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天下第二人
楔子
雷声,闪电,暴雨交织一起象要吞噬了整个大地!
狂风,吹折了无数的树枝满天狂舞……
街上,见不到行人荒山更见不到走兽。
所能见到的是被闪电划破而呈现在眼前的荒山景物,除此,原野一片漆黑,所能听到的,是雷声,雨声……
在这种恐怖漆黑的雨夜,这荒山之外会有人伫立在一棵大树之下?这该不会是山魁或幽魂吧?
不!那是个人,一信神情非常落漠的年青人!
雨水打在他脸上,他没有伸手拭去,闪电里所呈现的,是他那苍白的脸色,与被狂风吹散的蓬发!
他伫立在这棵大树下,对于眼前的一切,似是一无所睹,为什么?难道他在这里期待什么?
或者,他在这恐怖的雨夜里,找寻一些什么?
世界上的事,往往发生得令人无法揣测,象这恐怖,漆黑的风雨夜里,他却宁愿伫立在荒山的大树下?
为什么?……
不足为奇,他曾恨世界上所有的人,他被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冷落了,也没有一个人曾烙在他的心坎上,他要与世界隔绝。
不幸的遭遇,不幸的往事,血淋淋地在他的脑海里叠出……
于是,他孤独,象是这世界上没有他这个人存在!
他认为只有风雨的夜才真正属于他!
如果不是某件重大的事促使他求生的欲望,他真早已不在这世人上了,也不知是死了几次的人……
然而,他有比死更重要的事,让他去完成。
风,雨,雷声,依然没有停。落莫的年轻人呀!难道你真不走?不,他说:“我爱这恐怖的漆黑雨夜……
于是,每当风雨的夜里,他的落漠人影便在这里出现。
从来没有间断,一次,二次……一年……二年……几年过去……
无数次狂风暴雨过去了……
然而,他的人影却永远伫立在那棵大树之下……
第一章 银色铁盒
狂笑,嚎哭,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九宫山二指峰上。五十年来,这两种不同心理发泄,狂笑与嚎哭,每三年之后便有一次,从不间卧……
对于这件奇事,武林人物无不尽知,这狂笑与嚎哭,便是当代两个奇人以内力修为,借狂笑与嚎哭而相拆。
东指峰上坐的是狂笑一君,西指峰坐的便是嚎哭一魔,这两个均是当代武林奇人,以哭、笑之学独步武林。
五十年前,这两个人便隐居在二指峰上,印证武学。其实,这两个武林奇人正为一件武林珍奇,印证在五十年寒暑。
东西两指峰的距约五丈左右,中间是一个小山丘,四周白骨累累。在小山丘的上央,端放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银色铁盒”。
为这件东西,他们以哭笑之学较证内功。如果有任何一方不支,这“银色铁盒”便属于胜方。
五十年的岁月,他们从不间断,这银色铁盒里所装的什么?
起这两个武林奇人以命相拚?
其实,这“银色铁盒”不但是他们势在必得也是武林各派高手也梦寐所求的东西。
五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各高手想出手抢夺,但均被狂笑一君与嚎哭一魔合力击毙,从没有一人活着离开。
周围的累累白骨,正是这些武林高手丧身的印证。
这铁盒里的东西的确风靡了整个江湖,虽然有无数的高手丧身在两人手里,但前仆后继者,依然在有人在……
狂笑,嚎哭,现在又响起……那两种声音听得令人毛骨悚然,宛若夜袅又似神哭鬼泣,刺耳至极!
笑,哭之声,越来越高,响彻云霄,周围的树叶,也纷纷坠落山岳被这两种超越常轨的哭笑之声震撼着……
他们又在用内力修为,作生死搏斗……谁也不放弃那“银色铁盒”里的东西……
象以往一样,他们以独步武林的哭、笑之学,揉合本身真元之力,发自丹田,双方全力施为……
二指峰周围三里开外,无数的人影在晃动,这些均是武林高手,但他们不敢迫进,否则,必定要丧命在笑、哭之声里……
如果被这哭笑之声一感染,势必身受内伤或当场毙命,于是这些高手准备在两人个倒时,出手抢夺。
哭、笑之声,越来越尖,象是一把刀似的……
一天过去了,那哭、笑之声依然没有停,……但却越来越微弱只见两人额角上微微出汗,双目紧闭,全力施展哭笑之学……
他们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支,对方必定以内力全部施为,如不当场毙命,也非身受重伤不可。
三天过去了,那哭笑之声依然未停,但低微得象一只蚊子叫,尖锐得比一把利刀还厉害。
这已面临紧要关头,两人额角上汗如豆大,滚滚而下,脸色由苍白变成金黄,全身在颤动着……
任谁也不肯放弃,依然在作为最后生死搏斗。
第四天——是狂风暴雨……
那哭、笑之声,已被暴风雨掩饰过去,常人根本听不出来。
三里开外的各派武林高手,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哭、笑之声,依然在响着,而比先前更尖锐的是笑声,要比哭声高出少许。
嚎哭一魔银发根根竖起,全身颤动得几乎要扑倒下去,紧闭的双目,已渗出泪水……而狂笑一君的尖锐笑声,压得他心血翻涌,真元之气全部消耗殆尽。
他以百年的内力修为,强压心头翻涌血气,如果他现在一吐血,势必当场毙命……
倏然——
一声惨叫,接着一声尖锐异常的狂笑,这惨叫与狂笑之声,几乎同在一个时间内响起——
一阵雷声,把这惨叫与征笑之声掩没了……
狂笑一君脸白如纸,倏然溢出一口鲜血!身子几乎仰倒下去,他已身受极大内伤。
举目望去四野一片漆黑,西指峰的嚎哭一魔,已七孔流血,仰卧于血泊中,气绝死了……
小山丘上,那个银色铁盒依然在闪闪发光!
狂笑一君慰然而笑,五十年,直到今天,才分出胜负,如果嚎哭一君能再支撑半个时辰,他也必定丧命。
他笑了,笑得非常渗然,而不是平时的狂笑。笑容倏敛,一纵身,人影闪处,探手抓向那小丘上的银色铁盒!
这是五十年来,他苛求的一刹那,他心情激动异常,诚然,为了这件东西,他不惜以命相拚了五十年。
就在狂笑一君抓向银色铁盒的刹那,倏然,一道奇狂的排山掌力,向他狂袭而至。
有如电光石火的一瞬,眼前人影晃晃,无数的武林高手,同时飘身在他周围,各攻一掌。
狂笑一君心知不妙,余力再运周身,狂笑声中,全力抓起那银色铁盒。蓦闻他一声问哼,身影微晃的刹那,已乘势飘退在二丈开外。
狂笑一君在身受极重的内伤之下,犹能避过各派高手合力截击,凭此武功,可想而知。
他虽能避过急攻,但也中了一掌,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群雄暴喝声中,又同时欺身扑进,掌势如涛,疾攻而出。
狂笑一君狂笑道:“好呀!我就接你们这些小辈几招试试?”
狂笑一君虽已身受极重内伤,但他功力已致化境,此刻他已恨到点,苍白的脸上,罩起一片杀机!
周围,二十几个武林顶尖高手,对于那银色铁盒之物,都想占为己有。
暴喝声中同时扑进,呼呼掌风,卷攻狂笑一君。
狂笑一君虽知自己内伤极重,如再动手过招,伤势必定发作,如再经吐血,不出十天,便要伤亡。
但他是一个性情极为狂傲之人,五十年前,从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卖狂,而如今在自己重伤之下,各派人物出手截攻,他怎不气极?
暴喝声下,身子微挫,银色铁盒纳入怀中,双掌齐挥,顿有两道加剪的掌力,回击各派围攻高手。
这一挥,狂笑一君系用了毕生功力所发!他此刻虽已身受内伤,功力大打折扣,但这一挥之力非同小可。
掌力过后,首当其冲的几个高手,几声惨叫,应声而倒。
其余,也被掌风震晃了几步。
狂笑一君疾发双掌之后,血气一阵上冲。他自己也晃了两晃,几乎仆倒。
二十几个人之间,虽躺下数人,但死者倒下,活者依然疯狂扑击过去,掌力势如山崩海啸,滚滚追击而至。
狂笑声中,狂笑一君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真元护住血脉,让自己不至于吐血,余力运于双掌,刹那间,环扫三掌。
三掌过后,惨叫声中,又被他掌毙五人。
这只是在一刹那间的事,狂笑一君愤怒到了极点,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尽诛掌下,方消心头之恨。
他这一出手,招招杀手,掌掌如剪,掌势挟着排山倒海内力,反攻过去——
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而下,闪电之光划破了恐怖的宇宙,……
并照亮了那正在为“银色铁盒”而相拚的武林高手……狂笑,暴喝,雷声,雨声,汇成一支恐怖的乐曲……
二指峰上,正经历一场武林腥风血雨的大浩劫。那“银色铁盒”,哩下了无边杀机,为这“银色铁盒”已不知有多少人为它的魔力之下。
为什么?那“银色铁盒”是一个不祥之物吗?……
人们,为什么以性命作赌注,宁愿丧命在“银色铁盒”,而死于江笑一君的笑声之下?
那“银铁铁盒”里装什么东西?使武林人物如此疯狂?
一声震天闷雷,震撼了擎个山岳!
闪电,照亮躺在地上的十来个高手脸上,他们口角上尚在溢着鲜血,眼睛却睁着,难道他们得不到“银色铁盒”,就死得不瞑目吗?
或者,他们认为能为“银色铁盒”下丧命,就是安慰?
一声暴喝,挟着狂笑之声,划破了恐怖的雨夜——
狂笑一君被各派高手一连围攻,已到油干火熄之境。
他用最后余力,作最后的搏斗,毕竟不能持久,真元之气再也无法护住血脉,心血有如海潮翻涌……
哇的一声,他张口连吐三口红花鲜血,脑海一阵眩晕,眼前金星直冒,晃了两晃几乎倒下——
一道掌力卷起,他被震退五个大步,又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他所吐的鲜血,却被雨水冲去了……
他下意识地一摸怀中“银色铁盒”脸上又展起慰然笑容。
他知道,他已经逃不过这些武林高手围攻的噩运,“银色铁盒”
在他怀中,只是片刻,便会落在别人手里。
然而,他想:“我决不能将银色铁盒落在这些围攻我的人手里……”思忖间,求生,杀机之念油然而起……
蓦闻他震天巨响的暴喝,散乱的蓬头,根根竖起,虎目圆睁,暴喝之下,猛地又劈出三掌。
三单出手,聚他最后余力打出,其势刚猛无匹,惨叫声中,又有几个应声躺下,其余也被迫退于一丈开外。
狂笑一君强提余力,喝道:“看谁敢再欺身半步,我便叫他血溅二指峰。”
剩下十几个手,也不觉被狂笑一君的武功震慑,心愣刹那,狂笑一君一展身形,直向峰下泻去——
狂笑一君突然一走,大出各派高手意料之外,暴喝之下,身形齐跃,朝狂笑一君背后飞奔追去。
狂笑一君心知自己如果不走,丧失性命不算,他以生命换来的“银色铁盒”也会落在这些人的手里。
于是,他强提最后一口真气,强忍心中剧痛,向前飞奔。
他武功已致化境,虽是在极重的内伤之下,提展轻功,也其势如飞,速度煞是惊人。
这一阵奔跑,他是一鼓作气,忍不住又溢出一口鲜血。
踉跄得往前仆倒下去,泥水沾满了全身。
后面,暴喝之声,隐隐而来。
咬着牙,他终又站起身子,向前狂奔。
再一阵飞跑,已把那些武林高手甩后一里有余,而他的速度已越来越慢,几乎无法再奔跑了。
倏然,他绊了一跌,又扑倒下去,求生的欲望,几乎也要被雨冲走,他抬起头,发现远处一株大树下,伫立着一个人,一个神情非常落漠的年青人。他浑身一震,心忖:“在这暴风雨的夜里,这个年青人不跑而站在那里干什么?在期待或找寻什么?”
思忖间,一种奇怪的想法油然而生,撑起千斤般的身体,纵身落在那神情落漠的年青人身侧——
狂笑一君来势太快,那年轻人惊叫一声,后退三个大步——
当他看清来人是一个满脸苍白,胸前衣服染满着鲜血的老者之后,他又泰然,侧过了头,看也不屑看狂笑一君一眼。
狂笑一君对这年青人的神情,也不觉大感奇异,问道:“娃儿,你阒这里干什么?等人吗?”
那神情落漠的年轻人似是闻所未闻,眼光依然放在远处。
狂笑一君见对方不答,心里很觉奇怪,心忖:“莫非此人是个哑巴?”心里虽然这么想,口里又道:“娃儿,你在这里等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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