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皇后 作者:秋李子(晋江vip2012-08-01完结)
我不是那样多心的人,有什么话大家摊开来说,就算冲撞了我大家说开就好,若是当着我面不说,背后有些什么小心思想动些什么手脚,我知道了那时就别怪我脾气不好。”
说着清瑜咳嗽一声瞧着她们:“你们可都有什么话说?”如娘一直低头,张姨娘习惯地去望她,刘姨娘轻咬下唇,接着就摇头,既然都没话说清瑜继续开口:“那好,这房里本就有服侍我的人,你们日日早起来服侍我起床,一来呢你们也辛苦,二来你们都做了,丫鬟们反而干站着无事可做,这岂不浪费?横竖今儿你们也服侍了我一遭,也尽了你们的心,日后也不必天天起早过来,要有什么事过来寻我就是。”
如娘抬头想再说什么,清瑜已经挥手:“不是说姑娘们都在外面吗?让她们进来吧,这大清早的,饿着肚子也不晓得等了多少时候,早饭都备好了吗,快些传进来吧。”
冬瑞答应着出去叫早饭,如娘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夫人,奴知道您这样是体恤我等,只是姑娘们不能如此,姑娘们总是要嫁人的,世上人家对姑娘们的礼仪规矩总是挑剔的。奴知道这话不该奴说,可是夫人这样做,瞧着是心疼姑娘们让她们多睡一会儿,可时日久了养成懒惰的性子,其实是害了姑娘们。”
竟没想到是如娘先开口,刘姨娘的眼不由一转,等着看清瑜怎么发作如娘?清瑜已经笑了:“说的是,我竟没想到这些,这世间对女儿家总是多有苛责。”如娘见清瑜没有发火,胆子又大了一些:“夫人,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对女儿家好,总要严苛些,这样不管嫁到什么样的人家总能安之若素持家侍奉公婆。”
纯凌已经走了进来,恰好听到如娘后面几句,脚步不由停了停,姨娘总是这样,一遇到和自己有关的事就要多说一会儿。若不是此时当着人,纯凌真想扑到姨娘怀里撒下娇,可是纯凌知道,此时夫人已经进了门,以后姨娘只怕不会让自己在她怀里撒娇。
纯凌还在伤感,清瑜已经招呼纯凌走过来:“你姨娘的一片苦心,你也要听一听。”这话让纯凌眼里的泪顿时要掉落,如娘忙摆着双手:“夫人,奴不过大胆一句,怎敢对姑娘如何。”话虽然这样说,但如娘的眼还是忍不住去看纯凌,清瑜顿一下才道:“你也不用推辞,你是她的生母,自然望着她好。”
说着清瑜瞧向纯凌:“世上没有只许认嫡不许认生的道理,我也不是那样见庶出子女和生母亲热就撂脸子的人,以前如何,以后也就如何,大家本是一家子,和和气气过才是。你是你父亲的长女,对着弟妹自然要有做姊姊的风范,况且日后你们出嫁也是陈家女儿,陈家女儿哪有畏缩害怕的?”
纯凌仔细听了,最后才道:“母亲教诲,女儿明白了。”一个和宋渊一般大的人叫自己母亲,清瑜还是稍微有些不适应,但既被叫一声母亲,也要摆出做母亲的款儿来:“好了,都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坐下吃早饭,听将军说,这里厨子做的肉饼极好。”
听到要吃早饭,迷迷糊糊的纯漫睁开眼,瞧着桌上的肉饼就咽下口水,扯着纯淑的袖子:“二姊,我要吃那个。”虽然清瑜话是这样说,但纯淑还是规矩站在那里,扯一下纯漫的手:“你再等会儿。”
清瑜已经张开双手去抱纯漫:“来,想吃什么?”纯漫的眼睁的大大的去瞧桌上的东西:“要吃肉饼。”旁边服侍的冬瑞已经夹了肉饼过来,清瑜把它撕成小块递给纯漫,纯漫人小还不大会使筷子,打算用手去抓,已经坐上桌的纯淑见状接过肉饼,用筷子夹着喂起纯漫来。
这一开吃,纯凌也才动了筷子,见气氛没有方才那么沉重,清瑜才松了口气,那么大的一家子人,若不是先发制人,每日光去想她们背后在说自己什么,要念着什么,那岂是辛苦两个字可说的?
吃完早饭收拾下去,如娘已经呈上这院里的账本。这院里的人还真不少,除了如娘和纯凌她们,还有不少的丫鬟婆子,光上房就有四个丫鬟、四个婆子,这还不包括昨儿冬瑞她们四个,如娘在旁解释说这还是因为王夫人已经去世,这几个不过是在这看屋子的。
除此每位姨娘身边都有两个丫鬟一个婆子,每位姑娘身边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纯漫和阿义的奶娘。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名,清瑜觉得头有些大,如娘已经又道:“昨儿虽说小公子已经安排了丫鬟和奶娘服侍,不过是临时调配过来的,秋娘子昨晚还遣人来问过,说添了人口,人手会不会不够,到时再安排些丫鬟婆子过来。”
京城陈府里面总共也就十来房管家,二十来个丫鬟,平县君已经说人很多了,没想到这里仅陈枚这一处就有这么多的下人,清瑜想了想才道:“先不忙着添人手,如娘你和我好好说说,平日里都怎么管的?”
夫人吩咐怎敢不从,如娘应是后就讲起来,虽然如娘讲的已经很简略了,可清瑜还是听的嘴角稍微抽了抽,竭力掩盖脸上的惊讶,难怪那时宋桐会那样说了,做这样的主母果然很艰难,但难道能因为难就害怕吗?
吓到
如娘讲完后见清瑜迟迟不说话,本想恭敬等候她开口,又想起方才清瑜说的话,踌躇一下才开口:“夫人,可是奴说的哪里不对?”如娘的话里除了恭敬还有些许担心,清瑜回过神才道:“你做的很好。”
说着清瑜站起身:“说来还没瞧过这院子呢,如娘,你就陪我转转这里。”如娘急忙上前引导:“这是奴的疏忽,本该陪着夫人先瞧过这院子再来瞧这些账本。”如娘如此恭敬倒让清瑜有些难以开口让她无需如此恭敬,毕竟对如娘来说,夫人和婢妾之间分际严格、上下有序才是她所习惯的。
两人一路行来,虽有丫鬟跟随,但遇到上下台阶转弯出门,如娘都扶着清瑜。被一个年纪只比自己娘小那么几岁的人如此恭敬,清瑜真觉得这种滋味有些难以言说,但如娘做的很自然,对她来说,年纪虽在这里,贵贱却有差别。
上房带了东西厢房,原本东西厢房都空着,阿义就被安置在西厢房里,清瑜她们走到院里的时候,奶娘正抱着阿义在门口晒太阳,见她们过来,奶娘忙上前行礼,清瑜接过阿义瞧了瞧,见他小嘴嘟着正在睡觉,许是吃了人奶,脸上起的几点红疹也淡了。
奶娘是个爱说话,见清瑜抱着阿义一脸疼爱,忙在旁边道:“夫人您放心,小的一家都靠着主上呢,定会把小郎君照顾的白白胖胖、人见人爱,不让夫人您费半点心神。”阿义睡饱了睁开眼,瞧见清瑜正准备笑一笑,就觉得周围的人好像和平日不大一样,那笑刚做出来就想转成哭,可是他又觉出清瑜的手在摸自己的脸,于是就又不哭了。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能做出这些神情?清瑜又点一下他的脸,这下阿义有些不高兴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瞧着清瑜嘴巴又打算嘟起来,这孩子这么可爱,到时怎么舍得把他交给他的家人带走?清瑜若有所思地把阿义交还给奶娘,这么两日下来,清瑜知道不用自己多叮嘱下人们也会照顾好阿义。
若是王夫人,此时如娘就会凑趣说几句夫人定会早日为将军诞下公子的话,但清瑜初来,恭敬是恭敬,情分却还没有。
三个女儿都住在后罩房里,绕过上房就是,一溜五间,中间一间用来起坐,纯凌占了东面两间,纯淑和纯漫住在西边两间,陪侍她们的丫鬟婆子就住在□屋内。纯凌已经得到消息,带着两个妹妹在角门处迎接,看着又是一片人头,清瑜觉得头皮有些发紧,以后相处熟了再慢慢告诉她们不用这样拘束小心,现在就先这样吧。
扶着如娘的手进了纯凌的屋子,里面收拾的很素雅,绣架上还放着一副绣活,针插在上面,清瑜走过去细瞧了瞧,绣的是牡丹,不由对纯凌笑道:“好鲜亮的活计,这绣活做的,比我的强多了。”
纯凌接过丫鬟捧来的茶奉到清瑜手上才笑着道:“女儿不过是才学了那么几年,想着十月是祖父七十大寿,绣一副牡丹图博祖父一笑而已。”清瑜在绣架边坐下,见如娘还站在那里于是就招呼道:“你也坐下吧,毕竟是凌儿的屋子,你站着,她倒不好坐下。”
如娘这才在个小杌子那里坐下,纯凌笑一笑,虽乖巧坐下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气氛真是让人难受,清瑜把杯里的茶喝了一口就放下杯子道:“好了,我不过就是过来瞧瞧,坐坐就走,凌儿既要做针线,那淑儿和漫儿平日做什么呢?”
纯漫已经开口了:“女儿,女儿平日就是玩,可是姊姊们都不陪我,只有丫鬟陪。”说着纯漫就看着清瑜:“母亲,她们说来了个弟弟,女儿可以去找他玩吗?”纯淑伸手点一下她的头:“二姊平常怎么教你的,别光顾着玩,要学着写字。”
纯漫撅起嘴,清瑜把她拉过来:“当然,他是你们的弟弟,想去找他玩就去。”说着清瑜就对纯淑道:“你平日写字都写些什么呢?”纯淑的脸顿时红了,如娘忙在旁边道:“虽则主上和将军都说女孩儿们也要学着读书写字,可是这凉州总是没什么好的夫子,就算请到夫子也不大愿教女孩儿们读书,先夫人在日,曾教过几位姑娘读书写字,等到先夫人去世就没人能教。凌姑娘的字,还是四姑奶奶没出嫁前教的,淑姑娘也是随凌姑娘学的。”
陈樾也只是粗通笔墨,这还是因为得了陈节度使的宠爱,那些判官们不敢回绝她的请教,这倒是件大事,说起来比学规矩要紧多了。清瑜略一想就道:“女孩儿家学读书明理是要紧的,所幸我行囊中还有几本书,等会儿让人送过来,你们姊妹几个,各自挑几本去,有不懂的就来问我,我虽不大通笔墨,但比起你们总是多瞧了几本书。”
纯淑的眼已经闪闪发亮,纯凌虽还瞧着那副绣活,但眼里也有期盼之色,如娘已经笑了:“夫人的父亲素有才名,夫人自然不弱,哪是不大通笔墨呢?”这话是奉承话,但实实在在是拍到了马蹄子上,如果可能,清瑜真是不愿意听到那个名为父亲的人的消息。
这种事自然不能说出口,清瑜又说几句起身往纯淑她们的屋子瞧过也就出了后罩房,东西跨院住的是如娘她们,清瑜直接略过就往花园里面去,这院子带的花园也不大,不过两亩见方,植了几棵树木,并无京城花园之中常见的荷塘假山,槐树旁边修了个亭,亭边种了几棵月季百合菊花之类,此时除了菊花开了,别的花叶子都渐渐有些发黄,瞧来有些萧瑟。
如娘已经在旁叹道:“若是在京城,此时正是金桂飘香、菊花盛开,各家酿了桂花酒,赏菊登高时候,可在此地已天气渐冷,再过几日就要飘雪了。”桂花,难怪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没有闻到桂花香味,清瑜瞧着如娘:“此地不能种桂花吗?”
如娘方才追忆起当日在京城时的情形一时有些忘形,听到清瑜这样问急忙道:“此地桂花也能活,宅里那个大花园里就有棵大桂花树,只是这桂花树种起来十分烦杂,听说当日主上命人种了十来棵,只活了这么一棵。”
这么金贵,难怪没人敢采桂花下来酿酒了,可缺了桂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花园也没什么逛头,清瑜在亭里略坐一会儿就回去。
打发走了如娘她们,清瑜让茜草把门关上,这才把鞋一脱歪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脸:“我快死了,做主母真够辛苦。”茜草抿唇一笑,先倒杯茶给自己润了润,这才另拿茶杯给清瑜倒了杯过去走到床前:“夫人,奴婢晓得您头一日遇到这么多的事,在家又没经过,难免有些发憷,可是倒过来想一想,您现在说句话没人敢不听的,到时您冷眼品着,挑几个能干的做您副手,先辛苦这么几日,到时候不就不辛苦了。”
清瑜把被子掀开,瞧着茜草:“哎,这道理我也知道,可你先让我歇一会儿。”说着坐起身接过茶,瞧着桌上的账本,叹了一声:“等会儿还要看帐。”茜草提醒清瑜:“夫人,只怕还不止呢,原先这府里总是秋娘子和琴娘子两人管着,现在您嫁进来,按理是该交给您管才是,到时您还要管这整个府呢。”
这光一个院里就有五六十个下人,妾室儿女一大堆,这整个节度使府邸,何止数倍?除了月娘和琴娘,陈节度使可还有七八个妾的,除此这府里还有家伎,每逢大宴会的时候她们要歌舞助兴,碰到有重要客人,陈节度使还会让她们给客人荐枕席。
而这些家伎并不是固定的,常转手就送出去或者也有被送过来的,这样又是很多事。想到这里清瑜觉得汗毛有些竖起来,几口把茶吞掉穿上鞋走到桌前:“我还是先看帐,这院里的事先理清楚了,至于这府里的,还是等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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