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皇后 作者:秋李子(晋江vip2012-08-01完结)
说着掀起帘子让清瑜先进去,屋里比外面暖和多了,这几个月也添了几样东西,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空荡荡的,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平日省下钱再由茜草出去买回来的。银子不多,有些东西还有些旧,拿回来后清瑜和茜草除了擦洗干净之外,心灵手巧的茜草又用碎布头拼成椅袱之类放在上面,倒显得格外好看些。
茜草看着清瑜又拿起书在那里看,笑着道:“姑娘您怎么这么喜欢看书,比有才女之名的表姑娘好像还爱看书。”清瑜翻开一页,头微微侧了侧:“我娘活着的时候,常常后悔自己原来不识字,认不得书上的东西,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怎么还口。后来我渐渐长大,我娘就跟我一起学识字,说知道了书上的道理被人欺负了也晓得怎么还回去。”
一提起楚氏,清瑜就会变得有些沉默,茜草已经习惯,把叠好的衣衫放进箱子里面,拿过针线簸箩来,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和清瑜说着闲话,日子过得和每一天那样平常。
上元节在京城是极热闹的,皇宫门口都扎了鳌山,当朝天子会在入夜里登临宫门,显示与民同乐。而从皇家的鳌山开始,一直到十二座城门为止,一路都是各式花灯。
这日全城百姓,无论男女老幼、贫富贵贱,都出门观赏花灯,那时街上只见人来人往,处处人声鼎沸,小贩的叫卖声,孩子们的欢笑声,女子身上的环佩声,数种声音夹在一起再加入眼可见的件件新衣,各样明艳首饰。合着天上月亮、街边花灯,此城顿时成了不夜城,端的是繁华无比。
清瑜在家乡时候,在上元节时也曾被楚氏带去县城看灯,那时就觉得灯会各种热闹,赞叹不已。每当这时总有人笑着说,京城的灯会才是最热闹的,每家府邸门前都有鳌山,甚至有些不止一座,不像这县城里面,除了县衙门口有座小鳌山外,别的人家能扎得起大花灯已算富裕,更别提扎鳌山了。
当时的清瑜十分向往京城的灯会,可是现在虽身在京城,对这等繁华也只有向往而不能亲眼出去瞧瞧了。一来有孝在身,二来林氏也不让清瑜出门。
坐在房门口瞧着不时在天空爆开的烟花,想象着那样的繁华,清瑜面上露出笑容,这笑容落在茜草眼里,茜草心里又为清瑜打个不平。现在这种日子,换了茜草知道的任何一个别人家姑娘,只怕都要哭诉过不下去,可是清瑜是真的不在乎,那些能让无数人折腰的繁华富丽,对她来讲,似乎半点吸引力都没有。
这宅里也摆了花灯,在门口扎了小鳌山,这个时候想来席上正热闹吧?茜草用手托着腮在想,年前三皇子已经被立为太子,原本是他伴读的宋昂就此成为太子的伴读。太子既是未来皇帝,能够成为他的伴读,宋昂可谓前途无量,宋桐也十分高兴儿子,专门送了儿子两本自己亲自抄录的书,勉励他一定要好好用功读书,将来才能辅佐帝王。
听说今年的宴席也要比往年更丰盛些,“姊姊,姊姊。”有孩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茜草往院门口望去,看见宋渊的脑袋探了进来,茜草急忙走上去把他拉进来:“二郎君,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跑来了,还人都没带一个,跌了摔了可怎么办?”
清瑜笑了:“他每次来都是偷偷跑来的,你每次都问同样的话,难道不嫌烦?”茜草吐吐舌头,宋渊已站直身子给清瑜行礼:“今儿是上元节,做弟弟的愿姊姊”清瑜不等他说完话就把他拉起来:“还正经八百地给我贺节呢,都知道我不爱听那些虚话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倒是你,怎么逃席了?”
宋渊坐到她旁边,嘻嘻笑了:“席上有好多人呢,爹不会发现我不见了,况且这几日长兄风头很盛,每日都要作诗,我作诗又不大好,还不如借口过来寻姊姊呢,不然姊姊这里只有你和茜草两个人,太冷清了。”
清瑜瞧着宋渊帽上为了应节庆簪的梅花,点一下他脑袋:“怎么这么会说话,原先我都没发现呢?”宋渊又是呵呵一笑:“这是姊姊教的好。”说着宋渊从袖子里掏出个枝梅花来:“这是我特意去花园里摘的,姊姊快养起来,为摘这枝梅花,还要躲开那些看守梅花的婆子们,明日清露姊姊生辰,又请了人来赏梅,婆子们害怕梅花有些损坏,在那眼都不眨地连夜看守呢。”
清瑜接过梅花,把它插到茜草递过来的花瓶里才点一下宋渊的鼻子:“你献宝样的说了半天,是不是肚子饿了?今儿只有我们吃剩的元宵。”宋渊摸一下肚子:“在席上只吃了两口,元宵就元宵吧,好姊姊,快端给我来吧。”
茜草已经去灶前把元宵端了过来,一碗放了四个,宋渊用勺舀了一个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就说好烫,清瑜拍一下他的脑袋:“你慢着些吃,这样给你的嬷嬷看见,又该说你没规矩了。”
宋渊只笑了笑就又舀起个元宵往嘴里放,这次还记得吹了吹才往嘴里放,茜草又端来一样东西:“二郎君,不够的话这里还有鸡蛋饼呢,也是姑娘做的。”宋渊只顾着吃元宵,哪里还顾得上说话,清瑜拍一下他的后背,在这个宅子里,好在还有茜草,还有这个不时偷偷跑来的弟弟,这日子过的还不算寂寞。
上元灯会一过,就是清露的生辰,这日宋宅门口来了数辆香车,都是和宋家有来往的各家小姐持贴来赴赏梅的约,当然她们也知道今儿是清露的生辰,自然都带了礼物。
清瑜的住所是在去花园的必经之地,能听到不时有少女笑声传来,这样的笑声并没打扰清瑜,今日太阳好,她是坐在院里边晒太阳边看书,偶尔也抬眼看一下天空。
少女们的欢笑声渐渐远去,茜草拿着扫把把院里的雪再往竹林下面扫去,不然等到天暖雪化,这地上就没办法下脚了。突然有什么东西越过高墙,掉到茜草脚边,叮当一声,像是什么首饰。
茜草好奇地捡起来瞧瞧,见是一根簪子,做工精细不像是普通人戴的,这是谁把簪子丢到这院墙里来?难道是?茜草顿时想到各种栽赃的可能,正准备去和清瑜商量时候院门口已经响起少女清脆的声音:“请问里面有人吗?我家姑娘和人玩闹时候,不小心把簪子丢了进来,我想进来寻下簪子。”
茜草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扫把往院门口走去,院门开处是个圆脸大眼的丫鬟,瞧着眼生的紧,定不是这家里的人。丫鬟看见茜草的打扮,一眼就看出这也是个丫鬟,笑眯眯地道:“这位姊姊好,我是徐府的丫鬟,陪我家姑娘过来赏梅,谁知我家姑娘和周姑娘玩闹,不小心把簪子丢进院里,还请姊姊行个方便,让我进去寻下簪子。”
茜草问过簪子是什么样子的,这才把簪子递了过去,小丫鬟已经看见院里的清瑜,面上带了好奇道:“那位姊姊想来是这院里的管事,还要去道声歉,说冒昧了。”茜草已经为清瑜解释:“那是我家姑娘。”
小丫鬟眼珠一转:“既是你家姑娘,那更要去道歉。”说着小丫鬟就想进去,茜草还欲拦她,已经有温和的声音响起:“悦儿,你寻到簪子没有?”茜草看着说话的女子,穿着清雅、面容端庄,看来就是那位徐姑娘了,茜草忙行一礼:“徐姑娘好,簪子已经还了贵仆。”
徐姑娘哦了一声,悦儿已经道:“姑娘,这院里住的是这位姊姊的主人,奴婢想着,该去和她道声歉才是。”悦儿眼里闪着的光茜草怎能看不出来,刚要再次回绝时候清瑜已经开口:“道歉就不必了,不过举手之劳。”
平静
不知什么时候清瑜已经走到茜草身后,看着徐姑娘主仆,开口为茜草解围。徐姑娘不由打量一下清瑜,先行礼下去:“这位妹妹好,方才我和周家姊姊玩闹时候,不小心把簪子扔了过来,惊扰了妹妹,妹妹勿怪。”
她客气,清瑜也不生硬,回了一礼道:“不过是点小事,姊姊今日既是来赏梅的,花园往那边走,姊姊请便。”说完清瑜就示意茜草关门,看清瑜要关上门,徐姑娘迟疑一下才道:“今日相逢也算有缘,妹妹何不随我一起去赏梅呢?”
清瑜唇边有嘲讽的笑闪过,很快就道:“多谢姊姊好意,母服未除,不敢与人酬答。”说着清瑜又行一礼,不等徐姑娘回礼就关上了门。这次徐姑娘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瞧着清瑜的院门关上。
悦儿这才叹出一声:“这姑娘,好生奇怪,或者她不知道姑娘您的身份。”徐姑娘低头一笑:“我倒觉得,这姑娘是不在乎别人的身份。”是吗?悦儿的头一歪,还想再问就看见徐姑娘往前面走了,悦儿急忙追上,主仆二人刚走出数步拐角处就跳出两个人来,徐姑娘后退一步用手抚着胸道:“周妹妹,你怎么这么调皮?”
周姑娘亲热地上前挽住徐姑娘的手:“姊姊,人家这不是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去吗?不然我们两个同时出来,只有我一个人回去,她们肯定觉得奇怪又要问东问西了。哎,姊姊,那个姑娘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宋妹妹那么美丽端庄?”
徐姑娘用手抚一下额头,伸手掐她脸一下:“你既然这么好奇,怎么不自己去,非得推我过去,明明簪子是你扔进去的,而且还躲到这里?”徐姑娘说话温和,这样的话反倒带了些软糯感,周姑娘一点也不在意,笑嘻嘻道:“姊姊你比我长的美,为人又端庄,你去旁人才不会怀疑,况且若是人十分多了,她定会起疑心,所以我才等在这里。”
徐姑娘又掐她脸一下:“就会卖乖。”周姑娘摇着徐姑娘的手:“姊姊,你快说,她长的什么样子,品性如何,是不是也像有些人一样不爱搭理人?”徐姑娘轻拍她手一下才道:“长的没有宋妹妹那么美,为人很礼貌,只是感觉有些冷清。”
说着徐姑娘微微顿住,原本还以为会见到一个哀怨的女子,毕竟从原配之女成为不如庶出的外室之女,很多这样出身的人在知道真相后都会变得有几分哀怨。可听她说话并没有半点哀怨,在自己开口请她同去赏梅时也没有那种急于巴结之感,这样一个女子,竟似从来都没见过。
周姑娘还在等徐姑娘往下讲,见徐姑娘不发一言,又摇着她的手:“姊姊姊姊,她是怎样冷清的?”徐姑娘停下脚步,手指竖在唇中示意周姑娘噤声,周姑娘这才意识到两人又来到赏梅的地方,吐一下舌头。
外头服侍的丫鬟看见她们一行人过来忙打起帘子,屋里有十来位少女,一色都是衣饰鲜明端庄优雅,有在窗口看梅花的,也有坐在那说悄悄话的。清露和几个少女坐在那说话,周徐二人携手进去,清露旁边有姑娘站起招呼她们:“徐姊姊周妹妹,方才进来刚想打招呼就见你们二位出去了,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好的,也要带带我。”
说话的是张侍郎家的千金,徐姑娘笑着拉住她的手:“张妹妹好久不见了,方才是周妹妹拉我更衣去了,你们说些什么呢这么热闹?”
清露已经站起请徐周两位坐下,笑着道:“今儿还亏的张姊姊帮我招呼,方才我们不过是在说秦家姊姊的事,刘姊姊说不如等到清明时候,我们约齐了去祭拜秦家姊姊。”刘姑娘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今年已经十六,虽定了亲还没出嫁,皱眉道:“也是世事难料,两月前还去恭喜秦妹妹呢,谁知上个月她就暴病没了,我们也相好一场,总要去她坟前祭拜尽尽心。”
徐姑娘轻叹一声,张姑娘已经开口:“你们还不知道吧?秦姊姊这一没了,听说她那位未婚夫还要在京中各家女儿里面重新挑一个做妻子,可是先不说要嫁到凉州。听说那位陈将军,姬妾成群不说,年纪也已很大,那日她们还在议论,只怕秦姊姊是想到自己要嫁给那么一个人,才忧思入肠没有了。”
这话让众少女都沉默,开口打破沉默的还是周姑娘,她有些奇怪地说:“可是秦姊姊定亲也已三四年了,又不是刚定亲。”这事刘姑娘知道的最清楚:“秦妹妹定亲时候才十二岁,说好了及笄后再嫁过去。这几年不过是在家待嫁而已,谁知道秦妹妹上次听说了些她丈夫的事,回去后就闷闷不乐,等我们再听说,秦妹妹就已经没了。”
这话让周姑娘吸了口冷气,但她还是有些懵懂地道:“姬妾成群又怎么了?谁家的爹爹兄长没有几个妾的?就为这个也太不值了。”张姑娘摸一下周姑娘的头:“周妹妹你不懂,听说那位陈将军的姬妾里,不但有管家数年的宠妾,还有几个胡女,这样的……”
徐姑娘轻咳一声:“刘姊姊说的对,等清明到了,我们约齐了去秦姊姊坟上祭拜,今儿既是来赏梅,又是宋妹妹的芳辰,我们先贺寿星一杯,再各自做首诗奉上如何?”听到这个周姑娘就连连摆手:“徐姊姊你又取笑我,明知道我不喜作诗的,你还要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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