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皇后 作者:秋李子(晋江vip2012-08-01完结)
不是所有男子都认为,女子该这样才是女子。
想着清瑜不由笑出来,多幸运能够遇到陈枚,心里想着腰已经被陈枚从背后揽住,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陈枚把头埋在清瑜肩上,声音有些含糊:“在想什么呢?”
清瑜摸一下丈夫的头,接着用双手把他脑袋抬起,望着他的眼道:“我在想,我要多幸运才能嫁给你,嫁给一个认为女子不是只有小心思的人。”这话说的真甜,陈枚直起身把妻子抱在怀里:“嗯,你那么幸运,那要怎么回报我?”
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清瑜又笑了,唇往他脸上轻轻点了下就推开他:“累死了,睡觉。”陈枚期望落空,愣了下看见妻子已经躺到床上,陈枚解掉外衣走到床边,本以为清瑜是装睡逗自己的,可俯身下去才听到清瑜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原来是真睡着了。
今日自己仅仅是应酬喝酒已经觉得很累,更何况她不仅要应酬,还要顺便料理家里的事,难怪会这么累。陈枚收起心里的绮念,伸手把清瑜的手放到被中,吹了蜡烛躺下,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快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呢。
很快睡着的陈枚并没发现清瑜悄悄地睁开一只眼,接着就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到了陈枚手心。睡梦中的陈枚并没惊醒,而是下意识地把清瑜的手握紧,清瑜重新闭上眼睛,唇边的笑没有消失,这就是执子之手吧?但愿也与子偕老。
第二日早起就有管事的在外候着,昨日都没来得及看帐,经过这一夜的睡眠清瑜心里更加镇定,整个节度使府邸,说白了不就是个放大了的陈枚院子,只是人更多些,管事更多些,再说还有月娘她们留下的例。
梳洗完清瑜就让她们进来,先回了几件事,不过是些日常事,清瑜让她们照例而行,接着有人递上一张单子:“昨夜刘中丞点府中一名歌女侍寝,今早主上吩咐将这名歌女送给刘中丞。”
馈赠歌女也是常事,清瑜点一点头就道:“那就按常例吧。”这人虽应是但并没退下,清瑜有些奇怪地瞧着她,这人迟疑一下才道:“以往这些事都是琴娘子管的,可昨儿主上说的是,这家全托给夫人您,这才……”
清瑜敲一下桌子:“既是琴姨平日管的,自然就去回她。怎又来回我?”这人还在徘徊,清瑜已经明白她心中所想:“罢了,就把琴姨请来吧,原先她和月姨共掌后院,定经常在一起商量。”这人应是后又道:“琴娘子今儿一早就往那边去了,说总是姊妹一场要送一送。”
这也是常理,清瑜嗯了一声就道:“既这样,那我也去瞧瞧。”起身时候清瑜瞧一下剩下的人:“还有事吗?”那些人急忙恭敬答道:“都没什么了。”
这种恭敬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清瑜知道这比不得在自己那个院子里,也不打算开口制止她们,只是一路来到月娘所在的院子,昨夜摆着的那些东西已经重新归置好了,只等赵校尉来迎亲,这边就把这些东西发去。
瞧见清瑜走进来,众人忙行礼,还有人道:“夫人您来的恰好,这边正好在梳妆呢。”说着就手打起帘子,屋里也是满满一屋子人,除了那几个陪伴的,还有些是清瑜没见过的侍妾们,瞧见清瑜,除月娘和琴娘,别人都行礼下去。
清瑜点头示意她们起来,走到梳妆桌前,月娘面上的妆已经画好,眉似远山,唇若樱桃,额上的梅花花钿红的耀眼,脸颊的笑靥衬出一张芙蓉面。她的确是陈节度使后院最美的女子,虽然那种媚态不见了,但清瑜也不禁在心里感叹。
琴娘手里正拿着一根簪,见清瑜打量着月娘,笑着道:“夫人来的正好,这簪就该有福的人插上,正好借了夫人的福气。”
清瑜接过琴娘递上的簪,仔细打量一下才将这簪插在发髻后面,端端正正三支金钗,这三支金钗并不比别的首饰精致,但这三支金钗象征了身份。月娘在最后一根金钗插上的时候闭一下眼,琴娘还怕她流泪,上前一步想用帕子给她把泪沾掉。
月娘却已睁眼,一双眼如暗夜星子一样发亮。原来,嫁人是这样的。见她眼里没有泪,众人才松了口气,已有人捧着嫁衣过来,大红衣衫上绣牡丹,这是昨日连夜赶制出来的,自然没有月娘平日所穿的那么精致。
丫鬟请清瑜让开一步,抖开嫁衣请月娘穿上,穿上这件嫁衣,等会儿再坐上轿,从此就真的离开了。瞧着面前这件不是那么精致的嫁衣,月娘伸手摸一摸,唇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原来,我还有穿上嫁衣嫁人的日子。”
这个笑容一出来,清瑜仿佛看见当日初见时艳光四射的月娘,很快笑容消失,月娘又重又沉静,任由丫鬟服侍穿上嫁衣。嫁衣一着身,周围才响起恭喜声,月娘又笑了,但这样的笑容有些敷衍,只瞧一眼琴娘:“妹妹保重。”
话音刚落,已有人进来报,赵校尉上门迎亲了,丫鬟拿过扇子给月娘遮了面,众人簇拥着她出去,那些箱笼东西也跟着一起抬出去。屋内顿时空空的只剩的清瑜琴娘两人,琴娘如同没看到清瑜一样,只上前用手抚一下月娘刚坐过的椅子,空,转眼什么都成空。
清瑜瞧着她也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会儿琴娘才意识到清瑜还在身边,忙道:“夫人寻我有事吗?”清瑜嗯了声:“公公送了个歌女给刘中丞,管事的说这历来都是琴姨你管着的,我顺道来问问。”
真是没事别穿越啊,这个时代再坏,对比以往社会,已经是对女子最好的年代了。
时光
琴娘的手还是放在那把椅子上,瞧着清瑜道:“主上既有所说,这事夫人做主就是。”清瑜心里叹了一声,琴娘话里没情没绪,颇有有兔死狐悲之感。清瑜定一定心就道:“琴姨是个聪明灵透人,此时怎么就纠结于此?这宅中事宜,原本就是你和月姨共管,虽则公公说过由我接手,但我一人也不是三头六臂,自然要人帮忙,怎可缺少琴姨?”
琴娘愣了一下就笑了:“夫人这话虽透着好意,但我本贱妾之流,虽得主上宠爱委以家政,不过是暂时充管,夫人身份尊贵,这家里能干之人无数,夫人又何需寻我做膀臂?况且,”琴姨缓缓坐到那张椅子上:“贱妾之流,身不由己。托管家政已得无数怨言,今日又怎敢再印招埽俊?br /> 这话透有些许怨气,清瑜觉得头有些微微的疼,做儿媳的要来劝慰公公的妾室,在别的人家也不多见吧?但话还是要说:“公公此举,在月姨瞧来是薄情如斯,在琴姨你心里也觉得所托非人,可是琴姨你细想想,你们的情意所托,难道公公就全然不知?正因他对你们心中有情才这样为你们打算,不然……”
琴娘垂下眼,清瑜顿住,抬头看向她,只能看到她耳边的珍珠,那珍珠又大又圆,闪着温润的光,这是产自南海的合浦珠,如此完美的珠子一颗足值百金,但在琴娘这里,不过是件普通首饰。月娘受宠比琴娘还深,但不过转眼之间,就送于她人,无限恩爱转眼成空。
清瑜踏前一步,想再劝慰却寻不出话来。琴娘擦掉眼角的泪这才抬头对清瑜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其实仔细一想,这样总好过日后流落他宅,做一个白发妇人过此一生。”主人去世,生前无子姬妾多被遣散,能再嫁人为妾已是好的,更多的是银钱用完,流落到别宅去做教养家伎的妇人,更有流落到街上乞讨度日的。当年的挥金如土、千恩万宠在那时就全变成笑话。
清瑜的头低一低:“琴姨,你还有樾妹妹。”还有女儿,女儿还能做依靠,琴娘伸手拢一下鬓边的乱发:“是,我还有樾儿。”提到女儿琴娘的眼开始亮起来,看一眼清瑜就行礼:“妾方才的话有些不堪,若冲撞到夫人,夫人休怪,夫人让妾做什么,妾照做就是。”
清瑜的眼还是没有抬起,此情此景,说什么都不对,伸手按一下头道:“琴姨是聪明灵透人,这个家的家政还要全靠琴姨帮忙。”琴娘又行礼下去:“夫人称赞,妾不敢当。”外面已经有人说话,看来月娘的轿子已经离开府邸。
清瑜轻轻拂一下袖子:“琴姨,日后,”清瑜只讲了这两个字就没往下讲,转身离开此处,此时做再多的承诺,都显得如此空虚。
院子里多了些人,正在那里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见清瑜出来,茜草忙迎上前,乍见阳光,清瑜有些许头晕,扶住茜草的手回头瞧了一眼,见琴娘也跟着出来,清瑜觉得声音不像是自己发出的:“里面的家具都收起来,这屋子就锁住,你们剩下的人就打散了到别的院子服侍。”
耳边有应是声,清瑜这才对琴娘点头:“这里就托给琴姨了。”琴娘领命,清瑜扶着茜草的手走出院子,平日这院落是人来人往的,今日十分萧索,清瑜回头瞧了眼,做这家的主母,果然是不轻易。
月娘出嫁的第二日就和赵校尉前来谢恩,陈节度使留他们夫妻一饭,话里话外就是好好过日子,有小丫鬟跑到前面厅里去偷看,回来就和冬瑞她们在那说,月娘瞧来和平日在这府里差不多,脸上也有笑容。
这件事如同小石子在水里激起的浪花,很快就消失不见。这个家还是照原来一样运行,只是每日管事们回复的对象变成清瑜而已,至于家伎和陈节度使的妾室,还是像以前一样由琴娘掌管。
送走了来贺寿的客人,各项礼物也收进库里,天家使节也要打点行李回京,陈枫将要随他们一起进京。尚主在旁人家是无上荣耀,但在陈枫脸上瞧不出什么欢喜,陈枫进京那一日清瑜没有去送他,只是在家里打理着家务。
陈樾足足送出二十里才回来,一回来就来寻清瑜,那时清瑜抱着阿义正坐在院里晒太阳,西下的太阳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阿义已经快要四个月大,小手去抓阳光,咯咯一笑就满口的口水。
陈樾走进来把马鞭丢在椅子上,整个人就趴到清瑜跟前:“嫂嫂,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去送小哥了,我瞧着真难受,也不知道那个公主个什么脾性,小哥又是从小被宠大的,那个公主要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小哥还要去服侍她,小哥过不得几日就要叫苦。”
陈樾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清瑜把阿义交给一边侯着的奶娘,倒了杯茶给她:“人嘛,总是要长大的,小叔叔在这里是娇生惯养的,到了京里就不一定了。况且尚主之前,宫中总有人要来训示一些规矩,有了那些约束,小叔叔不会叫苦的。”陈樾没有去接茶,而是起身到奶娘面前逗着阿义,阿义被她一逗就笑的露出两颗牙。
看着孩子纯真笑容,陈樾也笑了:“要是人永远长不大都是孩子多好。”谁都希望是这样的,但谁都做不到,清瑜望向虚空之处,过了会儿才答非所问地道:“樾妹妹,你这样已经十分幸运了。”陈樾的手垂下,奶娘见她们有话要说,很有眼色地抱着阿义下去。
陈樾坐回椅子上:“嫂嫂,我知道,阿父曾经说过,假如有一日,若为了些事要怎样的话,他就算再宠我也不会皱眉的。我是阿父的女儿,自然也有几分豪气,只是皇家这样算计,把二哥拘在京城不说,现在还要让小哥进京,让阿父身边无人可用,实在是……”
清瑜拍一拍她的手,陈樾猛地拍一下桌子:“可恨我不是儿子。”清瑜这下是真的笑了:“樾妹妹你糊涂了,女婿也是半子。翁婿同心起来,和父子也差不多。”这话让陈樾安静下来,她的唇一翘:“嗯,我的话他是一定听的。”
节度使和监军联姻,这也是加速陈枫尚主的原因,不过这话清瑜不会点破,人生已太多不足,就让陈樾的遗憾少一些,再少一些。
冬去春来,转眼清瑜嫁给陈枚已经一年,来到凉州也有七八个月,每日料理家事之外,闲暇时候就去城外骑马散心,和初来时不会骑马不一样,清瑜现在的骑术虽不能称精但也能追上陈樾的步伐。
日子过的闲适安逸,安逸的让清瑜觉得这样的日子是与生俱来的。凉州的春天虽到的晚,四月的天已经不再冷了,风暖暖地吹着人脸,柳树已经冒出嫩芽,桃花绽开花瓣,脱下厚厚的冬装,换上新裁的春装,清瑜觉得身上都轻了些。
茜草拿镜子给清瑜照着,笑着道:“怎么觉得夫人身量长高了些,这衣衫是一月前裁的,原本是刚好的,现在怎么袖口有些短了。”是吗?清瑜个子娇小,一直没注意自己是不是长高了,现在茜草一说才仔细瞧瞧,这袖口是好像有些短了,那日来量的时候,是盖住手腕的,怎么今日就在手腕上面一点了?
冬瑞已经在旁接话:“夫人才过了十七,十七的人还长是平常事,只是下次要告诉做衣衫的人,给夫人做衣衫的时候尺寸放着点。”清瑜在镜中瞧冬瑞一眼:“得,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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