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
“我很想哭,可是刚刚发出声音就被自己吓到了。我的哭声在屋子里显得特别的响亮,不仅是响亮,还有回声,很恐怖。我也怕鬼,怕一个人在这样一个死过人的屋子里待着。虽然那个人是樊影姐姐,可是……”
“我一直想不起梦中的自己到底要找什么东西,就只是拿着电筒东照照西照照。突然身后‘啪’的一声,我吓了一跳。我把手电对准了发出声音的地方,心一个劲的乱跳,手电也一个劲的抖,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我很清楚,声音就是在从那里发出来的。我犹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走过去……”
“那是一张桌子,上面是樊影姐姐的照片……”
桌子?照片?江若蓝的心突突的狂跳起来,小可走进的好像是她的梦……
“她笑得真美……”小可凄然的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拉开抽屉,翻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发现。”
“我猛地想起刚刚那个声音应该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照了照,什么也没有。可是当我蹲下去看向桌底与地面的缝隙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
小可打开随身带着的包,拿出了个方方正正的纸包交给了江若蓝。
江若蓝迟疑了下接了过来。
一层层的打开纸包。
里面是一个墨绿与黑色相间的日记本,黑的部分就像是一大片乌云吞噬着墨绿的天空……
江若蓝似乎被这种想象催眠了,可是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一抖,本子掉在了地上。
这……不是梦里的那本日记吗?
江若蓝的心在嗓子里活蹦乱跳,因为她看出那乌云一样的黑色……是血。
屋子里本来就很静,这一来就更是静的可怕了,只有表针在嚓嚓的走动,好像正在等着看即将发生的好戏。
那个日记本安静的躺在地上,冷冷的窥视着面前两个发抖的女人。
江若蓝想不到这个在梦中多次神秘出现的日记本,这个让梁梓几乎要上天入地四处寻找的日记本居然在……在小可手里。
其实,自己对这本日记并不感到陌生,这么多天来,它无数次的被自己捧在手中,向自己倾诉着樊影的心事,看得投入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樊影,而这本日记就是写的自己的欢笑和泪水。
只是梦中的日记是厚重的,虽然不华丽,但有种温暖舒适的感觉,那绿绒的本面总弄得她手心痒痒的。
可是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日记本像一个被蹂躏摧残的女人,破败,孤独,却在进行着毫无羞耻的挑衅。那暗色的血迹,像被虫蛀过又发了霉的旧旗袍。
它脏脏的,让人不愿伸手碰触,可它又充满了无限的神秘,让人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它的身上移开。
在最近的这些日子里,江若蓝已经不只一次的看到梦境变成了现实,这让她分不清究竟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抑或是两者本就是相通的,只是很少有人能找到那条沟通的渠道。而现在,这个似乎能够揭示最终答案的日记终于现身了。
江若蓝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你……这是……”
江若蓝抓着小可的手,眼睛却没有离开那本日记,嘴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就是我在樊影姐姐那里找到的日记本。”
小可把那本日记拾起来放到江若蓝手里。
江若蓝条件反射的躲开,手指却无意的碰到了本面。
本面硬硬的,冷冷的,指甲划在上面发出“刷啦”一声。
“你很害怕吗?其实刚刚拿到它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它在桌底与地面的夹缝中怎么会发出‘啪’的响声?这屋子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人?究竟是人还是……鬼?只是还没有等我琢磨明白,就听见外面有声音……”
“回到家后,我很想看看里面的内容,可是只看到第一页写着樊影姐姐的名字后就很难揭开了,中间的内容全被血粘住了,我试着去翻开,但是我怕销毁了证据,后来我就把它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可是你干嘛把它拿来给我?”江若蓝紧张的盯着那本日记。
小可也看着江若蓝,不过她的目光渐渐严肃起来:“我只想告诉你,庞远鸿不是凶手,杀害樊影姐姐的……是连刚。”
当结论再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发出来时江若蓝仍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但她不明白小可为什么就这样肯定梁梓就是凶手。
小可又把那个本子递了过来,她的眼睛似乎在说,秘密就在这里。
江若蓝颤抖的接过本子,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樊影”两个字。
江若蓝的后背倏的凉了,她感到仿佛有两束目光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那,是带血的目光,只是那血由于年代的久远不再是鲜红,而是变得暗淡,就像是抹在“樊影”两个字上面的那道深褐色的血痕。
纸张的边也都是深褐色的,波浪一般的卷曲着,那是在血中浸泡过的痕迹,有些纸张上粘了一段段毛毛的纸带,有些边上还有些长条的裂痕。
江若蓝看得出来,这一定是小可在翻动的时候不小心撕开的。
上面的字多是被血掩盖住了,或是和血融为了一体,只有零星的几个断续的片段还算清楚。
神秘日记 第四五章 手印
娟秀的字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一页页的翻着,好像又沉浸在了樊影的世界,只不过这个世界从开始就血濛濛的。
日记只记了大半本,江若蓝仔细辨认着樊影的最后一篇日记,只认出了“了断”两个字。
她看向小可,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看这本日记,也是,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很熟悉这上面的内容了。
小可从江若蓝手中拿过那本日记,又往后翻了几页重新递给江若蓝。
江若蓝疑惑的接了过来,只一眼,她便定住了……
一个手印完整清晰的印在上面,就好像在宣布这本日记归它所有……
……巨大的手,滴血的本子,清晰的手印……
江若蓝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梁梓要找的不是这本日记,而是这日记上的手印。
一个个画面拥挤上来,串联成真正的答案……事实上杀害樊影的那天,他已经拿过这本日记,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本子掉到了地上……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没有带走这个本子耿耿於怀,不,应该说是胆战心惊,他四处寻找,想尽一切办法要找到它,毁掉它,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消灭罪证。
小可发现江若蓝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
“蓝姐,蓝姐,你怎么了?”小可这下吃惊不小。
江若蓝转过脸来对着小可,嘴角仍旧挂着那丝莫名其妙的微笑,这丝微笑让江若蓝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怪异。
“蓝姐,你不要吓我……”
小可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她估计江若蓝一定是受不了这份刺激而出现了神经失常,否则谁会在这样的时刻笑得出来?且不说自己心爱的人突然间变成了杀人犯,就是这份欺骗就够让人心痛的了。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可怕?”
江若蓝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她仍在笑着,可是眼睛却突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看到这层水雾,小可放下心来。知道难过,知道伤心,知道哭,说明江若蓝的神经是很正常的。
小可站起身来,可是突如其来的目眩让她几乎跌倒,这都是蹲得太久的缘故。她定了定神,伸手抓住江若蓝的胳膊,打算把她拉起来。
可是江若蓝却一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她的脸随着小可高度的变化而出现了位移,可是怪异的表情却丝毫没变,好像那已经是个面具套在了她上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几个冷冰冰的字从江若蓝的嘴里机械的蹦了出来。
小可不可置信的俯视着江若蓝的脸,她一向对自己的感觉非常有信心,可这会,她在江若蓝的神经是否正常这个问题上有点举棋不定了。
“我是……小可啊。蓝姐,你没事吧?”
看着江若蓝还是那种表情,小可只得继续说下去:“我是想帮你啊,我怕连刚会伤害你。其实……有时我会跟踪他,你知道他经常去哪吗?”
“去哪?”江若蓝面无表情。
“殡仪馆。”小可咬了咬嘴唇。
“他去那干什么?”江若蓝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活气。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可能你现在还是不相信我。是的,凭一个手印就断定他是凶手可能有些草率,而且……一切已经过去了,该去的人都去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小可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你还那么……爱他,可能就像樊影姐姐当年那样的爱庞远鸿吧。可是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他好像精神不大正常,否则他怎么会那么残忍的杀害樊影?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丧心病狂,而且你和樊影姐姐又是那么的像,他和你在一起究竟是放不下樊影姐姐还是另有打算,他把你安排在这样一个屋子里究竟是为什么……”
小可似乎也没有找到真正的答案。
江若蓝抓紧了日记本,盯着上面的手印,只是自言自语:“真的,是真的……”
小可把江若蓝的感叹听成了疑问:“我知道你一时也难以接受这些,我不想解释了,如果你愿意,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一下。”
“我……我不行。”江若蓝一下丢掉了日记本。
“你……”小可看着江若蓝失魂的样子难过起来:“或许……你是对的。”
她捡起了日记本,轻轻拂去沾上的尘土,向门口走去。
不过又停下了,她拿起江若蓝桌上的手机,拨了串号码。
“蓝姐,这是我的电话,有时间联系吧。不用告诉我姐姐,我已经回家了。”
小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若蓝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手指按下了删除键……
梁梓有几日没有到店里来了,电话自然是没有的,而江若蓝也破天荒的没有给他打电话,
两个人都沉默着,各怀心事却又似乎在揣度着对方的心思。
殡仪馆。
江若蓝心里念着这个地方。
小可说她会跟踪梁梓,是的,她已经认定他就是凶手,一直想找到更多的证据,只是梁梓……他上殡仪馆干什么?
“老板,你怎么又停下来了?我要赶时间的。”椅子上的顾客再次发出了不满。
“哦,哦……”江若蓝忙加快手里的速度。
“不是这个……唉呀,你还没有涂药水,真是……”顾客满脸的抱怨:“都说你这里的发型做得好,我看我是听错了,你们这里是不是换老板了?”
“没有啊,对不起,我最近……有点事,真不好意思,要不一会给您打个八折,算是赔礼。另外,店里新进了一种焗油膏,送您一盒,这头发烫过后多多少少会受损的,用焗油膏护理一下效果会比较好,而且这种焗油膏是专门针对烫发设计的……”
顾客刚要开口,江若蓝连忙接上:“它是两用的,可以在洗发后当护发素,不过您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带到这里,为您免费加热护理……”
顾客的神色终于多云转晴了,到出门的时候已经开始对江若蓝的手艺赞不绝口了。
江若蓝看着她喜滋滋的背影叹了口气,最近的确没有做生意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一切似乎已经真相大白,让人失去了探寻的兴致,能够做的无非是在梁梓到底是不是凶手这两个选项间跳来跳去,用相关的一切证据来相互辩驳,让人疲惫不堪。
神秘日记 第四六章 正常
其实就算知道他真的是凶手又能怎么样?江若蓝没有大义灭亲的高风亮节,虽然她很害怕,不过还隐隐的有点希望,希望过去的一切不管是黑是白都和现在一刀两断,而一切与事件有关的人都会重新开始。梁梓已经改了名字,不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吗?只是苦了樊影,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去了,她一定有许多不甘,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而庞远鸿,他是冤屈的,只是他最终选择了承认不属于自己的罪状,也是为了樊影,是因为她的死把自己的梦和追求都带走了吧,而现在她们终于可以在那个世界相聚,远离了人世的阻挠,不再孤单,不再猜忌,这对于他们也应该是种安慰吧。至于自己和梁梓……
最近她不停的回忆和梁梓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初识的惊艳到现在的繁琐,找出许多的片段和书上、电视上的情节进行对号入座,琢磨着梁梓到底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因为自己与樊影很是相像才接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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