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发屋
江若蓝掏出手机迟疑的翻找着号码,这时门里走出了一大群人,其中有几个仍旧在不停的失声痛哭,悲伤得站立不稳。
江若蓝急忙让到一旁,同情的看着他们。
这时,一个白色的影子参差的透过人与人之间勉强露出缝隙落入江若蓝眼中。
江若蓝愣住了,她急忙绕过人群仔细看过去……
一辆拉风的白色摩托车!
江若蓝不由得按住了胸口,生怕那颗心脏蹦出来大喊一个名字:“梁梓!”
没错,是梁梓。
今天他来发屋时就是这身打扮,即便有人会是同样的穿着,而他的摩托帽也会证实自己主人的身份。
无论春夏秋冬,梁梓永远只会戴着那种冬天的那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摩托帽。
江若蓝不只一次的担心他会捂出毛病,可是梁梓却总是说小时受过风,所以必须要严密保护。
即便是也有人有同样的毛病,但是相处了这么久,江若蓝不至于连心爱的人的背影都认不出来。
当然,她也害怕甚至有点期待自己会出错,可是经过认真辨认,那就是梁梓!
突然,那辆摩托车停住了,车上的人扭过头盔看过来……
江若蓝急忙把自己藏在人群后面。
可是这群人抽抽噎噎的纷纷登上了旁边的大客车,江若蓝急得什么似的。没有办法,只好掺在人群里向车门口走去。
门口有个人拦住了江若蓝。
江若蓝心一惊,被发现了?
那人递过半瓶白酒。
“干什么?”
话出口的同时江若蓝看见旁边的人正在拿白酒往嘴里灌。
看来是一种风俗,江若蓝心想,拿过白酒瓶子就喝了一大口,眼泪顿时冒了出来。
“唉唉,你别喝啊?”那人连连叫道。
“咳咳,为……为什么?”
江若蓝的喉咙着起了火,可是这时她看到刚刚那个往嘴里灌酒的人把酒吐了出来。
“唉,这酒是用来漱口的。”那人叹道。
“那我该怎么办?”江若蓝立刻觉得有邪气压了过来。
“喝就喝了吧。”
那人没有工夫搭理江若蓝,又把酒瓶递给另外的人。
江若蓝直叹倒霉,可是也没忘记梁梓。
她偷偷绕到车边望过去。
梁梓还在,正蹲在摩托车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看样子是车子出了问题。
怎么办啊?真是的,江若蓝开始着急,怎么干什么都不顺呢?
“唉,车要开了,你还走不走?”车门边有个人喊着江若蓝。
看样子只能上车了。
江若蓝赌气上了车。
大客车摇摇晃晃的上路了,载着满车的哀伤。
江若蓝生怕有人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滥竽”,只是把脸扭向车窗。
车子颠簸得厉害,汽油味、酒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混在一起,已经有人开始作呕。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江若蓝觉得头晕晕的,胃里有东西在翻动。
“停……停车!”
有人忍不住冲向门口。
门开了,那人来不及下车就倾情奉献了,结果车里又有几个捂着嘴冲了出去。
江若蓝紧闭着嘴,看着窗外,尽力分散精力。
一辆白色的摩托车飞驰而过。
江若蓝立刻欠起身子,结果头一下撞到玻璃上。
“唉,你可别在这吐啊。”司机急忙回头。
江若蓝冲下车。
那辆摩托车已经化作一个白色的小点淹没在尘土中。
是梁梓吗?
江若蓝又回头望了望。
客车其实并没有驶出多远,依稀能看到殡仪馆的大烟囱在那矗立着,而路上再没有白色的摩托车。
江若蓝犹豫了一会,往回走去。
“唉,你干什么去?”车里一个人伸出脑袋大叫。
“我东西落那了,你们先走吧。”江若蓝说着,快速跑开了。
只一会便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她只得停下来,头却更晕了,眼前的大烟囱开始晃动起来,还使了分身法向她示威。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它们又老实了。
喉咙里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力还是吸入了尘土,干得要命。她用力咽了口吐沫,却发现嗓子似乎被什么划得生疼。
继续前进,却发现疲惫消失了,脚下似踩着棉花,整个人也像是要变成了棉花。脑子也空了,只留下了一个念头——前进。
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到了殡仪馆门口,正赶上又一批人哭哭啼啼的走了出来。中间那个穿一身黑的正满脸悲怆,看到江若蓝却猛地愣怔了一下,一声抽噎便堵在了胸口。
江若蓝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很同情他的惊愕。唉,我这样子一定比死人好不到哪去。可是死人还比我幸运呢,人家都是用车拉来的,而我却是自己走进来的。
她尽力直了直腰,飘飘的走进门去。
酒气似乎都顺着汗跑出来了,脑子开始渐渐清楚,可是脚步却仍旧有些发飘,而且似乎有一股力在把她往上托起。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所谓的心理暗示,自从走进门,就觉得先前灿烂的阳光变得灰蒙蒙的,好像被这些楼发散到空中的灰黑色的气给浸染了。
惨淡的阳光笼罩着这片硕大的场地,来回走动的人不少,但不知是因为动作缓慢还是悲声阵阵,一堆堆的人群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繁华,有的只是压抑。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怪味,弄得人脑袋发胀心里发闷。
江若蓝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群,茫然的寻找。
神秘日记 第四九章 照片
她从来没有来过殡仪馆,就连在自己家乡的时候都没有去过,她不是觉得恐怖,而是受不了那种气氛。不用亲见,只是想象就很憋闷了。而现在身临其境,周围人或高或低的哭声间杂着“我可不能活了”的嘶喊已经把她的心撕扯得变了形状。
她急需找到放骨灰盒的房子,但是每个人都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终于看到有群人捧着骨灰盒悲悲戚戚的向一个方向走去,她突然变得聪明起来,赶紧跟了过去。
路过几棵不知名的树,江若蓝奇怪于树的颜色竟然是灰白的,走进一看,原来树叶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这是骨灰,别碰。”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江若蓝吓得连忙收回手来。
不远处有幢低矮二层楼,门半敞着,透着不可知的黑,门边的墙上倚着一个人,一边眯着眼睛晒阳阳,一边无聊的甩动着手里的钥匙。
“证。”守门人拦住了他们,不过也只瞄了一眼就放了行。
江若蓝很庆幸自己没有单打独斗,省了不少麻烦,但毕竟做贼心虚,结果进门的时候抱歉的向守门人笑了一下,但是她的悔恨和对方怀疑的目光一同向自己袭来,她赶紧改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迅速加入队伍。
这……应该算是公寓了吧。
房间很暗,待眼睛适应了光线便看见面前竖着几排木头架子,每个架子上分了许多层,又横横竖竖的隔了好多个小格,每个小格里都安置着形状各异的骨灰盒,盒前放着花、墓碑、果品……不过都是微型的,而骨灰盒的正前方的黑白照片标示着这个房间的归属。
她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赵本山小品里的一句经典:“这个小盒才是你永远的家啊。”
虽然搞笑却也充满哲理。
的确,无论荣辱,无论成败,无论贵贱,到最后都是永远的沉睡。不管你活了多久,进行了怎样的打拼,最后都尘归尘土归土,财富、权势乃至最让人厌弃的屈辱都被摒弃于盒外,剩下的只有自己,而且是无限期的。
江若蓝感叹着,一行行的看过去,发现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每个盒上的照片都是同样的表情,就像是在沉睡中毫无知觉的被支起了眼皮照下的照片,即便有个别微笑的,看上去也是异常别扭,或许自己到了这天也会如此吧。
想到这,江若蓝赶紧晃晃头,这个设想太不吉利了。
她在这些幢“高楼大厦”间穿梭了一个来回,心里纳闷小可口中的“新发现”到底是什么呢?这个房间除了骨灰盒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
江若蓝满头雾水的回到时才发现刚刚被自己浑水摸鱼的那群人已经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
门仍旧半开着,透着灰亮的光,幽暗中的自己竟像处在另一个世界,一个阴冷的世界。
的确,这个世界很冷,在外面忙活出的一身热汗早已不翼而飞,每个张开的毛孔倒渗入了一层冷气。
江若蓝哆嗦了一下,抬头看去。
房顶没有灯,大概是怕吵醒这些已经沉睡的灵魂,
江若蓝突然觉得呼吸声显得分外刺耳,她尽量屏住气,继续一层层的查看。
眉毛高度以下的均已被查看两遍,江若蓝正弯着腰对着倒数第五层的那个格子里的照片叹气。
很秀气的女孩子,一副初中生的模样。但是从照片上那很过时的学生头不难看出她已经死去许多年了,现在的她和所有的照片一样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前方。
人生的无数可能就截止在死亡的那一刻,从来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曾经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却无法操纵生死。
或许这里的许多人就是曾经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大家于陌生中相遇、分开,又于陌生中重逢,此刻只能慨叹世事的无常。
还记得刚刚是外面听到有人感叹:“这人啊,到最后就是一股烟啊。”
是啊,火熄烟飞,一切成空,而一切又成了永远。
只是这个女孩的永远似乎开始得太早了,她还有许多的未知没有实现,不知她在最后的时刻是否清醒,否则一定会有许多的不甘的。
“咯吱——”
一个呆滞却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若蓝顿时汗毛直竖,她急忙望过去……
门口的半扇亮光慢悠悠的变窄了。
天啊,门该不是要被锁上了吧?
在这一瞬的一瞬,变窄的光带如同闪电般击中了江若蓝的回忆。
那是清明刚过,有两个人来到发屋剪发,也不知怎么就聊到了上坟的事上。
其中一个神秘兮兮却又兴奋异常的说:“你知道吗?殡仪馆那天死人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不天天有死人吗?”
“不是那个,我听说清明第二天管理员打开骨灰间的门,然后就有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来,直接把他砸在底下。管理员吓得直喊救命……”
“那里面怎么会有人呢?”
“谁知道呢?后来大家分析估计是这人被锁里了……”
“应该是下班时锁的门吧,那人不知道锁门吗?睡着了?”
“这个咱就不清楚了,真不知道那个哥们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唉,在那种地方关了一宿……”那人夸张的哆嗦了一下。
“唉,你说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被吓死的?”
“倒是有人这么说,你说那是什么地方啊?死人睡觉的地方,他居然……只是想想就够让人害怕的……”
故事随着门口的光亮缩减成一线的瞬间戛然而止,而江若蓝已从最里侧奔到门口……
“啊——”
“啊——”
两声惊叫撞击的一刹,江若蓝充分体验到了什么是“魂飞魄散”……
各自惊魂不定的打量着彼此。
江若蓝看到对面的人手中捧着的骨灰盒,赶紧让开了地方。
那些人也没有说话,只是进来忙活着安置骨灰盒。
江若蓝按着仍在砰砰乱跳的胸口,心想这真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及早离开才对,趁屋子有人抓紧行动。
她搬来门边的梯子。
还有上面四层没有查看过。
她已经没有心情细看了,似乎每个格子里的内容都差不多,看了这么久觉得照片上的人都变成了一个模样,而且这份枯燥再加上难以形容的味道让人脑袋发胀一个劲想吐。
神秘日记 第五十章 发现
她有点怨恨小可,莫名其妙的把她弄来这种地方,还神秘兮兮的,说是有什么“新发现”,可是现在也不知道那个“新发现”在哪,自己倒成了别人的“新发现”了,那几个刚刚进来的人正奇怪的打量着她。
“姑娘……”
江若蓝回过头,说话那个老头正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看着她:“别总是盯着那些照片看,不好。”
“那个……我在找东西……”
江若蓝这句谎话实在有些不高明,幸好老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这“不好”究竟指的是什么?
江若蓝又换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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