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





  “她的父母会怎么想呢?”
  在第二次约会时我开始觉得这是一场冒险。那时我的胆子开始大了,知道了在这样的大旅店里人们顾本上去多管别人的闲事。
  何况棧ㄖ皇乔胛页苑梗阄伊奶欤敛幌缘昧碛衅笸迹晕乙埠芊判摹?br />   我觉得自己的心情完全不同于往日。这是一种完全新鲜的体会。
  大概当电影明星的人也是陷入了这种快感而不能自拔,所以欲罢不能吧?!
  自己变了以后,就会觉得周围的世界也变了。我只不过穿上了一双高跟鞋,就觉得刚才走过的门口大厅也好像完全换了一个地方。
  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他们或者在谈话,或者在等人。我找了一个空位于,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坐下了。
  我心情舒畅,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大人——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
  这事具有意料不到的诱惑……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七时。
  时间还早哩。我悠然自得地眺望大厅。放松一下自己。
  我在干什么呢?我将在这里等候棧ǎ邮芩难肴コ苑埂N医崆闾告付福乙不岽蠓⒁槁邸?br />   然后我们会换一个地方——有时是到大人们常去的夜总会,有时又到年青人狂歌乱舞的“的土高”舞厅。
  但是他对时间掌握得很好。这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也许他悄悄地看了钟表吧。他会催促我说:
  “该回去了。”
  于是我回到旅店去,拿出寄存的纸包,换过衣服。接着,棧ㄋ臀业降靥嫡尽?br />   我回到家里,虽然有点害怕,但是偷眼看看钟,时间离十时还差一点。
  这样的“约会模式”已经接连好几次了。
  我究竟在干什么呀?——我发觉自己对自己的解释已经成了一种借口了。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这毕竟是事实——我和棧ㄓ幕岵⑶乙源宋帧?br />   这是一种对外保密的乐趣,所以它更加具有诱惑力。
  虽然这些由会并不具有邦子所说的那种危险,但在另外一种意义上它们却是“危险”的。因为我已经“闯入”了大人的世界。
  非法闯入——对!就是这样。在幽会中,有时我会喝酒,有时还会抽烟。不过抽烟会呛得咳嗽,眼泪直流。
  但不管怎样,这里面的乐趣都是十七岁的世界里所没有的。
  这是一种危险的诱惑,把我深深吸引住了。它像毒品一样具有一种令人难忘的诱惑力,一种令人一发不可收拾的诱惑力。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和他约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我的行为被妈妈知道了,又将会有什么结果呢?
  对!我一定要和棧ê煤锰敢淮巍?br />   我感到他是一个诚心诚意的男人,如果我和他提出妈妈的问题,他会认真听取的。
  我不能再拖下去了。为了我一家,请他和妈妈分手。
  虽然我不知道棧ɑ嵩跹卮穑冶匦胩岢隼刺浮?br />   可是每当我和他见面时,便又禁不住对自己说道。
  “下次再谈吧。下次一定……”
  奇怪啊!
  时间已将近八时了。出了什么事?当然棧ê苊Γ郧耙苍谠蓟崾背俚焦侨绻蚴旅Χ俚剑欢ɑ崾孪雀嫠呶业摹5墙裉烊疵挥型ㄖ?br />   也可能平安无事吧。大概他刚要出门便来了客人,或许路上交通堵塞……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可是,我无所事事地空等一个小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敢稍懈地逐个辨认在大厅里出入的人。累得眼睛也睁不开了。虽然我不想睡觉,但还是闭目养神。还在这时,我觉得有人站在我面前。
  “啊,是你呀!”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棧ǎ霸趺凑庋侔。俊?br />   “刚好有点事。”他满不在乎地答道,“我们走吧。”
  “好的。”
  不知怎的,他今天的样子和往常不一样。
  他没有微笑而是急急忙忙地走出大厅。我只好快步跟上。
  大门口停着一辆轿车,是进口的外国车。我对汽车是外行,不过它显然是时髦的流线型赛车。
  “上车吧!”
  他粗鲁地说道。
  我一上了汽车,他便立即开动而去。
  “上哪儿去呀?”
  我笑道。尽量使自己的态度和蔼亲切些。但是他一声不吭,眼望前方。
  他的侧脸显得很生硬。好像发脾气似的。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他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总之,他今天的样子和平日截然不同。
  汽车驶进了高速公路。我无法猜到他要到什么地方去。
  气氛十分沉闷,使我无法开腔。
  我们逐渐驶离了市中心,公路上的汽车少了,我们的汽车也不断加速前进。现在的时速至少也超过了一百公里。
  我猜想: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和妈妈是母女关系呢?他是不是因此生气呢?
  汽车的时速已经超过一百一十公里,接着又提高到一百二十公里、一百三十公里……速度计不断跳动着往上蹿。
  虽然这是高速公路。但是我们的汽车走得比其他任何汽车都快。我们不断地超越其他车辆前进。
  “我说……”我终于禁不住开腔了,“这样可危险哩。开慢一点怎么样?”
  棧挥谢卮稹K皇墙粑辗较蚺蹋倍⒆徘胺健2唬成舷允境鲆桓痹购薜呐荨?br />   车速继续加大。现在已达到时速一百五十公里了!
  当然他的驾驶也很高明。不过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是吗?那么我大出风头啦。”
  “你别神气!”
  我们两人都笑了。
  等到妈妈进来的时候,我们两人都默不作声——一心只顾看杂志。
  但是我从他的侧脸的表情可以猜想到他规在的愤懑和我无关。这显然是他自己出了问题,或许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
  他经常告诉我说他自己树敌甚多。他曾经开玩笑地说过他周围的人全是敌人。
  有时候对面开来一辆汽车,它的车头灯照亮了棧ǖ牧撑印N以谀且簧炼牧凉庵校铱吹搅艘徽挪园椎拇游醇难侠鞯牧橙荨?br />   我认为他是在逃避,逃避那个使他不愉快的地方,走得远远的,所以才把车子开得这样快。
  我想问他要到哪里去,但是欲言又止。因为他不会回答我的。
  我只有默默无言地望着前方。因为开车的不是我呀!
  车子继续以时速一百七十至一百八十公里猛冲。虽然公路上车辆稀少。但我们实际上只走了半个小时。现在时间是八时半。
  公路上白色的车道分隔线时而在左边,时而转到右边,在我们脚底下向后飞驰。我一筹莫展只好紧紧捏住两拳,正襟危坐。
  不久,汽车突然减速了。它好像从恶梦里醒来似的,缓慢前行,然后靠向路旁,进入临时停车道,停下来了。
  我还在惊魂不定地喘息——刚才高速行车的余悸末消。
  马达停下来了,只有棧ㄈ栽诖罂诖F渌翟谖颐巧肀叻沙鄱?br />   “对不起!”
  棧ㄒ幻娲⒁幻嫠档馈?br />   “我还要命哩!”
  我答道。我的声音好像有点发抖。
  “我感到心慌意乱。今天这个日子在我的脑子里永远没法抹掉。”
  “今天的情况很严重吧?”
  “唔……很严重。”
  “可是我……到这么远的地方……”
  我说道,眼睛望着棧ā?br />   他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我。这是从未有过的。
  “怎么样?到汽车旅馆去吧?我……”
  他欲语又止。
  他用胳膊抱住我的肩膀。我大吃一惊。接着的一瞬间。我已经被他的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脸向我贴近。
  “放开我!”
  我想把他推开,但是办不到。
  “放开我!我不!你住手……”
  我第一次感到男人的力气是如此可怕。虽然我拼命挣扎,但是毫无结果。
  “你干什么哟?我不干……”
  我拼命地企图挣脱他的双臂。
  “你不是……不是答应过不干这样的事吗?……放开我!”
  棧ㄒ谎圆环ⅲ皇怯糜辛Φ乃劢艚舯ё∑疵踉奈摇U庋褪刮腋痈械娇植馈?br />   危险啊!邦子曾经这样地警告过我的。
  但是当时我把它当作耳边风。我认为那只不过是电视里的镜头。只要改变一下播放频道,一切就会结束的。事情就是这样简单……
  我在拼命挣扎当中,不知不觉碰到了刹车的把手。刹车被解除了,车子开始缓缓滑行。
  棧ù蟪砸痪K趴胰ピ俅紊渤怠3底佑滞A讼吕础N页没昧Π褩|川推开。
  接着我用手摸索车门。门锁打开了,我推开车门,摇摇晃晃地跳到外面去。
  “危险!”
  棧ǜ呱暗馈?br />   我忘记了这是在高速公路上,而且这是进口的外国车,它的方向盘在左边,我是坐在右边的助手座位上。结果我跳出到车子外面的右边去了,也就是在高速公路的正中央。
  我刹那间醒悟过来,吓得不知所措,只是呆若木鸡。
  前方有一辆汽车驶来,车头灯向我逼进,真是间不容发。对方恐怕来不及刹车,只好立即扭转方向盘。汽车在我身边擦过。就在这一瞬间,我觉得右脚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好像被刀子砍倒一样,身子一歪倒地。我已记不清当时有没有发出哀叫。
  棧ㄅ懿焦矗职盐冶穑芑氐阶约旱钠等ァK蚩岛竺牛盐胰咏笞稀4⒆盼实溃?br />   “你怎么样?没有事吧?”
  “我的脚……脚……”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呻吟。
  钻心的疼痛使我意识模糊,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只看到在汽车里黯淡的灯光下棧窍诺蒙钒椎牧晨住幼盼铱吹阶约河倚⊥鹊耐榷橇芽艘桓龃罂谧樱饽:?br />   8
  棧嫖奕松?br />   “你干什么呀!……我不是告诉你危险吗?……可是你……”
  不过他的声音微弱,而且断断续续不成句子,好像是自言自语。
  “可不得了啦……完啦……”
  他在全身发抖。
  “你给我……绑住脚……把血……”
  我开腔了。这时棧ú藕孟裰鸾デ逍压础?br />   “啊……是的……用手帕……你等一下……”
  “用我的腰带……”
  “腰带?是吗?好的。”
  我解下连衣裙的腰带,让他紧紧绑在大腿上。这时,疼痛减轻了许多。
  不过也许由于精神上的打击,我感到全身发冷,战栗不已。
  “我送你到医院去。你再坚持一会儿,好吗?”
  棧ㄋ祷爸沼诨指凑A耍还故怯械憬粽拧?br />   我轻轻地点头。他回到驾驶座上去,好像在翻看地图,一面喃喃自语:
  “从那边转下去……是右边吧……好,这条路最近。”
  汽车开动了,我的伤口仍然疼痛。我咬着嘴唇忍耐,但泪珠还是禁不住簌簌地掉下。
  “很快就到的,挺多十五分钟。”
  他安慰我道。
  我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疼痛和流血在折磨着我。我一连几次昏迷过去。
  棧ㄒ埠孟窈芙辜保醋ヒ舱也坏侥羌乙皆骸?br />   “混蛋,这不是医院啊!”
  “这个地图是张废纸!”
  他的咒骂声不断传入我的耳朵。
  至于我因为疼痛的折磨,完全顾不上考虑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一心一意只求打一支止痛针,越快越好。
  车子转入了一条狭窄的街道,不停的颠簸使我疼得差点哭出声来。
  “到啦!”
  棧ㄋ闪艘豢谄底痈磐O隆K呦鲁担蚩竺牛酵吠盼宜担?br />   “到了。没有事啦:“
  我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你好好听着,知道吗?……把你送进这家医院后,我要离开这里—……你明白吗?其余的事由医院来照料。我、我……我不能呆在这医院里……”
  我好像在发烧。迷迷糊糊地听着他说道:
  “如果人家知道我和你这样出来开车兜风,我就不好办了。你明白吗?……当然我很担心你的情况……可是我也有许多麻烦。我有老婆,有孩子……所以,求你帮帮忙……你不要声张出去。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行吗?”
  他愁眉苦脸。平日那种冷静而矜持的神情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他这副模样和刚才搂抱我时的咄咄逼人气势简直有天渊之别。
  “所以你嘛……你就说是被一个不相识的人送来的。这样说就行了。这种事经常发生的,不是吗?……我信任你。我求你啦!你可不能声张啊!”
  我感到唇枯舌干,无力地躺着,连话也不想说了。我只有默默地点头。
  “谢谢你啦。那么我……我这就去把医生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