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物语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梦的切近
　
　　怔了一下，苏中辉心里寻思着陈婕的爸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说谎？咀嚼着开头那句“这些没少吃过吧”随即也就明白过来：“高中的时候爸爸好歹也是一个市长，日常的应酬自是不少，有些时候，一些应酬也需要家里的人去，自己那个时候也跟着去大饭店吃过几次，这些龙虾太子蟹的对普通人家来说自然消费不起，但自己每次去吃倒也吃了不少，吃这些个海鲜一类的东西，常吃的人和第一次吃的人动作模样当然差得很多，不难分辨得出来，只是，该如何圆这个谎呢。”　
　　“我妈是水产批发部份的，这些东西有时也能吃到。”苏中辉机灵的给妈妈编排了一个身份。　
　　陈婕的爸爸听到苏中辉这样说也不再怀疑有他，毕竟刚刚进来的时候这小子一幅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释然的说：“哦，原来，你父母身体都好吧。”　
　　苏中辉接口说：“都还好。”有道是言多必失，苏中辉还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自顾低下头吃起饭来，而陈婕的爸爸也没再问什么，给陈婕舀了一碗汤递了过去，随便问了陈婕一些学习生活上的东西，很快，饭也就吃的差不多了。　
　　下午有训练，原本陈婕是要打算回去的，但陈婕的爸爸出言挽留，想带她出去买几件衣服，而苏中辉也觉得人家父女一两个月没见，陈婕吃了顿饭就走了实在说不过去，也就劝陈婕留下来，自己给请个假就好了。　
　　陈婕推托不过两人，点了点头对苏中辉说：“好吧，那我送你出去。”　
　　苏中辉给陈婕的爸爸微微鞠了个躬道了声别，后者点头淡淡的笑笑，苏中辉就转过身随着陈婕一起走了出去。　
　　“你爸爸对你不错啊。”走在卵石路上苏中辉对陈婕说。　
　　“嗯，还，还好吧，他生意忙，去年在北京投资了几个厂子，这一年多就回来七八次，其实，他人还挺好的，但性子和妈妈一样的倔强，从前我们一家很好呢，爸爸妈妈哥哥和我，但后来，爸爸赚了很多钱，也粘上了不少毛病，变得有些刻薄和势利，谁也再猜不出爸爸心里想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他好陌生阿。”陈婕怅然的说。　
　　苏中辉一看提起了让陈婕不开心的事，忙笑了一下转移话题说：“今天下午我们可自由了，啊，刘宽跃他们几个都要当猴子了。”　
　　陈婕听到这话大惑不解，好奇的问：“什么意思啊？”　
　　“山中无老虎……”苏中辉话还没有说完，背后就吃了一槌。“你敢说我是老虎。”陈婕又笑又气的说。　
　　看着陈婕焕发着青春的笑脸，苏中辉心里也觉得一阵开心，不留神，已经来到门口。陈婕打开了门送苏中辉走了出去，刚刚那个司机已经从车里钻了出来。　
　　“你回去吧，我帮你和教练说一声。”苏中辉转过头跟陈婕说。　
　　“嗯，那谢谢你。”陈婕对苏中辉笑了一下，又对那个司机说：“我今天就不回学校了，麻烦你送他回去吧。”　
　　那司机应了一声，就打开了车门请苏中辉上去，苏中辉点了一下头，和陈婕说了声再见上了车。　
　　苏中辉回望着走到拐角处的陈婕慢慢消失在视线里，缓缓的把玻璃按了上去，过了一会儿，汽车已经奔行在了长江大道上，苏中辉把头轻轻枕在靠窗的地方，眼睛眺望着窗外的景色，此时刚过正午，日头也很大，但透过茶色玻璃，却像是在黄昏一样，依稀看得见江面上波光粼粼，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徘徊在江面上，偏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陈婕的爸爸还算不错吧，不像我爸爸那么凶，啊，那些个鸟儿，好像是一双一对的呢，好幸福啊，不知道，什么时候…”　
　　想着想着，过了十几分钟，突然就看见了屹立在江面上的长江大桥，蓦的，一个人影在苏中辉的心里浮现出来，纯真甜甜的笑容让苏中辉也傻傻的轻笑了一声，不自觉的，一股思念的滋味在心里荡漾着：“赵茹现在还在长沙吧，才四五天没见，怎么像过了几个月一样，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如此想了许久，突然苏中辉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摇摇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下午三点苏中辉有国际经济学的考试，慢慢腾腾的把试题做完，提前半个小时就收拾东西把卷子交了，路过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武政时，狠狠的踩了一脚，后者啊呀的叫了一声，在考场里众人怪异的目光下也跟着交了卷子，留下那个面带不屑的女监考老师随意的看着卷子，脸色竟然越来越差，最后干脆走到武政考试的桌子旁仔细的搜寻起来。　
　　苏中辉和武政到了体育馆，除了甘孝义和董大磊还没有来，其他人都已经开始练习投篮了，崔教练也在，苏中辉忙走过去给陈婕带了个假，然后也和大家一起训练起来。　
　　由于考试的缘故训练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多钟头，苏中辉和武政回到寝室已经快八点了，看到吴俊和彭伟像非洲饥饿的难民一样盯着自己，武政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终于悲乎一声长叹道：“我怎么就和你们住在一起啊，你们不至于还在等那一顿火锅吧？”然而看到那两人极其龌龊但又坚定的表情时，武政就已经知道这个疑问句毫无疑问的成为陈述句了，可是还没有完，就当武政又自恋的陶醉于自己高考语文一百一十八分的成绩时，湖北方言和闽南话早已劈头盖脸伴随着口水扑了过来。　
　　“说得中午，你又推到晚上，不会赖账吧。”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顿饭推掉了女孩子的约会，你敢放我鸽子，我#……％￥你。”　
　　苏中辉同情的拍了拍已经呆若木鸡的那人，说：“我先洗个澡，大家也是为你着想啊，少吃两条德芙吧，太胖了不好的。”　
　　武政狠狠地看了一眼苏中辉，心里想：“要是我再给你传球我就两年找不到女朋友。”显然他自己也知道他这两年里找到女朋友的可能性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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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来到学子酒店，这个时候正是吃夜宵的高峰期，等了十几分钟才好不容易占了一个桌子，要了份牛肉火锅几瓶啤酒四个人就吃了起来。　
　　“我们好久没有这么一起在饭店吃过饭了，干，阿苏和小政再过两天又要走了吧，呵呵，听说四川美女好多呢。”吴俊举起盛满啤酒的杯子对大家说。　
　　武政刚刚还有些郁闷的脸色听了这话立时变得神采奕奕，欣喜的说：“是哦，我也听说了，啊，说不定会有一段浪漫的成都奇缘呢，阿苏，一去了那里就陪我找东西吃。”　
　　看着武政那副样子，吴俊和彭伟正在作呕不已的时候，苏中辉的拳头已经冷不丁的打了过去。“你别叫我，上次湖大你问一下路就‘咨询’了三十多个女生，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真是我们三峡大学的耻辱啊，我和你说，去了成都我们就保持距离，你别说你认识我，来，先干了。”　
　　“哈，我倒忘了你去成都还有你的事情，得，兄弟不能缠着你，来，干。”武政把酒杯使劲在其他三个杯子上碰了一下，一口气喝了下去。　
　　自从联赛开始以后，苏中辉和武政忙着训练，吴俊又买了一台电脑，一般晚上都是苏中辉和武政蒙头大睡，吴俊和彭伟在底下上网，曾经夜谈天下事的日子早已不堪回首，今天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吃火锅，自然谈谈笑笑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晃眼也就到了十点多钟，店里的人已经慢慢的稀少，毕竟外面还有夜市，这么晚的时候人们还是喜欢在外面吃。　
　　四个人喝了十一二瓶啤酒，除了苏中辉外都已经有了些醉意，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刘老板见生意清闲下来，也做到了桌上和几个人随便侃着。　
　　这个时候，饭店里走进了一人，朝这边望了望后正直走了过来，苏中辉正在听刘老板又说什么上海多么多么好之类的话，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苏中辉你们在这儿阿。”　
　　大家转过头，这人武政和刘老板也认识的，正是杨丽。　
　　“杨老师，怎么这么晚来这儿阿？”苏中辉芒站了起来，让了一个位子，自己又转过身揪过来一个，好奇的问。　
　　杨丽对刘老板武政等人点点头坐了下去，说：“还不是忙高考招生的事情，这几天都很晚的，刚刚忙完，夜市上太吵了就来这儿了。没想到你们在，呵，你们挺能喝的啊，这十几个瓶子都是你们喝的吧。”　
　　苏中辉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平时训练忙，难得我们一起吃顿火锅，再说，除了开头的五瓶，剩下的啤酒都是刘老板请，不喝白不喝。”　
　　大家笑了起来，刘老板扭头叫服务员又添了些火锅，上了几瓶酒，让杨丽和大家一起吃。又是几瓶啤酒下了肚之后，醉意颇浓的吴俊等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吹牛叫嚷的话你来我往，看得旁边的杨丽直摇头：“男人啊，都是这个模样。”　
　　又咽了一口啤酒，彭伟打了一个噎醉醺醺的说：“再过两年咱们就要毕业了，唉，这种二流学校出来能干什么？今年毕业的人好多都找不到工作，阿苏，兄弟们里就数你有出息了，你现在出了名，整个湖北都知道三大的仙道，将来去打什么职业联赛，赚得钱肯定不少。”　
　　旁边的吴俊也附和的说：“就是，不想在国内发展就去　NBA转转去，听说乔丹每年好几亿美元的赚啊。”　
　　“阿俊，你是不是约会约的把头给烧了，能打国内的职业联赛就已经很嚣张了，每次看都好羡慕啊。”武政手抵着下巴憧憬的说。　
　　苏中辉听到大家这么说，转头看见杨丽脸上期许的笑容，淡淡的说：“谁知道呢，先打完联赛再说吧，如果可能的话，将来就去打职业联赛。”　
　　众人羡慕的声音中，苏中辉却没有看到坐在对面的刘老板眼中一点寒光转瞬即逝，脸庞没有意思变化，三分明透出些坚定的神色，仿佛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直直的看着苏中辉。　
　　这顿饭一直吃到十一点多，苏中辉和武政他们说了一声，要去送送杨老师，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虽然是在学校里面，但如果这样让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老师独自从空旷的大学路上回去，真的有点太不“地道”了。　
　　两人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繁华的夜市已经萧停了下来，路上只稀稀落落的有几个人呢，徐徐的晚风扑面而来，如同孩童的小手一样，轻轻地抚摸着人们的脸庞，而那抚过身上的丝丝凉爽，又让人有飘在天上的感觉，就像一尾枯叶，随风而起，随风而逝。　
　　“阿辉，将来真的打算做篮球职业选手么？”杨丽看了看旁边的苏中辉，又转过头去。　
　　“没有想过，其实，我一直很少想过将来要干什么的。”苏中辉把手轻轻的背在身后，轻轻地说。　
　　杨丽笑了一声，说：“没想过？呵呵，其实你篮球打得真不错呢，我上回还在杂志上看见过你，上面说你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好好发展将来打职业联赛也很好啊，不过，关键还在于你自己心里想干什么，你电脑程序方面的才能一点都不比篮球方面差呢。”　
　　苏中辉长长吸了口气，笑着说：“不知道，其实对于篮球和电脑方面，我都不是很感兴趣，而打篮球，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啊，下个星期就可以见到她了，嗯，怎么说起了这些，杨老师找了一个好工作啊，好多人都想当老师呢，尤其是大学老师，很吃香阿。”　
　　杨丽听到苏中辉说打篮球是为了一个女孩子，正要去追问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苏中辉下面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突然变了，刚刚的笑容一下子敛去了好多，一股忧愁浮上了眉头，顿了顿，叹了口气说：“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不当老师了。”　
　　“怎么回事？”猛地听到这话，苏中辉自然下了一跳，急着问。　
　　杨丽勉强的笑了笑说：“家里想让我回去，说一个女孩子离家太远了不好，我爸爸他，态度很强硬，他的身体一向不好，我不能让他生气的，今年你们放了暑假，我就要回去了，我爸找了点关系，可能回去要到政府部门工作。”　
　　“哦。”苏中辉扭头看着杨丽复杂的眼神，在淡淡的星辰下也似发散着幽弱的光芒，有一些无奈，但依旧是那样的坚定，苏中辉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有一丝的震撼，轻轻转过头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仰头看着那被云彩遮挡只留下淡淡影子的月亮，心里一阵的迷茫，脑中浮现着父母，小桐，斌的模样，还有这么多年来自己周围那些忙碌的同学的身影，不停的问自己：“我的未来，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将来要去做什么，要过怎样的生活啊……”　
　　苏中辉回到了寝室，本以为面对的应该是三头睡得死去活来的猪，却不想，武政他们三个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