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兵手记 作者:缺陷深度(起点vip2013-12-12完结)
我驱动机体做出一个半滚转规避,同时打开了“麻雀R”空对空导弹的“预热”开关,在机体姿态稳定地一刹那就按下发射钮。在军校训练了两个月,我原来最弱的导弹射击项目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虽然做不到像科尔尼诺夫上尉一样高速移动狙击,但是打这种慢叫货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等了两秒钟,背包中的导弹没有一点反应,火控菜单上的图标也黯淡了下去。
尼玛,竟然是哑弹!
心里暗骂这种二十年前产的烂货真心不靠谱,我马上调上第二枚“麻雀R”瞄准【图波列夫】不断晃来晃去的大屁股再次击发。
可是还是没反应…。。
我去,今天做人也太衰了吧!
我正恼怒地调上第三枚导弹的时候,拾音器里突然传来骇人的“呲啦”声,把我吓了一条,抬头一看才发现两枚卡死的“麻雀R”竟然一起被击发了!
两枚导弹拖着修长的尾迹像一把大铁钳一样像【图波列夫】夹去,【图波列夫】爬升躲开了一枚,但是第二枚却紧紧咬住了它,尽管【图波列夫】马上做出回避动作,但是近炸引信直接在【图波列夫】的面前引爆,锋利的钢片钉了【图波列夫】一脑袋,从破口弹出了一堆跳着电火的电源线路。
漂亮!
看厌了染色弹到处乱溅的恶心液体,金属飞溅的恐怖景象让一直无精打采的神经线在一瞬间亢奋了起来,我感觉自己几乎要爱上这破坏瞬间的残忍和凶残了。
装甲机枪入手,我深吸一口气,驱动机体划着教材上教授的“S”型轨道向陷入视觉黑暗的【图波列夫】冲去。猎物显然并不愿意就此降服,双联装重机枪再次被它提起来,以每分钟七千发的恐怖射速向六十度扇面散布弹雨,稠密的火网看上去连一只虫子也无法穿越。
但是12。7mm机枪弹对付防护相对单薄的陆战机甲都非常不足,拿【加兰德】的重甲更加无可奈何,事实上这玩意儿本来也是作为对地攻击装备使用的,在空战中不但缺乏威力,而且因为瞄具问题也缺乏准头。
我在智能喷口的辅助下,利落地滚转到【图波列夫】侧面,当机体还想泥淖里的野猪一样费力转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瞄准工序,一梭子扫烂了它的双联重机枪,弹头强大的侵透力把整个手臂装甲也啃得一片狼藉。
但是只是打烂了外壳和复合装甲,并没有破坏手臂机能。
“够硬!”
我嘀咕了一句,架起机枪毫不留情地连续射击,把【图波列夫】的胸口打得金属屑乱飞,同时又是一枚飞弹放过去,直接击中了驾驶舱位置,炸得火星四溅。
高爆弹头在机体把装甲板炸得稀烂,几乎把整个复合装甲层都彻底破坏,但是还是没有对机体形成有效摧毁,这防护能力简直堪比主战坦克!
【图波列夫】在混乱中竟然把肩膀上的107mm榴弹炮放平后朝我狂轰起来,虽然这种用旧式野战炮改装来的重型航炮每分钟不超过五发的射速,再配上时速不过七百多米的炮弹,用来打空战简直是扯淡,但是超过二十公斤的炮弹分量是任何一名机甲兵都无法忽视的威胁。
减速,回转,我轻松闪避开袭来的炮弹,让那玩意儿在地面炸开了花,但是【图波列夫】却已经乘机移动到了更高的高度上,看样子试图要借助云层跑掉。
我可不想自己的战绩就那么脱手飞掉,也马上加速爬升,追上去。
以截击型机甲的加速性追上一台笨重的强击机甲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于是我很快又咬住了【图波列夫】的屁股,并把准星瞄准了它。
突然,从远处飞射来无数条火舌,虽然没有击中,但是把我吓了一大跳,立刻放弃目标做紧急规避。
可是等等,刚刚看到的的确是四台【图波列夫】没错,可是现在为什么至少有五六台机体在追着我打啊!
马上调整光电探测器,赫然出现在屏幕上的是……。【加兰德】。
“我靠你们都瞎狗眼了!怎么乱打!”
我对着无线电破口大骂,但是很快被函道中诸如“杀啊,这次别让这家伙跑了!”,“三千块奖金就在前面!”,“奶奶的,刚才逃得挺快的,总算让哥逮到你了!”之类的213叫嚷淹没了。
我只好驱动机甲做紧急后退,一边骂一边避开这帮疯子的漫天乱打,但是没想到这帮家伙反而越追越来劲了,死咬住不放。
眼看火线越追越近,我不得不下手了:连放两次短点射,击毁了两台【加兰德】的右臂,迫使他们退出战斗,但是没想到后面的二货大惊之下竟然还发射了……。。导弹!
我靠啊!
第七十章 中二青年欢乐多
最终,这场乱七八糟的空战以我甩开所有机体紧急迫降宣告结束。
过程是扯淡的,结果是悲剧的,损失是惨重的,在机体性能数量全面占优的情况下,总共只收获了击伤两台强击型机甲的战果,己方却付出了两例重伤(被我打得),两例意外损失(出击时一头撞在了穹顶钢梁上,头部严重损坏)的惨烈代价。
虽然迫使【图波列夫】放弃了任务,也让一直被炸得像鸵鸟一样的反抗军士气大振,但是整场战斗却暴露出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喂,这帮二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精锐高手,简直连水货都不如啊,你到底是从地球的哪个角落挖出这些活宝的?!”
我跳下【加兰德】第一件事就是给负责这事的阿西莫夫挂电话,我感觉自己的心情差得要死,换成谁被一群疯狗追着咬心情都会不好。
组织协调糟糕,战术素养严重匮乏,射击准确度极低,敌我识别混乱………几乎把所有能找到的问题都集中齐了,这些奇葩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
PCP那头,阿西莫夫的语调很尴尬:
“额,放心,这帮人的确是同盟军正规军事院校的学员没错,平时分,作训分,还有卷面成绩也都是一流的,只是…。。只是……”
“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我忍着想找个人揍一顿的感觉,直接说出来。
怪不得前后有那么重的违和感,在地面做维护和调试时专业的很,一进入实战就彻底乱套。
“我去,你到底有多喜欢玩垃圾股……。好吧,除我以外,现在我们可是在和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打仗,你找这帮菜鸟到底是来干架还是给条约军送人头啊!”
听到我的抱怨,阿西莫夫则是一副死了亲爹似的口气:
“拜托,大哥,你以为我喜欢啊,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军队退下来的有经验的老手早就被一部其他三个老牌办事处瓜分完了,上面催地又紧,我这个新成立的四处一没人手二没根基,搞得和皮包货似的,只能到处找人手凑合了。”
“算了算了,随便你吧,反正我刷我的经验,这帮人摔他们的机子,井水不犯河水。”
我随口说完,就准备切通讯。
“那个,貌似您还真不能放手不管了。”
阿西莫夫犹犹豫豫地说。
“什么意思?”
“因为反抗军肯乐意接受这批人手,很大程度是因为我和他们说……。是你推荐的。”
……………。
我去,我的枪呐,对了尼玛我还没枪,快把劳资的刀拿过来,劳资要杀人啊啊啊啊啊啊!!!!!
“拜托,陈兄,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啊,等我升了官发了奖金,你日后吃喝嫖赌抽我都保证给你最大优惠……。。”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气急败坏的挂了。
奶奶的,又被这奸商玩了一把,我这辈子果然命里犯小人。
放下PCP我就毛了,准确来说是火得上蹿下跳,因为这下我算是要和这帮二货共呼吸共命运了,可是我一没有科尔尼诺夫的威严,二没有野猪的变态,这支自以为是又乱七八糟的队伍到底该怎么带!
望着热情洋溢,欢呼随后降落的机甲兵的人群,还有那帮中二得意洋洋向众人招手致意的德性,我顿时感觉哭笑不得。
虚荣心满足完毕,这帮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勾肩搭背去指挥部汇报战果,我没兴趣和他们同台核对成绩,是等了十分钟左右再去的。
结果负责登记的哈伯特傻眼了:
“什么,怎么你也击伤了一台,来空袭的机甲总共不是只有四台吗?”
“啥?”
“什么啥啊,其他人没和你说过?”
“说什么?”
我和哈伯特鸡鸭对话般讲了半天才算搞清楚情况。
根据我的观察,这一仗总共只有我获得了一架的击伤数,其他各机虽然打到几乎弹尽,但是却没有一张毁伤敌机的照相枪记录或者是屏幕截图,也不知道他们猛追猛打了半天,都把弹药甩到哪个星球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菜鸟机甲兵基本都是同盟军军校初级生,只接受过基本飞行训练和武器地面射击训练,空战中一不会打提前量,二不会看雷达系统,难怪这么多机体轮番攻击,连【图波列夫】的毛都没蹭到一点。
而这样的乱仗打下来,他们报出的战果却是——击伤四架【图波列夫】,其中还含有一架不确定击坠!
注意,是“他们”,不是“我们”。
所以说等我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连我的战果都被他们一起毫不客气地包揽了,抢人头的本事让人叹为观止。于是哈伯特这呆瓜还信以为真,当场给他们抬出了两千五百马拉的重赏(击伤机甲的标价已经涨到了六百多块马拉了),大家欢呼雀跃,喜迎胜利。
至于我的想法嘛——我还要和这帮该死的蠢蛋相处到什么时候啊!
“不好意思,我手上能批的预算有点紧,这事要不你找团长合计合计?”
哈伯特尴尬地说。
“算了,年轻人统计战果总是免不了往好处看,我那份无所谓了。”
对于这帮挂在我名下的二货,我有苦说不出,只好故作轻松,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瞧了中二青年的欢乐多。
此后差不多三天,除了海上那些远洋战斗舰还照常用舰炮来“拜访”以外,条约军的航空机甲再也没有来,对于被炸惨了的反抗军来说,算是一个难得安逸的时间,在机械师日夜连轴转的努力下,损伤的机体很快被修复,而街上除了机甲和坦克装甲车之外慢慢也开始有活人在走动了。
可惜好兆头才维持了不足四个小时就被不河蟹的音符打断,准确来说情况是来自于机甲兵内部,大概在晚餐时分,以下流言开始从机甲兵中间传出来:
“‘灰色微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一整天不都是我们在打。”
“什么ACE,眼睛往哪儿看都不知道,害得小爷的机体都被打残了,本来还能多干下两架呐。”
“就是,放着好好的敌人不打,还和我们干起来了,简直是有病。”
“太没用了,完全是吹出来的名头吧,碍手碍脚的。”
“……。”
一帮人像饶舌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外加把头昂的像火鸡一样,一个个地往我这里甩白眼。
呵呵,好吧,我承认忍到现在我终于彻底恼了。
“咣”
我的汤勺把铝制餐盘敲了一个深坑,整个食堂的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我这边,不用看了,赶快感谢我吧,你们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把你们的脑壳也揍出一个个坑来。
很满意这个气氛,我随手聊起衣角擦擦手背上的汤汁,淡定,或者说假装淡定的站起来宣布一件事:
“因为指挥系统限制,正常的机甲编队无法进行,作战效率优先,所以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各机参照情况可以自由起降拦截目标,完毕。”
斜眼扫视了一下四周,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用的是什么眼神,反正我扫到哪一片,哪一片人就像被枪口瞄准一样齐刷刷地低头吃饭,半天也没人出一声。
“好的,既然没有异议,明天就这样定了。”
我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走出了食堂,我听见这时候才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切,拽什么拽。”
可是当我注视那个位置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哑火了。
北方的夜晚很冷,北方的夜空很澄净,北方的夜色很漂亮,我仰望着丝绸般的夜幕上吊坠着点点繁星,感觉像是站在一座以苍穹为顶,以后土为基的,无比高大辉煌的宫殿中央,让心神在一瞬间放开。我将微微混着硝烟味的海风深深吸进肺里,然后长长吐了一口白气。
随着压抑感的消散,孤独的感觉却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牢牢握住了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感觉又是懊恼又是烦躁,明明周围就是数以万计的军人和雇佣兵,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谈心,没有一个人可以交流,甚至特么想借两块零钱都找不到人!
我突然特别想回到教导团作战,至少那里都是我的兄弟,至少大家还能很愉快地相处,而不像现在这样一眼都是王八蛋。
耳边风声闪了一下,然后我感觉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发出“啪嗒”的一声,我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刀大票子,而票子后面赫然是老狼吓人的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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