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皇后 作者:秋李子(晋江vip2012-08-01完结)
想到此,褚女官心里又有一些欢喜,终于上方的清瑜说话了:“很好,以后就按这份宫规行吧。”褚赵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上前拿过宫规,清瑜已经又开口了:“这些日子我瞧着宫中人宫女太多,算下来我们这家子,总共也就十来口,不算宦官,此中宫女就已过三千,我想过些日子放出些宫女,有愿回家的就回家,若有不愿的,跟随陛下起兵的人中,颇有些人尚未婚配,可依次问过那些宫女,若愿嫁的也可嫁给他们。”
褚赵两人对看一眼,过了会儿褚女官才开口:“娘娘这主意原本极好,能使宫中少了怨女,使军中免了旷男。可是还要容臣说一句大胆的话,宫中女子在深宫日久,眼界和原先不一样,纵然娘娘此意本美,但瞧在各人心中是不一样的。”
清瑜面色依旧沉静,赵女官有些担心地看一眼褚女官,正待开口说话时清瑜已经道:“褚尚仪说的很对,既如此,遣嫁一事就无需再提。但宫女放出宫一事是要做的。”
历来新帝登基,都要把宫女放出一些,一来是显得皇帝仁德,二来放出一些宫女也能重新另选女子入宫。但清瑜话里的意思,和原来的是不一样的,赵女官已经道:“娘娘仁德,此主意大好,只是臣等仅是掌礼仪的,此事还请娘娘和尚宫局商议。”
清瑜嗯了声就让宫女去请徐畅过来,听到清瑜就放宫女出宫,徐畅并没感到惊讶,恭敬说出自己的意思,宫女放出本有惯例,照原来的例子做就是。
商量已定徐畅就要告退,清瑜看着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记得当年你和周家七姑娘极要好,她嫁到秦家,怎么这回回来我没看见她?是不是她丈夫没有官职她不能入宫?”提到那位周姑娘,徐畅的眉微微一皱才道:“没想到娘娘还记得周妹妹,只是周妹妹命薄,四年前就殁了。”
殁了?清瑜的眉皱起:“是生病还是?”徐畅笑容里有几分苦涩:“周妹妹当日怀着七个月的身孕,不知为何和夫婿起了争执,动了胎气,母子皆亡。为了这件事,周秦两家闹的极不愉快,若非大伯父,”
徐畅把那个大伯父含糊提过:“若非有人中调停,只怕周秦两家当时翻脸。”说着徐畅想起些事情来,旧朝覆灭,可以说秦家这一击也是致命一击,而周家因此覆灭,其实也是当年那件事埋下的种子,可是世间人又怎能算出以后呢?
徐畅的眉头微微皱起,清瑜看着她,知道周秦两家闹成这样并不是她说的这么简单,但清瑜并没细问,只是微点下头:“你先下去吧。”徐畅行礼退下,清瑜的手放在桌上,昨日陈枚还说,想把周家的后人寻找到,再另行封赏,毕竟推崇这样的忠臣对新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现在有这样的内情,秦家会不会因了旧事继续拦在那里?毕竟立足未稳,还要和这些世家互相依靠。一支手拍上清瑜的肩头:“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清瑜抬头看见丈夫也是皱着眉,起身替他换过衣衫。
陈枚坐到妻子方才坐着的位置,又连喝几杯茶才道:“哎,你后宫事多,朝中事情也不少,今日上朝,我才把周家的事说出,就……”清瑜已经接口:“就有人反对吗?”
陈枚点头:“是啊,说周家一事已有定论,况且那是旧朝的事。”清瑜听完才道:“那秦宰相怎么说?”秦秋此时可谓新朝炙手可热之人,有从龙之功不说,还是百官之首。陈枚握住妻子的手:“秦宰相并没说什么,但我瞧他神色虽平静,但他既不说话,只怕也是不赞成。”
清瑜的下巴微微收了收才把徐畅说的话讲出,陈枚的眉不由扬起,久久没有说话。清瑜过了会儿才缓缓地道:“这件事定有内情,不然儿女亲家闹的不愉快的常见,但为了这么件事就置之死地的很少。”
陈枚把妻子的手紧紧握住,清瑜停了口把头靠在丈夫腿上:“不如我们去细打听打听?”陈枚拍拍妻子的头,嗯了一声就道:“不管打听出什么,寻找周家后人并且追封周远的事情不能改变。”
追封周远重新扶植周家,不仅是尊崇那么简单,更大原因还要显示皇帝的尊严和仁德。至于周秦两家的私人恩怨,这些都阻止不了皇帝的决定。几日之后原因就已查明。当年周姑娘嫁的是秦三公子,两口开头还好,但周姑娘性情活泼,秦夫人却喜欢稳重的,若周姑娘能隐忍倒也好。偏偏周姑娘又是得周夫人疼惜的,难免受了婆婆的气回娘家寻娘哭诉,周夫人心疼爱女,自然会对亲家说几句当视儿媳如女的话。
秦家当时势不如周家,秦夫人被周夫人说了那么几句,心中越发膈应但又不好发作,面上对周姑娘虽多了些疼热,心里如何就天知道了。周姑娘成婚数年,中间虽有过胎孕却都流产,秦夫人着急儿子抱孙子,暗示周姑娘给儿子置通房,周姑娘哪里乐意,不能顶撞婆婆就和丈夫哭诉。
秦三公子虽安慰妻子,可是又抗不住母亲那边的不满,久而久之索性不常在家,只说在院读,落个眼不见为净。后来周姑娘有了身孕,周家自然欢喜。本来是欢欢喜喜过日子,谁知七个月的时候,周姑娘无意中知道自己丈夫竟然宠幸了两个丫鬟,周姑娘怀着孕本就脾气变坏一些,等丈夫回来时候就扭着丈夫大闹。
秦夫人知道了再忍不住骂了周姑娘几句,周姑娘受不得这个气,竟然早产,等周夫人知道消息时候,眼睁睁看着女儿早产生下儿子死在自己面前。
周夫人哭死过去,醒来就叫过贴身服侍的丫鬟问清缘由,登时大怒,要把周姑娘收拾回家,说死也不葬在秦家。这样的举动秦家怎么肯依,先是好言相劝,再是彼此恼怒,你说我教子不严,我说你纵女无方。
闹了个天翻地覆,当时的何太师亲自出面调停才让两家暂停争执,本以为事情熄了,谁知周姑娘的二哥听说,带着人到院把秦三公子痛责一顿,说他身为丈夫护不住妻子,算是个什么男人?周家打了人就扬长而去,秦家知道消息时候,秦三公子已只剩下一口气了,寻医求治后虽活了过来,人却已经瘫在床上连行动都不能够。
还是何太师出来调停,说既然周家死了一个女儿,这秦家瘫了个儿子也只能算双方各不相让,以后这件事就抹过,休要再提。秦秋再心疼儿子既被人以势压住,也只得偃旗息鼓。
陈枚知道了详细,眉皱的更紧,摇头道:“这么件事,也难说谁家对错,公报私仇未免有些过了。”清瑜伸手把他的眉展开些:“不管怎么说,周远将军都是根钉子,秦家只能算顺势而为。”
陈枚嗯了一声:“这我知道,明日早朝我就发诏,寻找周家剩下的人。”接着陈枚又道:“还有件事也该办了,按理,该封皇后父母的,我知道你有心结,但怎么说他也是你爹,不封他的话,全天下都在看着。”
王氏的父母已经得到追封,王氏族人也得到妥当安排,清瑜知道这件事迟早要来,低头不语。陈枚扶住她的肩膀:“其实这件事也很简单,给岳父一个虚衔并无实职,至于林氏……”
清瑜已经抬头打断他:“要封就封我娘,林氏就由她去。”当时不是说名分已定无法更改吗?那么现在就改个看看。
朝堂
陈枚了然地笑笑,拍一下妻子的手,清瑜把头埋在丈夫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实在没法子,大臣们说于理不合的话,那只有两个都不封了。”林氏受过旧朝诰封,在外人眼里,她就是清瑜的嫡母。不册封林氏,只追封楚氏的话,必会引起有些大臣的反对。
陈枚抚一下妻子的后背以示安慰:“这种风气也该刹一刹了,说什么榜下捉婿,才子佳人,不过是世家笼络士子的说法。天下这样的女子,不光是你娘一人,这样的儿女更多。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本就该被……”
陈枚住口不说,清瑜叹气,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亲爹?感觉到清瑜情绪的低落,陈枚低头看着她:“他终究是你爹,久拖不封也不是法子。到时还岳母公道就是。再说,”陈枚顿了顿:“还有你舅舅呢。”
是啊,还有楚家,清瑜抬头笑了:“二舅到现在都没娶媳妇,还不知道他要寻个什么样的人做舅母呢。”谈起这些家事,陈枚轻松多了:“这事我做外甥女婿的不好问,等你有空问问。”
清瑜从他怀里出来:“不光有这些,还有翊儿要娶媳妇,还有淑儿,算起来孝早满了,只是又遇到你起兵,再到现在,嫁公主和原来嫁女儿不一样。等淑儿出嫁了,漫儿也该挑驸马了,然后就是煊儿。哎呀,这些事情轮着下来,算起来再过一些年我们就做祖父祖母了。”这样的絮叨让陈枚很受用,他把手往脑后一枕:“凌儿早生了孩子,你啊,是早做了外祖母了。”
清瑜伸手敲丈夫一下:“你敢嫌我老吗?”陈枚很认真地摇头:“不老不老,我比你大那么多,你该嫌我老才是。”清瑜瞟他一眼笑了:“别说你老,这宫里宫外多少女子可都盯着你,希图得到你的宠幸呢。”
陈枚的眉挑起:“吃醋了?好吧,我不让你这醋白吃,明儿啊,我就下诏,择妙龄女子入宫充实宫苑。”清瑜伸手往他肋下狠狠掐了几下:“你敢。”陈枚顺势抱住她:“不敢了不敢了,臣听从娘娘的话就是。”
笑声传到殿外,服侍的宫女们互看一眼,帝后这样恩爱在皇宫里面真是十分稀奇。过了会儿有人轻声开口:“听说已经在列出宫宫女的名单了,姊姊你想出去吗?”被问到的宫女有些年长,转头看了问话的人一眼,把手伸出来:“出宫做什么呢?我在宫里快二十年,除了宫里的事并不知道宫外的事。爹娘家乡都不知道在何处了。宫中再寂寞也能有口饭吃。”
问话那个宫女轻叹了一声,接着缓缓道:“可我要出去的,我进宫不过五年,今年也才十五,娘还在家乡等着我。就算宫外再苦,也好过宫中的寂寞。”已有人做出噤声的手势,方才的谈话似乎从来没发生过,宫里宫外是两个世界,曾经想离开这座宫殿的人,真要到了离开这座宫殿的时候却发现来路迷茫,已找不到归处。
次日早朝,陈枚颁下寻找周家后人的诏,虽有人想再度反对,但在秦秋暗示下还是没有继续开口。接着就是封清瑜的父母,封宋桐众人是知道的,当听到要封的是楚氏而非林氏的时候,众臣面上大惊。
礼部尚石熙出来道:“陛下追封皇后生母也属平常,但林氏乃皇后嫡母,按礼该先封嫡母后追封生母。天下怎有只封生母而不封嫡母的道理?”陈枚微微颌首:“石卿掌礼部,果然对礼节极明白。”接着陈枚话锋一转:“只是石卿难道不知道,楚氏不仅是皇后生母,更是当年的原配,天下之礼当是先封原配。”
石熙面色有些变化:“可是陛下,众人都知道……”陈枚已经抬起一支手:“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本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这么些年来,京城流行榜下捉婿,捉来女婿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妻子,就以势相诱让人休妻,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原配,抹杀曾经的原配存在。我知道你们也会说名分早定,此时再改难免不妥。可是众卿只会想到自己这边的益处,却忘了那被休弃的妻子和孩子。朕为天下主,自当正人伦清风气。今日只追封楚氏而不封林氏,正是要告知天下人,为荣华富贵抛妻弃子定会受人侧目。”
朝上鸦雀无声,宋桐原本得意的面色已经全都消失,双手也都抖起来,已经能感到有数道眼神落在身上,那些眼里自然少不了鄙视。
陈枚扫一眼群臣才对石熙道:“石卿,你掌礼部,朕今日就问一声你,正本清源之举,可不可行?”石熙此时已经明白陈枚的用意,眼往曾做过这些事的人身上扫了一眼才躬身道:“陛下行此举,是告诫天下人,糟糠之妻不可弃、贫贱之儿不可抛。这样的举动自然是极可行的。”
宋桐已经快站不住了,脸上如同被人打了数个耳光一样红,陈枚听到石熙这话才点头:“朕要的就是这句,既如此,此事就交由礼部酌办。”石熙再次行礼接旨。
退朝之后自然有人恭喜宋桐得到爵位,宋桐此时连笑都笑不出来,勉强说了几句就坐上马车离去。秦秋看着宋桐离去,唇边带上一丝笑容,这样一个皇后之父,也不过是装点门面用的。
身后已经有人招呼秦秋:“秦相,今日散朝散的早,在下家里有藏了三年的美酒,还来了一个江南厨子,还请秦相给个薄面,去在下家里坐着喝两杯。”秦秋见说话的是工部侍郎刘藻,笑着还礼:“你这些日子不是忙着起造公主府,怎么今日还有空?”
刘藻摇头笑了笑就对秦秋道:“方才陛下在朝上说的那两句,倒让我心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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