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皇后 作者:秋李子(晋江vip2012-08-01完结)
呢还是当媳妇?要再大些,那就只有寻二嫁的,可是这样一来只怕你不高兴。算来算去,褚尚仪这样的是最好的。”
家世清白又没嫁过,褚女官的确是很适合嫁到楚家,看着楚二舅的神情,清瑜又笑了:“舅舅,我知道,不过成亲这种事情总要两厢情愿,您先在这等着,我让人把褚尚仪请来,问问她可愿意。”
听到这句楚二舅的神色这才重新恢复正常:“那成,我去外面等着,你去问吧,要快些问。”清瑜瞧一眼众宫女,纵然这些宫女都受过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训练,此时面色也有些绷不住,清瑜让人把楚二舅带出去这才让人去请褚女官。
褚女官在宫中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听到清瑜传唤时候心竟然跳快一下,那位楚二舅此时虽然算得上极贵,但正经论起来,二十年前还是乡下种田的,从龙之后也不过以军功得位。休说褚女官这些年从没想过嫁人,就算要嫁人也从没想过嫁这么一个人。
看见褚女官只是皱眉不说话,来请她的宫女唤了声:“褚尚仪,走吧,娘娘还在等着呢。”褚女官应了声往外迈了一步突然道:“若娘娘真的下诏要我嫁给楚将军,我……”宫女和褚女官也已很熟,听到她突然说出这句皱了半天的眉才道:“尚仪,一入宫门似我等已经不由己身,即便如尚仪等人,也要仰仗娘娘。您若回绝是可以的,只是惹恼了娘娘的话,到时尚仪在宫中定不能再似从前。”
褚女官的眉也蹙起,跟着宫女往昭阳殿来,此时已经是三月天气,京城上方有柳絮飞扬,太液池边的柳树早已抽出青青枝条。再往前遇到一队宫女,这些宫女都是被列在出宫名单上的,被遣出宫也不是同一日,而是根据在哪个殿做事和地位来安排哪天出宫。看见褚女官,宫女们停下行礼。
看着宫女中有几个已经白了头,褚女官再看向那青青杨柳,算起来自己进宫时候也是这么一个春日,转眼已经过去十五年。十五年,当初的豆蔻少女已经消失,剩下的是个进退得宜不差分毫的女官,当日进宫就没想到出宫,而今日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宫女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她,这些日子众人也知道清瑜和宋家称不上亲厚,不然也不会有不封林氏这种事情出现,而对楚家清瑜明显更偏向些,若褚女官真嫁了楚二舅,身份地位和现在就全不一样,此时让清瑜稍等一会儿又怕什么呢?
走的再慢也看见了昭阳殿,进殿之前褚女官回头一看,能看见楚二舅从偏殿那里探出个脑袋在看,看见褚女官回头,楚二舅的脑袋立即缩回去。这举动让褚女官的眼微微垂下,接着迈进殿内。
清瑜一点都没有久等的不悦,而是笑着道:“褚尚仪请坐,今日寻褚尚仪来,为的是一件家事。”褚女官的眼这才抬起,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唇边,不知怎么楚二舅那个飞快缩回去的脑袋会突然浮现在眼前,褚女官把心中由此而起的诧异压下,轻声道:“公主出降礼仪繁琐,臣身为尚仪自然不敢有失,若有别事还请娘娘过后再说。”
这不是不许也不是肯定,清瑜哦了一声并没催促,过会儿方道:“婚姻必要两情相悦,你若不肯我也不会强迫。”褚女官起身行礼:“臣多谢娘娘体谅下情,只是……”说着褚女官看见清瑜的眼把后面的话咽下:“臣先告退。”
清瑜坐在那儿瞧着褚女官退下去,给自己找个好舅母,这事还真有些难办,楚二舅的声音已经又响起了:“这个,她不肯吗?不过也是,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又没读过多少,她不愿意也很平常。”
清瑜抬头看向楚二舅,楚二舅虽然极力说不在意,但脸上还是露出失望神色。清瑜轻轻咳嗽一声才道:“舅舅,方才褚尚仪并没完全回绝,只是说这几日要忙纯淑的婚事,礼仪繁琐她不能出错,所以隔几天再说。”
楚二舅又叹了一声,清瑜瞟他一眼:“舅舅,淑儿怎么说也是您外甥孙女,现在要出嫁,你也要预备礼物,怎么,给我寻不到舅母就连礼物都不肯预备了?”楚二舅回神过来直接伸手就往怀里摸:“我早准备好了,不对,放在家里了,等下次进宫时拿进来,我就先走。”说着楚二舅站起身也不说告辞就往外走,此时清瑜当然不会追究他的失礼,只让宫女送他出去。
既然褚女官没有明确拒绝,也只有继续等待,现在对清瑜来说最大的事是纯淑出嫁,公主府已预备好了,纯淑的婆家也进了京,钦天监已选好了吉日,只等吉日一到,驸马进宫娶亲。
清瑜把纯淑出嫁的仪式都放到陈枚面前:“我知道你最近前朝事很忙,可是再忙这嫁女儿你也得出来。”陈枚接过瞧了:“哎,怎么比起凌儿出嫁繁琐多了。”清瑜弯腰给丈夫把靴子换掉:“这已经是我和褚赵两位尚仪所想出来最简单的公主出降礼仪了。听说当日永宁公主下降四叔时候,那礼仪更是繁琐无边。”
永宁公主就是嫁给陈枫的那位前朝公主,陈枫离开京城再到凉州起兵这些日子,永宁公主虽没受到多少冲击,日子却没有原先过的好。等陈枚进了京,永宁公主和陈枫见了面,夫妻虽团聚但地位却有了天壤之别。
此后新朝建立,公主虽没被褫夺封号,但陈枫却从旧朝驸马变成新朝的襄王,这位公主也成为襄王妃,但这位公主一直称病,连襄王妃的册封都是草草了事,更没进过宫。听到清瑜提起这位公主,陈枚微微迟疑一下才道:“四弟在外面征战,你是做大嫂的,公主就算不进宫,你也该让人多去关心一下才是。”
清瑜伸手给丈夫捏着肩膀:“这个我自然知道,怎么现在和我说话也要我跪下说妾遵旨吗?”陈枚握住妻子的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把脑袋埋在清瑜肩窝:“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这些日子好累,这朝中之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
清瑜摸摸丈夫的发:“我知道,但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陈枚抬头用手抹一把脸:“是啊,没回头路了,剑南那边现在是拥幼主,何昭仪称太后,口口声声要恢复旧朝。不知道安乐侯晓得自己被完全忽视,心里会怎么想?”
安乐侯在离京五百里的地方住,虽被称奉养其实更多的像软禁,陪在他身边的只有那位当日被废的前贵妃王氏。新朝立,王氏做为贞嘉皇后的堂妹,本可以离开安乐侯回到母家另嫁的,但王氏没有选择另嫁而是跟随安乐侯去了住之地。顺安皇后住在宫内虽衣食无缺,可母子分离再加心情不好日子怎会过的好?
清瑜把下巴放在丈夫肩上:“既无法回头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子修,你我……”听到妻子喊出很少喊出的自己的字,陈枚拍拍妻子的后背:“等煊儿长大,我就把皇位给他,那时你我就可忘记这些沉甸甸的责任,一起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话只是安慰,清瑜还是点头:“当然好,到时别忘了带上樾妹妹,她嚷嚷着去江南已经很久了。”陈枚脸上露出笑容,仿佛能看到夫妻携手共游天下的情形,宫女急促的声音打断这种平静:“陛下,有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陈枚已经跳起来,连身上的衣衫掉地都顾不上拾。清瑜忙追出去给他把衣衫披好陈枚就上了肩舆往外行去。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是从凉州来的还是剑南方向?甚至,是幽州?清瑜的眉头皱的很紧,看着丈夫远去的身影,宫女上前道:“娘娘,外面风大,还是进殿去吧。”清瑜应了却没转身,宫女不敢催促,过了会儿才听到清瑜道:“做皇后,日子真是不会太平静。”宫女不解,清瑜已转身大踏步走进殿内,不管是哪边来的军报,先忙着嫁女儿才要紧。
清瑜的脚步刚踏进殿,就有宫女进来:“娘娘,前边来了消息,余驸马在阵前,”说着宫女看一眼清瑜的神色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殁了。”
亲征
殁了?清瑜的身子晃了下,宫女忙上前扶了一下,清瑜把宫女的胳膊抓的很紧:“你再说一遍。”宫女有些害怕,但还是道:“军报上说,余驸马殁在阵前。”清瑜缓缓地把手放开,余达翰憨厚的笑容似乎又在眼前,还有陈樾答应余达翰求婚时面上的娇羞。
还有胖胖的炀儿,他比纯淼就大那么几个月,现在他没有爹了。清瑜长出一口气,宫女们并不敢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等候。天色渐渐黑了,宫女们点上灯,清瑜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做,茫然地坐在那里。
余达翰虽说只是小姑子的丈夫,但在凉州这十几年,彼此之间情谊极深,清瑜过了很久才想开口,抬头看见赵女官已等在那里。是了,余达翰去世,宫中该致以哀悼的,提到这个,清瑜就觉得心里十分疼:“淑儿的婚事要往后退,还有煊儿他们也要服丧。”
已嫁姑姑去世,按制该有九个月的大功,可是对姑父没有这个要求,更何况陈煊是太子。赵女官惊讶抬头,清瑜摸一下脸,摸到一手湿漉漉的,感觉到自己喉咙有些疼,清瑜的声音都已有些嘶哑:“余驸马对陛下来说,不仅是一个妹夫,其中情谊更似兄弟,虽说姑父去世内侄没有丧期,但陛下……”
说到这清瑜感到说不下去,赵女官在这宫中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就躬身道:“是,臣明白了,臣这就下去安排。”宫女们已经不待清瑜吩咐就把一些东西收起来,清瑜坐在那看着她们的动作,不知道陈樾会何等伤心,要不要把她接回京城来?
重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清瑜并没起身相迎只是看着丈夫,陈枚面上满是疲惫和悲伤。余达翰很小的时候就被鱼恩收养,在凉州长大的他对陈枚来说,就像是另一个弟弟,能够把妹妹嫁给他陈枚也很高兴,看着他们夫妻恩爱,陈枚更是高兴。
可是现在,那冷冰冰的战报上的几行字就宣告了那桩美好婚姻的终结。踉跄坐在妻子身边,陈枚已经说不出话了,清瑜伸手握住他的手:“我已经让煊儿为余叔叔服丧,淑儿的婚事也往后推了一个月。”
陈枚反握住妻子的手:“余兄弟的灵柩,原本该回京来安葬的,但我觉得樾妹妹一定不会肯,我只有,只有……”陈枚声音抖的说不下去,清瑜把他的手紧紧握住不让他再说下去,终于陈枚埋在清瑜肩窝里的头发出一声底泣。
陈节度使去世时候,陈枚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凉州的局势,况且陈节度使年纪已大。小陈将军死在箭下,陈枚当时心中除了难过更多的是对朝廷的失望。只有余达翰,这个在自己登基之后死在阵前的妹夫,让陈枚觉得,即便是九五之尊,也不能掌控一切。
清瑜轻轻地拍着陈枚的后背,宫女们已经全都退下,偌大一个殿内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或许是有些累了,清瑜把头和丈夫的头靠在一起。皇权也好,别的什么都好,都无法再让他们分开。
次日早朝,陈枚命礼部拟旨,亲谥余达翰为忠武,又下令太子陈煊服九个月的大功,余达翰下葬之日京城停止宴饮一日,缀朝三日以示哀悼。
身为礼部尚的石熙已经听的额头满是汗,顾不得许多就道:“陛下,臣深知您对余驸马殁于阵前十分哀伤,可是太子为之服丧并不合礼制,哀荣过重,并不是人臣可受。”陈枚抬眼看着下面的群臣,沉声道:“余驸马虽名为朕的妹夫,其中情义却如同朕的兄弟,朕为体制所关,不能为其服丧,太子身为人子,代父尽劳是本等。况且,”
陈枚的手在宝座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朕的兄弟们,已经越来越少了。”声音虽不高,却传遍殿内,跟随陈枚起兵的那些人面上不由有喜色蔓延,而秦秋等人却微微皱眉。
虽则新朝建立之后,陈枚为了安抚旧朝世家们的心并没大封跟随自己起兵的将士,可是军权是牢牢握在这些将士身上,中间的平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破。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石熙没有再反对而是遵旨。余达翰死于党夏人的大举进攻中,党夏以三十万大军进攻凉州,虽边境没失,但边境守军折损已经大半,派兵增援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
但派谁去,要怎么对待党夏又成了一个问题,秦秋想了想才开口道:“臣以为,此时剑南未平,党夏人以大军压境的原因所在,不外就是想多在这边讨些好处,若适当答应他们,他们必会撤军。”
秦秋这话自然有人赞同,宋渊已经开口:“秦相这主意虽好,但前朝对党夏不也经常封赏,结果不外就是党夏人胃口越来越大,对边境骚扰更多。直到高祖陛下镇守凉州,很打了几仗才把党夏牢牢挡于边境之外,臣以为,虽则剑南不稳,但就该趁党夏以为我们必会妥协之时派兵增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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