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泼墨 作者:亦漫天(晋江2012.05.1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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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原创…言情…古色古香…武侠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虐文 之 古言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145921字
引、棋子
黑夜里,寒风彻骨。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城墙边某个角落里蜷缩着,发抖得厉害。城门已关,半夜里这里一个行人也没有,自然也无人发现他。
他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有些甚至很新,还在泊泊流血。他身上穿着的布衣本来是黑的,但是已经被鲜血染得暗红。
安静的街上有脚步声响起,由远而近,少年感觉到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然后那个人问:“小兄弟?你还好么?”
少年抬头,眼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脸。少年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
然而,少年抬头的时候,中年男子看到他脸边的那个兰花标记,已然变了脸色。
“你是兰花门的人?”
下一秒,中年男子直起身子,一剑刺出。
蜷缩在地的少年措手不及,又身无寸铁,情急之下,只好捡起旁边地上的一根树枝,回手来挡。以不堪一击的树枝做武器,几乎一触及断。就在同时,他的身形一闪,借这一挡之力,飘出数理之远。
这一动,扯动了旧伤,少年身上到处开始流血,身上衣裳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然而,中年人的剑还是凌厉地刺来,那剑身晶莹剔透,显然是名剑。
周围再无树枝可寻,只有落叶和小石子。少年竭力向后仰,他的身法动得缓慢,长剑在他胸前扫过带出血丝。与此同时,少年得此空隙,右手飞快地从地上拿起一块小石子,向中年人的长剑弹去。
中年人的剑势只是微微一缓,并不停,凌空而来。
少年两番后退,已经退到城墙边,再无路可退。
他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各处伤口都在流血,胸口又新增一道剑伤。然而,人有求生的本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过身子,一指弹在迎面而来的剑身,一脚扫飞地上落叶,以漫天泛黄的落叶缓了剑势。少年手撑着城墙,急急翻身,城墙上陡然留下一个鲜红色的手印。
那剑削土如泥,一瞬之间,在少年身边不到一寸之处,没入城墙。
“不要杀我!”
少年倚着墙,喘着粗气,眼里却有雪亮的光。
——他已经在那一瞬间瞥到了剑身上的“宁”字。
江南苏家在百姓口中如传奇一般,在江湖中几乎无人不晓,其一家之主就是曾经被称之为“神剑”的苏之青。几年来,苏家已经成了江湖中正义的代名词。苏家的所有兵器都会有“苏”字,唯有苏家祖传的掌门剑身上,刻有“宁”一字。
据说,这是因为苏家祖先的爱人宁氏,宁在苏前,以示敬意。
也就是说,眼前的中年人,正是苏家的一家之主苏之青!
重伤的少年竟然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挡下了苏之青的四招有余!
少年已经无处可逃,苏之青抽回剑,直抵他的咽喉,眼里已经有赞许的光:“我为什么不该杀你?”
“我……不是兰花门的人!”少年咳嗽着,挣扎着说出一句话。
“不是兰花门的人?”苏之青冷笑,剑刃划过少年脸边的兰花标记,“那这是什么?”
“咳咳,兰花门毁了我的一生……是他们把我弄成这样的……那老头说,说我没有学蛊术的资质,就把我……把我弄成这个样子,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少年说得断断续续,到最后已经几乎力尽,伸手去拉苏之青的衣衫,“求求您,救救我……我恨死兰花门了,我不是他们的人……你要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苏之青颇为嫌恶地拍开少年的手,沉吟了一会,突然双眼一亮,笑了笑:“我救你,可以。我也可以让兰花门永远找不到你,可是,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
少年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刚才为了避开苏之青的剑,那个翻身已经造成内伤,咳嗽时咳出鲜红的血液。
苏之青丢下剑,两指卡在少年的咽喉之间,逼他抬头,“嗯?”
少年知道此刻命就在苏之青一念之间,用尽力气虚弱地点了点头。
“你的剑法不错,习武资质也极佳,我要你做我女儿的贴身保镖,时时刻刻护着她,不能有任何闪失。你在兰花门待过,他们的手段你应该最清楚,如果有人伤到我女儿,我就立刻把你丢回兰花门,任由他们处置。”
一个跄踉,少年虚弱地动了动双唇,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好。”
“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我随时可以收回。”苏之青满意地这才收剑,替少年点了几处穴道,止住了流血的伤口,一把将他抱起来。
昏过去之前,少年的脑子里闪过那老头子的那句话——
“阿风,你休怪本座无情,这场苦肉计这场苦肉计我们必须演得真,演得实。你要让苏之青在临死边缘救你,他才会完完全全地相信你,你才能近到他女儿身边。别人不知道,苏繁诗的麒麟血只有在她十六岁的时候才会完全苏醒,在此之前只会有很微小的作用。你必须让她吃下药丸,让她在五年后变成一个废人。阿风,这是一项重要的任务,而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本座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本座对你的期望。”
那时,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跪在门主面前,应声答应。
一、容大少爷
三月的江南,草长莺飞,微风迎面。
剪剪轻风细细雨,杏花盛开,杨柳吐青,仰望之处尽是小桥流水人家,朦胧细腻的天色,宛若羞涩的小姑娘。
俨然一幅画中美景。
清晨,树上的鸟叫不停。
女孩轻盈的身影在花园里翩翩起舞,然而那把剑,与她而言显然很重,让她的身形显得略微笨拙。
“这里不对。”站在一旁的黑衣少年看完以后摇了摇头,“你忘了身前最大的空门,敌人如果在此时一剑前刺,就可能要了你的命,比如——”
少年抽剑,一跃而起,一剑在他手里犹如自己手臂一样自在,剑招并不花俏,直直刺向对方咽喉。
女孩乱了手脚,立刻收回剑势,然而已经来不及,眼见他的剑就要抵住她的咽喉,她被吓得呆在原地。
眼见剑尖就要刺穿她的咽喉,少年轻轻地一转手腕,剑刃停在离她咽喉处三寸的位置。黑衣少年站定,收剑,“——就好像这样。”
女孩恍然回过神来,面色恢复正常,跳了起来抱怨道:“你吓死我了,莫风哥哥!哪有你这样的老师的!”
“武功,剑法,必须活学活用,有敌人才能进步。”莫风把剑插回剑鞘,回过头,“我当初就是这么学的。”
“为什么一定要练剑法啊?莫风哥哥武功这么好,有你保护繁诗就行了嘛。”那把剑拿得她着实吃力,苏繁诗撅着嘴把剑往旁边草地上一丢,看着少年,得意地说。
这正是闻名江南的武学世家苏家的后花园,而适才练剑的是苏家独女——苏繁诗。
据说,苏夫人十月怀胎产下女婴后便在三天后病逝,苏先生伤痛之际,便给女儿取名为“繁”只因妻子名字里有个“繁”字。
“因为很多人想要杀你,小姐,而我无法时刻陪在你身旁。”莫风替她拾起剑,递回给她,实事求是地说:“你必须学会自卫。”
苏繁诗接过剑,突然赌气般地再一次把剑用力地摔在草地上,剑鞘着地,发出一声闷响。
“这不公平!我天天去说书先生那里听课,一堂课也没翘过;我很听爹娘的话,他们说不准进屋我就乖乖在外面站着;我跟着秦淮小姐学琴,她要我天天练上三个时辰我也照做了;就连你让我每天练一套剑法,我也没喊累……我明明没做坏事,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想杀我?”
十六岁的苏繁诗仰起脸,眼里满是委屈。
莫风怔了怔,难得地笑了:“繁诗,那是因为你既善良,又很漂亮。”
这是第一次,他没喊她小姐,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
苏繁诗听了莫风的话,撇了撇嘴,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她喜欢莫风笑的样子,而身为女孩子,更喜欢莫风笑着夸奖她的样子。
突然,一支箭直呼而来,刺破了小院的宁静,直指苏繁诗的心口。
下午后花园的宁静在这一箭身后碾碎。
苏繁诗一下子白了脸,剑还被她丢在地上,她又来不及接过莫风的剑,没了防身的武器,一下就慌了。她不是没见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可是莫风向来让她佩剑不离身,这次没有了剑,她只好往侧面一躲。
似乎躲不开。
苏繁诗有点怕了,可是她怕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等会又要被莫风说一顿了。
虽然,苏繁诗从十一岁真正懂事起,就明白了很多人都想杀她的这个事实,可是她的性命从没有过任何危险,她也从未未自己的安危担心过,因为从十一岁起就有莫风护着她,在关键的时候,莫风总能只手挡掉任何枪剑。
果然,莫风已经出剑,云开风动,那支羽箭应声而落。
一击得手,莫风在转眼间已经退到了苏繁诗身后。静静的一身黑衣站在那里,忽隐忽现,随时准备出手。
苏繁诗赶紧拾起地上的剑,眯起眼地注视着前方。
“何必如此紧张嘛,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魔鬼。”伴着爽朗的笑声,白衣少年翻墙而入,转瞬就站在苏繁诗的面前,笑意盈盈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看来老阁主说得没错呀,苏家的千金果然才貌双全——刚才那一箭我可是用了全力,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挡掉了。”
他的目光全在苏繁诗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隐身在后面的莫风。
苏繁诗仍旧没有放松警惕,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
眼前这个人让她在莫风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苏繁诗当然没办法给他好脸色。
不过,他翻墙而入时的风采,却是极漂亮的。
能够近到苏家后院墙外并不容易,这人若是仇家之一,必定有内应。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来杀人的架势。
“你不认识我?”虽然被剑指着,那白衣少年却没有窘样,只是略显失落,“啧啧”两声:“容家和苏家可是世交啊,你怎么能不认识鼎鼎有名的容家大少爷呢?难道你爹没和你说过容家有一子,风度翩翩,人见人爱么?”
苏繁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剑收回剑鞘,再次抬头时已经了无敌意,反而是忍俊不禁的表情:“噗,这么说,你就是容伯伯那个掉泥坑里的儿子……容庭与?”
容庭与的名字她是从父亲口中听来的。十一岁那年,莫风刚来的时候,苏繁诗很不习惯他无处不在的存在,于是耍了各种阴谋诡计从甩开他。本来以莫风的武功是不可能让她逃开的,可是苏繁诗是从小在苏家长大的,而那时,莫风对苏家的大院子还不甚熟悉,倒让她逃掉了一两次。
十一岁的苏繁诗逃到了父亲的房间后面的院子,忐忑地躲在那棵杨柳树下,却不曾想,父亲房里有客人。
“……庭与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我我这个爹的话都不听了……唉,还是你家繁诗听话,又读书又学琴又学剑的,哪天我也把庭与送过来让你管教管教。”
苏繁诗一听声音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常来苏家的容伯伯么?
“怎么了,老容?”传来父亲带着笑意的声音,“庭与那孩子又给你添什么乱了?”
“别提了,这个月已经有七位说书先生被他气走了,我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啊。”容伯伯又叹息一声:“不过上次倒好,自己偷偷跑上街玩,结果摔泥坑里了,灰头土脸地跑回来找娘。”
苏繁诗听到这里就差点没忍住笑喷。想象中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满脸是泥,脏兮兮的手拎着鞋子,跑回家对娘哭丧着脸说:“娘,今天我掉泥坑里了……”
不过幸好屋里的大人都没有留意到外面的动静,苏之青只是沏了一杯茶,微笑着安慰老友:“男孩子调皮一点,也是正常的。我倒是看繁诗和庭与二人年龄相仿,哪天你带庭与来,让他们见见面。”
“呵呵,那也得你们家丫头愿意啊……”
刚听到容伯伯爽朗的笑声,苏繁诗就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扣住,转过头来,果然看到莫风面无表情的脸。
果然躲在什么地方都逃不过他的追捕……苏繁诗大大地叹息了一声,正准备认命地和他回去练剑,却只见他弯下身子来,轻轻执起她的手,轻声道:“你流血了。”
苏繁诗有些迷惑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