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兵手记 作者:缺陷深度(起点vip2013-12-12完结)
可是古怪的是,狱警站在铁门前并没有大刺刺地直接进去,而是恭恭敬敬地敲了两下门才打开门锁。
说实话,第一次进牢房的感觉非常紧张,比进女寝室还要紧张十倍,因为你根本无法想象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极品货色在等着你,而且这鬼地方那么诡异……是人命无数的变态杀人狂,还是穷凶极恶江洋大盗,或者残酷暴虐的黑帮头子,又干脆是……。。有那个癖好的“好同志”?我靠!
我发誓要是最后一个选项,豁出命再蹲几年班房也要揍死他。
整了整裤腰带,我壮起胆子跟狱警走进去,结果却被那家伙转过来迎面一通臭骂:
“站住蠢货,难道没人教过你进波尔卡列夫先生的房间必须要脱鞋吗?!”
靠,谁会教这种事啊,话说为什么进牢房还要搞那么麻烦。
我郁闷地蹲下去解开军靴的带子,然后把那双重达一公斤的皮革制品丢进鞋柜里,把不大的空间里塞的满当当的,结果又挨了一通骂。
“你妈的是白痴吗,谁让你丢那里面的,外来人放在门口就可以……。”
“好了,安东尼先生,不用那么麻烦,有事就快点进来说吧。”
从牢房深处传来一个平和的男声,看样子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才能发出来的,这倒让我稍稍安心了一点。
我这才注意到这间牢房竟然是改造过的,我进来的位置是个家居玄关一样的地方,布置虽然简单,但是不失精致,如果不是一路走过来,我真的可能会误认为误闯了谋间民宅。牢房的主间还在内部被一扇自制的棕色木门隔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的。
我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权贵专用的VIP牢房吗?
狱警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瞪了我一眼,带着我继续往里走,又努力控制着力度敲了两下门,得到允许后才小心翼翼的拧开。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间大约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地上铺着质感柔顺的南亚手工地毯,四周的墙壁都用手工制作的漆木板重新做了装饰,挂满了意义不明的油画,房顶上则是一盏飘散着古典气息的青铜吊灯,随着通气口灌入的气流微微摇曳着。
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红茶被子,鼻梁上架着类似于眼镜的“虚拟遥感装置”,用食指在虚空一下下敲击,不时稍稍顿一下,然后微微点头或者摇头,继续前一个动作。
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瞬间就跳出了“高贵”这个豪华的词语。
“你好,波尔卡列夫先生,非常抱歉打扰你的午休了。”
狱警恭敬甚至有些讨好地说,弄得对面坐着的像是他爸一样。
“你太客气了,安东尼先生,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如果工作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来不存在打扰这个问题。”
老人伸出像快要枯死的树枝一样干枯的手,摘下鼻梁上的装置,露出一张虽然饱经沧桑的,但是却透出一股只有经过岁月漫长雕琢才有的,如同旧世纪的艺术品一样不同寻常的,华贵气息的面孔。
这么一说不要紧,狱警惶恐到几乎连站都站不直,像半自动机器人一样连连点头哈腰:
“不不不,波尔卡列夫先生,这里没有人敢对你那么无礼,只是今天来确实有点小难处,”狱警瞄了我一眼继续道,“我们今天刚收下了一个拘留犯人,但是所有的牢房都满地差不多了,实在塞不下,所以……。。所以我们想把这家伙丢在你这里一段时间,哦,请放心,我们用不了几天就把他弄走,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特别恶劣的犯人,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的。”
“安东尼先生你说得太严重了,这间牢房本来就是你们监狱的资产,我只是这里的房客,由你们安排人事当然无可厚非。
波尔卡列夫富有涵养地笑道,但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根本没有在笑,依然是冷淡如水。
狱警连像是从主人那里讨到块骨头一样,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说了几个“好”,然后一抹脸换上一副疯狗一样凶恶的表情瞪着我。
“小心点小子,搞砸了小心老子弄死你。”
丢下一句威胁的话,狱警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就留下我和老爷子面对面了,我感觉老人的目光似乎一直在上下打量着我,不过对于这种正常反应,我也懒得多管。
“我的床位在哪里?”
“角落那边有张硬板床,不过好久没用了,建议你清理一下。”
波尔卡列夫淡淡地说,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身上。
像是为了摆脱那股让人不自在的射线,我扛起死沉的包,用力丢在他说的那张硬板床上,砸得灰尘乱飞,果然如这家伙所说,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人了。
“请问哪儿有水,抹布什么的也行。”
“就在隔壁,除了我挂在挂架上的,其他你可以随便用。”
老人淡定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不满,好像在水底下游动着一条蛇。
他貌似有点不高兴了。
可是拜托,我还没惹他啊,难道说这家伙从进门就看我不顺眼?今天到底在搞毛啊,我难得想当回良民,怎么一个个都还主动找上门送死!
我碎碎念着从装潢地和一般中产阶级住所无异的浴室里弄出一条毛巾,用水浸湿拧干后趴在床铺上大干起来,我感觉到老头还是在远处盯着我不放,中间端起茶杯,试了几次最终没有喝下去,叹了口气站起来慢慢踱到我身后。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一把老骨头了也要找我单练,可是我很快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只是站在离我一步外的地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还在左右变换角度,不停审视着什么。
难道…。。这老鬼是想捅我屁股?!
我被这个荒诞地念头刺激地头皮都要炸起来,咽了口唾沫缓缓扭过头,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老头沉默不语,似乎把所有的语言都融入了这个动作中。
良久,他长叹一声道:
“少年,你的裤裆拉链没拉。”
我靠!
我惊地蹦起来,慌忙向下一瞄,果然发现自己的“大前门”敞开,里面景象一览无遗。
可是等等,这算是什么事啊?
“从刚才开始…。。就是因为这个。”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波尔卡列夫沉重地点头。
我感觉自己差点要晕死过去了,这位大爷也太在意细节了吧,不过想想也是,坐牢还能把牢房装修成这样的人十有八九脑子都有毛病。
“记住少年,不管到哪里都要保持对细节的重视,不然你会倒大霉的。”
老头教训道。
“东方有句古话叫‘成大事不拘小节’……”
我还在嘴硬不服软。
“你有在干大事吗?”
老头冷冰冰地盯着我,摄像机般的视线射得我打心眼里发虚。
于是我老老实实地摇头。
“那就从小节做起。”
老头说完就哼了一声,背着手回到沙发上修养去了。
脸上烫得厉害,我马上以最快速度拉上了拉链,应为下手太快险些卡住自己的皮,反正从那以后我就落下了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习惯:不时低头往下瞄一眼。
第五十四章 朋友
第五十五章 和王座的距离
第二天,早饭照旧是用输送台送进来的,内置精致白面包,布丁,咖啡和果酱,可惜那是权贵版的,吊死只能吃空气。
“我去啊,干脆连人权也吊销拉啊,喂,黑面包也好啊,好歹送点什么进来啊,哇呀,好痛!”
自动门弹回来,再次砸伤了我的鼻子,气得我破口大骂又无可奈何。
“大清早的别大喊大叫,别人不睡觉吗?”
正在用虚拟界面看新闻首页的波尔卡列夫不快的抬起头,他今天穿着灰色的手工羊毛衫,里面是白衬衣,下身是一条白棉裤,看上去像是大学里窝在文献堆里搞研究的老教授。
他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自己犯下了严重错误,只好郁闷地拖着脚步回到房间里,准备找点什么事做分散一下对于饥饿的注意力。
“唉,消息上成天写你们东方人没有礼貌,喜欢大吵大嚷,行为粗鲁野蛮,看上去倒是有有那么几分像嘛。”
老头啜了口咖啡淡淡地点评道,但是我听着就很不舒服了。
我说老爷子你更年期归更年期,乱放地图炮就不对了,一家人的脾气都能分出各色各样来,况且是一个国家十几亿人,用一小撮人的点评来敲死一群人就太扯了,就像我们国内媒体评价你们是男性是“纯朴勇敢正直”女性是“热情大方”,可是我在这里混了不到半年就遇上了心狠手辣的流氓,刻薄的美少女,患了抑郁症似的将军,完全就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波尔卡列夫稍稍抬了抬头,我注意到老头单调的瞳孔里似乎有了一点色彩,然后他举起铝制咖啡壶对我稍稍示意了一下。
“要来一点吗,少年,这帮家伙送来的早餐永远太多了。”
当然没有问题。
于是我就不客气地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来,结果吐司和咖啡大嚼,老头则继续喝着咖啡看着新闻,不时发出一两句点评,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评论总是非常独到,只是方向上老是往右拐,我不得不站在左派兔子的立场上不是发出两句个给他正正三观。
“你听说过‘灰色微笑’吗?”
老头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让我楞了一下。何止是听说过,咋们两关系可是大大的好,简直熟地不能再熟了。
好吧,我当然没弱智到把这句话说出来。
“嗯,听朋友说起过,好像是在斯堪维尔战争中突然以击毁十几台航空机甲成名的机甲兵吧,不过连具体资料也没有,邦联方面也没有记录,应该不是正规军人员。”
“没有军籍,没有资料,没有在官方报道中出现过,甚至这个人的存在真实不真实都是个问题,但是却在论坛和野路子新闻上疯传,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当时的想法是怎么可能不存在,老子不就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不过他的提问倒是有点意思。
“大概是因为战绩比较出众吧。”
“呵呵,那倒是未必,论战绩出众,他能超得过同盟军击坠数第一位的杰里夫;布拉德,超得过同盟军击坠数第一位的克里斯托;亚京,甚至连第五位的A;米库林都能甩他好几条大街。”
老头轻蔑地冷笑道。
几个名字像是烫红的钢针一样扎着我身上,刺得我全身一阵灼痛,我当然听说过那些名字,因为他们实在太过于耀眼,像太阳一样悬在每一个机甲兵的头顶,让我们连萤火虫屁股的亮度也发挥不出来!
就算是现在也没什么变化。
猎取战绩和名誉的最初的激动慢慢冷却下来,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离真正的AK,甚至是ACE的王座还是差太远了,比我们来莫斯科的车程还要再远一点。
所以我还要继续战斗,还要更加拼命的战斗!(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那么是……”
“是因为这个时代太需要传奇了,”老头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地说,“距离上一次世界大战已经有三百多年,世界也享受了三百多年的和平,没有动荡,没有风暴,也没有惊心动魄的变革,社会,政权甚至是个人的都沿着一成不变固定轨道向前滑动,直到寿命的终点,然后制度,人生还有热血都在乏味的固定模式和惯例中逐渐腐朽,霉烂。”
“但是这家伙的出现某种意义上也满足了所有英雄的条件:神秘,强悍,帮助弱小,没有任何官方背景,像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消失。在这个缺乏英雄和英雄事迹的时代,是一种极稀缺的资源,就像是干旱的土地急需要一场雨水一样。”
英雄…。。吗?
我暗暗握了握拳头,现在我只是个缺乏实力的水货而已,但是迟早我会有对得起这个称号的一天!
时钟很快退推后到了上午九点钟左右,照样还是由我把盘子端了出去,大约五分钟后,玄关处响了一下,然后是大门,得到波尔卡列夫允许后,安东尼狱警才满脸堆笑着走进来。
“波尔卡列夫先生,牢房已经腾出来了,我现在马上把这混蛋转走。”
说完,这家伙马上换上一副狗脸瞪着我,变换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看什么看,快点滚起来!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突然,老头看着新闻漫不经心的说话了。
“等一下,这小子还有那么点意思,反正我最近住的无聊,多他一个也无所谓。”
“可…。。可是…。。”
“当然,如果安东尼先生一定要坚持的话,那么我只好服从命令了。”
听到“命令”两个字,狱警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惊慌地连连摆手,表示不敢。
“好了,请问安东尼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老头也没有看这个倒霉蛋一眼,漫不经心地敲了一下虚拟按键,淡然开口道。
对于老爷子的表现,我当时就有种烧把高香,顶礼膜拜的冲动。因为实在是太牛了,比暴发户那种瞎嚷嚷高贵多了,我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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