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纱





  是公司里男性同事的梦中情人,
  可他觉得她比较像EQ有问题的花痴耶,
  第一次见面她捉着他说是她的旧情人,
  后来再相见,她这当下属的有够没礼貌,
  偷溜进他办公室控诉他怎么可以忘了她?!
  她明明长得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却被猪母附身似,
  人家是吃到饱,她是吃到吐,
  嚷着要恢复成胖妹的圆球身,
  因为失忆前的他喜欢她这种份量,
  最恐怖的传说是,她曾闹过自杀,
  老天,他过去挑女人的品味还真独特……
楔子 
                  
                  她的手腕上总是习惯性的系著一条黄色的纱巾,不管季节更替、天气晴雨都没改变过。
                  曾有人问她怎会有这个习惯,她总是但笑不语,只不过眼底却藏不住一抹淡淡的哀愁。
                  没有人看过她开怀大笑,至少她现在的同事、邻居、朋友就没人见过,她总是温温文文的,没有欲望也没有野心,平静的过着每一天。
                  对所有人来说,她就像是个解不开的谜团,使人著迷甚至深陷其中,却永远触不到真实的她。
                  如果要人描述她,总超离不了冷静、平静、安静这三个形容词,虽令人疑惑不解,但她本人却不以为意,并且以为自已会这样度过一生,直到有一天,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眼前……
                  第1章
                  
                  窗外明亮的光线唤醒了床上熟睡的玉人儿,她睁开眼,习惯性的将手伸到床头柜上将闹钟拿到眼前。
                  七点五十分……
                  倪笋缇微微愣了一下,心想着怎么她之前完全没听到闹钟响的声音呢?大概跟她在作梦有关吧,她忍不住的忖度着。
                  她又梦到小时候的事了,所以才会下意识的不愿醒来,拒绝去听那打断她美梦的闹铃声,不过这么一来,她今天是肯定要迟到了。
                  起身下床,她不慌不忙的打理着自己,洗脸刷牙七分钟,脸部基础保养与化妆十三分钟,换衣服要五分钟,简单弄个三明治带到公司当早餐再花个五分钟,合计三十分钟後,她走出自家大门。
                  从家里坐公车大概二十分钟可到达公司,从公车站走上楼打卡大概需要五到七分钟的时间,这样合计下来,她若早些出门的话,一定能够赶上八点半前到,但是倪笋缇并不是那种人——不,正确来说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後,她就不再是那个倪笋缇了,不再是自己。
                  不再是自己?
                  可她明明就是倪笋缇不是吗?既没遭遇什么灵魂交换、被鬼附身,或被外星人掳去重新改造这类光怪陆离之事,她的灵魂、她的身体、她的脑袋始终如一,怎么会说她不再是自己呢?
                  难不成她遭遇过什么恐怖威胁,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被迫而不是出於自愿的?
                  其实在她的生活圈里,除了她自己知道她变得不一样了,周遭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会觉得她变了。
                  事实上,有些比较无聊的人还在打赌她会不会变、何时会变?而答案从—年、两年、三年、十年,甚至於—辈子都有人赌,绝大多数人还都是将赌注押在一辈子这个选项上。
                  她进入这家公司已经满五年了,不管是她不愠不火的脾气或者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态度都始终如—,就跟她习惯绑在手腕上的黄纱巾—样,从不换个颜色,大夥自然会选—辈子这个答案。
                  走进公司大门已是八点五十五分,倪笋缇仍是不疾不徐的打卡。
                  「咦,倪笋缇你才刚来呀?」同事甲讶然问道,
                  「嗯。」她嘴唇轻扯的对他点了个头。
                  「怎么,路上塞车吗?」
                  「不,是我自己睡过头了。」
                  对方微愣了一下。「你的样子实在是一点也不像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的人。」
                  她不解的看著他。
                  「没事。」他摇头说:「好了,你快把私人物品拿到办公桌上吧,剩下到三分钟了,九点要开会,全部的人都必须到齐,听说有重要大事要宣布。」
                  倪笋缇闻言脸上表情仍是平平静静的,一点好奇都没有。她朝他点了点头,走到自己位子上去,放好私人物品之後又转身走向会议室。
                  她一点也不好奇上头有什么重要大事要宣布,对她而言,不管大事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即使公司突然宣告要裁员,而裁员名单上正好有她也一样,她顶多再找一份可以养活自己,不会让马莎修女替她担心的工作就够了,至於其他,她什么也不在意。
                  「倪笋缇,这里。」一见到好友出现在会议室入口处,王巧莲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举高手朝她叫道。
                  她转头看见她,接着毫不犹豫的走向她。
                  「你今天怎么迟到了?」不等她坐进自己为她预留的位子上,王巧莲关心的问道。
                  「睡过头了。」倪笋缇坐好之後,才平静的回答她的问题。
                  王巧莲先是缓慢地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回到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即使睡过头了,你起床後仍慢条斯理的花了三十分钟才出门对吗?」
                  她没有应声,脸上表情也没变,但是王巧莲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她猜得百分之两百正确,因为同事五年,她从未见过倪笋缇曾为什么事或什么人而改变她不愠不火、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的处事态度。
                  虽然大家都认为她是倪笋缇在公司里最要好的朋友,但是老实说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喜好、她的兴趣,她假日下上班时都在做些什么……说真的,她这个好朋友做得还真是汗颜哩。
                  「倪笋缇,我真的很好奇这世上有什么事可以让你变脸的?」她叹息的说。她仍然没有应声。
                  「倪笋缇,你哭过吗?」工巧莲看着她—会儿,终於忍不住的将一直积压在她心里好久的问题问出来。
                  倪笋缇微愣了一下,眼神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好遥远,但那也只有一瞬间的时间而已,
                  「当然,这世上谁没哭过呢?」她平静的回答?
                  「我所谓的哭指的可不是你出生时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喔。OK,我直接问好了,你上回哭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怔怔的看著她,没有马上回答。
                  上回哭是什么时候?
                  那真的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她自己都快记不起来了。噢,其实并不是记不起来,而是她压根儿就不想去记,甚至还拼命的想将它忘记。可惜结果却讽刺的印证了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她努力的想在最短时间内忘记那一切,也拼命了七年,但至今她仍清楚的记得当时哭泣的感觉,那种绝望、哀伤,想死却又死不去的感觉,她甚至於还觊觎泪水能带走她全身的水份,让她乾涸而亡,虽然这想法既天真又愚蠢,但是却是那时的她唯一的心愿。
                  「这个问题没那么难,要让你想这么久吧?」王巧莲等不及的开口道。
                  倪笋缇看了她一眼,终於回答,「七年多前。」
                  「什么?」她瞠目结舌的大叫,引来一些同事侧目。
                  不过这些好奇的目光并没有在她们俩身上停留多久,因为下一秒钟总经理已踏入会议室门内,顿时,原本人声鼎沸的会议室内变得鸦雀无声,人人都翘首、屏息的等待著所谓的重要大事宣布,只有一脸平静的倪笋缇例外。
                  从头都尾,她都维持著波澜不兴的表情听著。
                  原来下个星期将会空降一位副总到公司来,而总经理将在—个月后转调美国。
                  此预告一出,会议室内响起了—阵窃窃私语,大夥忍不住的与身旁的人讨论起这件最新消息,只有倪笋缇始终维持着同样一个表情与姿势,平静得犹如老僧入定般的,周遭发生任何事都影响不到她。
                  这就是众人眼中的她,像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泊一样,表面平静幽美,内心却深沉得让人完全见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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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奇下星期空降下来的副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会不会很难缠?」午休时间,与倪笋缇结伴同行出外觅食的王巧莲有感而发的叹道。
                  自从早上的临时会议之後,办公室里里外外都弥漫著一股低气压,大家都担心这新任主管会是个难缠的家伙,所以爱摸鱼的人变得胆战心惊,悠闲惯的人也紧绷了起来,就连平时安份守己的人都免不了紧张的整理起自己的桌面,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新任主管看不顺眼,那就惨死了。
                  不过就像大家所预料的一样,倪笋缇始终都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一点也不担心。
                  「倪笋缇,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担心吗?」见她没说话,王巧莲转头问道。
                  她摇了摇头。「他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好奇或担心而改变成我们所希望的模样,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担心呢?而且,他下星期就会出现,到时候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自然就知道了。」
                  她头头是道的一番话,差点没气死王巧莲。
                  「算了,我早该想到你会这样回答我了,我真是吃饱太闲,才会明知故问。」
                  「我们还没吃饭。」倪笋缇提醒她说。
                  王巧莲忍不住瞪向地,对她翻了个大白眼。
                  「有时候我真的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把你给掐死。」
                  倪笋缇微微的轻扯了下唇办,「你之前说的那间好吃到不行的简餐店,到底到了没?我怕再住下走,待会儿会赶不回去上班。」
                  「嘿,原来你还有害怕的事哪!」王巧莲揶揄她道。
                  倪笋缇仍是那副轻扯唇办的表情,温温文文的,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揶揄。
                  「我们还要走多久才会到?」她问。
                  「不用再走了,就是眼前这间店。」王巧莲无力的说,她真是败给她的冷静了。
                  两人一起走进去,店内几乎客满了。小本经营的简餐店内并无带位的服务生,她们只好自己寻找座位。
                  举目在店内梭巡著,王巧莲眼尖的看见在走廊最後头、接近厨房的地方有张空桌子,她兴奋的伸手去拉倪笋缇。
                  「那里有位子。」她叫道,同时迅速的拉著倪笋缇要住那个方向冲去,怎知她却一动也不动的,好像双脚在地板上生了根一样。
                  「怎么了?」她愕然的转头问道,却在乍见她的表情时被吓傻了眼。
                  这是倪笋缇吗?那个总是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始终温温文文、好像一点脾气、一点感觉神经都没有的倪笋缇吗?
                  瞧瞧现在的她,双目圆瞠,一脸满是惊恐、惊愕又掺杂了惊喜,最夸张的是,她的眼眶竟溢满了泪水,只要轻轻地一眨,那眼泪绝对会双管齐下。
                  瞧她此刻含著泪目不转晴的凝视著固定的一方,她在看什么?或者该说她在看谁?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王巧莲忍不住好奇的随她目光的方向望去,可惜座无虚席的店内让她无从确定她目光的焦点在哪里。
                  「倪笋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她关心的问。
                  倪笋缇没有回答她,事实上她根本就没听见她说的话,也忘了她的存在,现在她不管是眼里、心里、脑子里,全都塞满了那个人的身影,那个正站在柜台前结帐的男人的身影。
                  他——
                  「阿杰!」她倏然大叫,激动的飞奔向他,没注意到一旁王巧莲瞠目结舌,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