在旁边。
无论是主人还是狗。 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苏琪。 这是若蓝,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若蓝。 上次她还来咱家吃饭了……”
田森循循善诱,苏琪的眼睛仍旧直视着某个莫须有的东西,她的眼睛像鱼一样不会眨动。
田森叹了口气:“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江若蓝心里也不好过,她感觉苏琪不像是简单的自闭症,她还特意上网查了关于自闭症的表现,似乎不是苏琪这个样子,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会活动的植物人。
她捋了捋苏琪的头发。
苏琪的头发刚刚到肩胛骨下,可能是长期卧床的缘故,头发很是凌乱枯黄。
她用简单整理了两下,梳子上便缠满了头发。
苏琪的头发很脆弱。
江若蓝拿着剪子不知道该从哪下手,依这种状态,苏琪的头发不等剪到一半就要掉光了。
“对了,剪发还应该在前面摆张镜子吧。 对,还得要面大点的。 你看我这脑子。 我去找找,你先坐啊。 ”
见江若蓝停下手,田森还以为是自己准备不充分,赶紧找镜子去了。
楼下只剩下了江若蓝和苏琪还有地上的两只狗,而田森好像去另一个空间找镜子去了。 结果整幢房子静悄悄地,静得都听不到呼吸声。
看着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苏琪,江若蓝真怀疑她已经……死了。
她试了试她的呼吸。
还有,微弱,但很均匀。
那两只狗也在喘气,肚子一起一伏。
如此的安静让人感觉恐惧。
她盯着苏琪,生怕安静如雕像的她突然扭过脸对她露出狰狞……于是攥紧了手中的剪子。
可是没有。 苏琪安静得近乎忧伤。
江若蓝不由得猜测她曾经是个怎样的女人,她和田森是怎样开始相爱。 而她又是怎样得了这种奇怪地病,而现在的她……在想什么……
一点点地打量这个女人,这若是正常的人是断然忍受不了这种细致入微的打量,可是苏琪……无动于衷。
江若蓝的目光缓缓移到苏琪那双与季节不相符的厚重的棉拖上。
这是双咖啡色的棉拖,它地厚重完全可以用来在冬天的雪地里行走,苏琪为什么要穿这样一双拖鞋呢?
她刚调开目光,却感觉那拖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视线的边缘处动了一下。
她赶紧看了看……
没有。
不过她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 那天在门缝处的那双脚会不会就是……苏琪……
她记得当时是在田森扶苏琪上楼时发现的那双脚,这么说应该不会是苏琪的,可是她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蹲下身来查看那双捂着厚重棉拖地脚,她甚至想是不是应该把这双拖鞋脱下来仔细查看一番。
她四处看了看,发现的确没有人注意她,田森……估计还在找镜子吧?
于是她大起胆子,很不礼貌的伸出手……
“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蛆,无数的白花花的蛆就在她刚刚剥开的拖鞋地裂口处蠕动。 其中一只还恰到好处的攀到了她的指上……
“怎么了怎么了?”
楼上的某个房间传来田森紧张的声音,紧接着就看见他夹着面大镜子从楼梯上奔下来。
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即将被发现到田森从楼上奔下,江若蓝已经进行了了一系列相对冷静的处理。
她先是看到在自己的一声惊叫后,地上出现了两滴血,然后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搞的把手指割破了,她急忙翻出纸巾包好。 而正当她准备处理地上的血迹时。 田森已经奔到眼前。
“唉呀,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田森急急地要看她地伤口。
她赶紧藏起手指:“没关系,不过是个小口子。 ”
“那怎么行?快,我家有药膏……”
“没事的,我已经包好了,过几天就能好……”
江若蓝一边拒绝一边溜着地面。
这时,她发现一直在地上休息地狗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低头在地上舔着……
它抬起了头,眼神空灵的看了看江若蓝,又趴回到原来的位置。
血迹已经不见了。 地面出现两滩湿湿的印记。
江若蓝调转目光的时候发现田森也在看着地面。 她突然有种做贼却被人当场捉住的感觉。
“开始吧!”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田森的声音好像有点不高兴。
她怯生生的看过去。
田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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