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媳妇 作者:随风月影兰(潇湘vip2013.12.25完结)
还能再薄情寡义一些吗?
“侯爷——”她咬着唇,失去在侯府的作威作福气势,变得楚楚可怜。“侯府里来了个自称叫什么宝贝的乡下野丫头,满世界找您……”
梅萧不想听她说这事。本来他正准备回侯府,给里面的莺莺燕燕下最后通牒,让她们各找各妈,赶紧准备后路。正是听到项宝贝的声音,他才头疼的立刻躲回了令国公府。
没想到今天的日子这么特殊,项宝贝找上侯府,冷知秋就找上国公府。真是祸福并行、悲喜交加啊!
“娘,侯府的事情,孩儿现在就去处置。您近日身子不爽,还是回去休息吧。”
紫衣公主不关心其他,只关心她儿子为什么只穿了单衣,这天又没有大热,万一风吹着凉了怎么办?
“兴儿怎么还不取袍子来?”她生气的绷起脸。
兴儿就像被下了咒一般,飞跑而来,上气不接下气。
梅萧接过袍子穿上,眼角瞥见那神色怪异的李秀之女,顿感一阵恶心。
“你们先都去燕子坞,我随后就来。”
他将这一群老少女人并仆从往远了赶,独独留下兴儿和宝儿。“兴儿,你去打扫梅花林书苑,腾一间屋子出来,我晚上住那里。”
眼瞅着喧闹人群就要散去。
玉仙儿却适时小跑着赶来,不早也不晚,趁着离开的人们都还能听见,她对梅萧道:“小侯爷,书已经找到了,奴家该带知秋妹妹回去了。”
梅萧看着玉仙儿,“你真当自己是红拂女?”声音森冷。
玉仙儿一怔。
远处,紫衣公主停下脚步,回过身问:“萧儿,哪个知秋妹妹?这个周小姐怎么又来了?”
曹国公李秀之女皱眉咕哝了一句:“知秋?不会是那个被抄家的御史之女冷知秋吧?”
紫衣公主“嗯?”一声,狠狠剜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捂住嘴。
“那个周小姐,过来说话。”紫衣公主威严的命令。
玉仙儿看看梅萧,犹豫忐忑的走向紫衣公主,恭恭敬敬跪倒。
梅萧不动声色的看着,一边整理身上的袍子。
“周小姐,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知秋,她在哪儿?”紫衣公主问。
“奴家离开时,她还在灵犀台里。”玉仙儿铁了心。
紫衣公主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
她的儿子和一个叫知秋的女子关在灵犀台里,还脱了衣裳,这应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毕竟这么多房妻妾都没能收回儿子的心,难得有个女子能降了他。
但是——
“那个知秋姑娘,她是什么身份来历?”
玉仙儿答得字字清楚:“知秋妹妹是原都御史冷景易的独女,抄家后回了苏州,并嫁给了当地一户卖花种草的人家,其夫婿乃是个跑船的商人。”
“什么?!”紫衣公主脸色顿时黑了。
曹国公李秀之女则是心情复杂。果然是那个冷知秋!
以前大家都没出阁嫁人,自小还在一起玩耍过。那时候,冷知秋就不合群,喜欢看书,长得更是招人恨。好几次,她们这些官宦千金都合计着要给冷知秋一点教训,最好划花她那张脸。可冷知秋也不傻,看眼色就躲家里不出门了。再后来,冷知秋渐渐和徐子琳相熟起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们这些女孩子就更不能招惹她了,因为徐子琳的剑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后来大家都长大了,命运开始拉开差距,好些长得不怎么样的千金小姐,反而仗着父亲的关系,都嫁了不错的人家,过着官太太、富太太的生活,而她李秀之女则是嫁的最好的。反观冷知秋和徐子琳,一个家被抄,灰溜溜滚出了京城;一个随后也家破人亡了。
当听到冷知秋嫁给那样一个寒酸的人家,李秀之女差点没笑出来。
但转念一想,人家现在就躲在灵犀台,抢她的丈夫!这个狐狸精!想着适才梅萧只穿单衣的样子,她又忍不住咬牙切齿,气得浑身抽筋冒烟。
梅萧盯着跪在地上的玉仙儿,扭头对宝儿小声吩咐:“去召集玄武营的高手,等周小玉离开这里,便将她抓住,关进水牢,我稍后亲自去审问。”
“是。”宝儿低声应了,转身就走,速度飞快。
不等紫衣公主发难,梅萧便走过去道:“娘,今日孩儿已经领下了淮安守备的兵符,不过,我不想去。”
紫衣公主惊呼:“既然领了兵符,岂能不上任?”
“我不喜欢做官,更不喜欢打仗。除非……”梅萧双手十指相扣,“您把这个女人,还有侯府里那帮女人,全部遣散打发走。”
紫衣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儿子这是要挟自己的娘啊!
“难不成你要娶那个有夫之妇?!”关键还是嫁了那么寒酸的小户人家,这种人家的儿媳妇,怎么上得了台面?抢来了也不光彩啊!
“她不是有夫之妇,她本来就是我梅萧的妻子。”梅萧说的天经地义,一脸坦然。“这其中缘故,以后再和您细说。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娘您还是先去燕子坞等着吧。”
说着便转身回了灵犀台,还是轻轻的开门,仿佛害怕惊走了什么精灵。
然而,穿堂的清风透着丝丝凉意,玉制美人榻上,空留一件银丝夹灰的缎袍,却哪里还有冷知秋的人影?
梅萧一把将门推开到极致,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星眸寒光点点,刀锋般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
——
冷知秋醒过来时,已经在一辆南行的马车上,外面漆黑一片,已然是深夜。
她愕然回忆着某些记忆片段,背后一阵阵冷汗,掀开车帘看,却是张六在驾马。
“六子?”
“嗯,少主夫人你醒了。”张六闷闷的答应,心情不太好。
“我们这是去哪儿?那个玉姐姐呢?”冷知秋察看着身上的衣裙,似乎完好无损,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苏州。”张六简短的回答,不太想说话。
“六子,发生什么事了?”冷知秋问。
“没什么事。”张六还是不说。
“你停下!”冷知秋也有些生气,“我答应了公公婆婆,要把宝贝带回苏州,岂能独自回去?”
这稀里糊涂就回苏州,项宝贝没找回来,徐子琳也没道别、说清楚行踪啊。哪能这样回苏州?
张六不听话,反而在马上加了一鞭。
好一会儿才道:“少主说的对,您就不该去京城!”
冷知秋怒道:“快别和我提那个人!京城不是项宝贵开的,凭什么他能去,我不能去?你叫他放心,我对他那些破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
张六无语。
沉默的对峙正在进行时,后面马蹄声急促的响起,速度之快,如狂风席卷而来。
张六和冷知秋都很吃惊,张六正要快马加鞭,想将马车赶向一条岔道,一个声音远远喊:“六子!”
张六怔住,猛的收进马缰绳。
冷知秋更是傻眼,那声音是——项宝贵?
他不是赶她回苏州吗?又追上来干嘛?
马蹄声转眼就响到了耳边,从马上跃过一个颀长的身影,带着飘飘的长发和衣袂,如飞仙横贯夜空。
马车帘子撩起又迅速放下,冷知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黑暗中,项宝贵的声音在她耳畔呢喃:“知秋,知秋,我错了,别走……”
------题外话------
今天是中秋节=。=那啥,都团圆,都快乐哈!不团圆的,咱们默念,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嗯!
088 满眼温柔
张六将马车停在道旁,跳下车去牵项宝贵的马。
冷知秋在那温暖舒适的怀里傻了一会儿,眨眨眼,醒醒神,仰起头正要说话,却是恰好,项宝贵也想低下头说话,黑暗中没看清,软软的触碰到,顿时一惊。
她忙要躲开,项宝贵却发出一声奇怪的喘息,圈抱着她的双臂猛的收紧,不论她怎么退,怎么左右摇晃,他黏上了她,放肆地咬住她的唇瓣,放在她后背和腰际的手也开始不老实,沉重的抚摩着,仿佛试图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少主,现在是去苏州,还是去京城?”张六在马车外问。
马车里响起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喘,带着点点嘤咛,闻之令人骨头发软,张六的骨头就软了,面红耳赤,要不是扶着马背,他就坐到地上去了。
然而,始作俑者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引诱男人兽性大发,她只是头晕目眩,被身体的感官神经冲刷着,失去了意识,本能的蠕动轻颤,欲拒还迎,嘴角被厮磨得发麻,所以她嘤咛。
项宝贵的舌尖几乎要探入那微微开启的唇齿,忍得备受煎熬,懊恼得想要仰天长啸——这女人碰不得,一碰就不可收拾,不可收拾也要收拾,这硬生生忍耐的痛苦,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难过。
他只好松开她,垂头丧气的靠在车壁上,突然想:等到了某一天,她离开了,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被那男人尽情享用,那他怎么办?去死了算了吗?如果他不死,让他看到有哪个孙子敢碰她一根寒毛,他一定会忍不住杀了那个孙子!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有多少个!
冷知秋使劲吸了口气,在黑暗中摸索,人呢?怎么身上所有压迫的力量突然全部消失了?她有些失重感,手撑着毡皮毯子上。
“项宝贵?”
“嗯。”
她蜷起身子,抱着膝盖,有一种被暴风雨突然劈头盖脸刷过一遍的茫然。
“怎么回事?”
“什么?”
“……没什么。”冷知秋低叹了一声,“我要回京城,你妹妹宝贝前几天就到了,她是去找梅萧的。你爹娘托我带她回家。”
“宝贝?她见过梅萧了?”项宝贵坐直身子,冲马车外吩咐:“六子,回京城。”
“此事我也不清楚,昨日刚到的京城。”马车辘轳响动,调转方向,开始平稳的前行。
两人斜角对坐,冷知秋摸索着要找火折子点蜡烛。
项宝贵幽幽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摸索了半天,摸出的不是蜡烛,而是一支毛笔,还小郁闷的“啧”了一声,他忍不住胸口痒痒的,想笑。
“知秋。”
“啊?”她还在忙着,她要点了蜡烛看看项宝贵这厮,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凭什么把她往家赶,又急巴巴追上来,对她动手动脚做些诡异的举止?
项宝贵用嘴型无声的说:我好想你,日日夜夜。
冷知秋终于摸到了火石和蜡烛,用火折子点了,车厢内空间不大,微弱的光就足以照亮所有细节,让原本似乎遥远的两个人,突然具象化,原来近在咫尺,腿脚几乎碰在一起。
他屈着一条长腿,手腕搭在膝盖上,胸前垂下的两缕青丝,有一缕缠绕在了那手腕上,透着一股慵懒妖魅,靠在车壁上的头微微仰着,双眸却如圣君般俯视着,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似乎,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知秋你瘦了一点。”项宝贵道。
“有吗?”冷知秋诧异,她怎么没觉得?“我倒觉得你好像变丑了一点。”
项宝贵讪讪的摸摸下颌,胡渣冒出来了,这几天没心思收拾自己。“咳咳,那是因为娘子你比前些日子又要美上几分,所以显得为夫变丑了。”
“……”冷知秋垂下眸子,放了蜡烛。“项宝贵,你说,你为何要让六子赶我回苏州?”
项宝贵挑起眉,却一掀帘子,对张六道:“六子,你竟敢赶少主夫人?”
“啊?没、没没。”张六僵硬的扭回头,张口结舌,“卑职是‘请’夫人回苏州,是‘请’。”
冷知秋忍不住生气,伸手拍打了一记项宝贵的肩。
项宝贵回眸嘻嘻笑着,揉着被拍过的肩,她要是多拍两下就好了……“娘子,京城里到处是坏人,你这是羊入狼群啊。”
“我在京城生活了十五年。”
京城什么样子,她当然知道。
“那不一样。”项宝贵幽幽望着她,“以前你还小,现在就要长大了,变成大姑娘,岳丈大人将你护得太好,娘子你还是不谙世事,不知外面的世界,男人大多数都不是好东西,当然很多女人也是满肚子坏水,总之——”
冷知秋插嘴:“坏人的眼里,谁都是坏人。佛的眼里,人人皆是佛。”
“……”项宝贵噎了一下,伸手刮她鼻子,“你是佛不成?”
“不是,我介乎好人与坏人之间,所以看有的人很好,看有的人——”她捂着鼻子瞅项宝贵摇头,“的确不像好人。”
她这一摇头,项宝贵就发现不对劲。
“你的珠钗呢?”
“嗯?”冷知秋摸了摸发髻,却摸了个空。“咦?掉了……”
两人的目光迅速在车厢内寻找,一无所获。冷知秋突然有个不太舒服的猜测,难道掉在梅萧家了?
“掉了就是与它缘分已尽,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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