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天下第二人
桂秋看一见宋青山派她与索魂嫦娥把守四周,心里不由微微一骇,当下冷冷一笑,答道:“听令!”向大门之外走去。
索魂嫦娥也道一声听令之后,跟着桂秋香背后,也向门外走去。
宋青山会派桂秋香与索魂嫦娥把守四周,委实大出人意料之外,但宋青山却另有用心。
宋青山见两人走后,回头向追风侠说道:“老前辈一代奇人,对于飞鲸英雄大会之事,当能略知一二,不妨说出来做个参考!”
追风侠一颔首,脸色一沉,说道:“骑鲸客是一个雄心万丈之人,他来约中原各派人物,共举英雄大会,其目的仍在于中原武林天下……”
他顿了一顿,又道:“英雄大会,只不过是一个藉口而已,其实,他的动机乃想把中原各派人物,毁在飞鲸岛上。”
在场之人,鸦雀无声,把眼光全部集中在追风侠脸上,聚神倾听。
追风侠说道:“丑剑客杨大侠虽然得取飞鲸教开山教主一面飞鲸旗,可以控制飞鲸教。但骑鲸客既以‘英雄大会’之名,以比武为口号,自然,我们如非迫不得已。不便取旗让其听令。”
他眼光一扫在场之人,说道:“九位掌门虽到飞鲸岛来了,但已先我们到了飞鲸教总堂,因为碧眼神行客与骑鲸客有见面之识,他想借血书令迫九位掌门截杀在场兄弟,这件事未尝不是一件可虑之事……”
追风侠话犹未落,乍闻屋外传来桂秋香一声低叱道:“鼠辈尔敢——”
喝声过后,紧接着一声惨叫划破长空,久久一切又归于死寂!
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夜风萧萧,好一片凄凉景色。
不用说,已有飞鲸岛输窥之人,丧命在桂秋香之手。
追风侠冷冷一笑,正待开口。远处倏又传来一个冷冷声音说道:“阁下好辣的手段。”
声音传来、使在场之人,心里不由一惊,这话分明是桂秋香而发。
追风侠说道:“飞鲸果然用这下流手段,探窥我们动静。”
只见他咬了咬牙,脸上抖露愤怒之色,说道:“飞鲸教二十五个站中并无可怕。所怕的是,飞鲸教又出现了一个能人,这个人比飞鲸道人辈份还要高,而且武功之高。除天下之第二人之外,可能难找出与他对抗的人。”
他微微一顿,正待启口之际。蓦听宋青山陡然一声大喝道:“你给我躺下。”
一缕白光,猛向窗外泻去——
在场之人,心里同时大吃一惊,转脸望去——
紧接着来青山的身影过后,一声惨叫,闻之令人胆栗,宋青山的声音冷冷说道:“凭你这块料子也想来送死,未免死得太冤枉了!”
举目望去,只见窗下,躺着一个劲装大汉的尸体!追风侠摇头一叹.心里不由暗道:“骑鲸客虽以英雄大会之名,但实际上只是想消灭中原武林人物。”
这当儿,宋青山已经反身入内,脸上充满一片杀机,眼光一扫在场群雄,冷冷说道:“想不到骑鲸客竟是如此卑鄙之人,如不毁去飞鲸教,宋青山也枉称天下第二人了。”
追风侠淡淡笑道:“来少侠说得不错,不过,想上飞鲸教总堂,决非一件容易之事,其二十五个站中不知派有多少高手把守,如今再加上碧眼神行客以及九大门派掌门,这事情总有点扎手。”
他微微一顿,又道:“再说我们纵有‘飞鲸旗’令,也无用武之地,看来这场武林血战,势在难免。”
言罢,微微一叹!
空气显得异常沉寂,在场之人,无不心事重重。
摇曳的烛火,点缀着这漆黑的夜幕,飞鲸岛上,委实笼罩了一片恐怖的杀机。
当下宋青山剑眉一皱,沉思半晌,说道:“不管飞鲸教这二十五个站是铜墙铁壁,我们非闯不可……”
追风侠接道:“闯当然要闯,否则骑鲸客也要笑我们中原没有能人了。”
“既然势必硬闯,我们调配一下人马。”宋青山话落,眼光在众豪脸上一扫而过,又道:“各位有什么意见?”
追风侠道:“既然想调配人马,由你一人分配好了。”
宋青山点了点头,眼光一扫,说道:“目前,我们共有三十五个人,我想分成三队……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冷面洞洞主以及属下十二个洞主和我,为第一队,追风侠丑剑客兄弟、排骨仙、神扇客、三手神君、元通道长、谷觉长老七位老前辈为二队,余下十三人为第三队,各位老前辈对这分配有无异议?”
宋青山本人既然加人第一队,在场之人,不但佩服他的果断,而且也佩服他的为人。
当下在场之人,一声齐喝道:“尊宋少侠所令。”
宋青山微微一笑,随即脸色一肃又道:“第一队我指挥,第二队由追风侠老前辈指挥,第三队由天灵教教主指挥,任何一个不得违抗命令,否则格杀勿论。”
这话说得郑重异常,在场群家喊声听令之后,一切又归于死寂。
如果天色一亮,飞鲸岛上的血战,便即展开。
当下在场之人,又开始讨论一些应付之策,不说这些人正在秉烛夜谈,再说桂秋香一望宋青山带着索魂嫦娥同来,心里已是不乐,醋意油然而生。
显然地,宋青山情债满身,对她来说,自然是一件伤心的事呀。
想不到来青山却又偏偏派她与索魂嫦娥防守四周,当下心里不由暗骂道:“好可恶的男人……”冷冷一笑之下,便退了出来。
而索魂嫦娥自然没有办法看到桂秋香的表情,因为,桂秋香面罩灰纱,以“孤影子”的身份出现的呀。
她心中所惦记的是什么人盗取了她的玉钗?
这件事虽无关重要,但毕竟是丢脸的事,如果对方是一个卑鄙的人,难免要闹出一番笑话。
可是,谁又盗取了她的玉钗呢?目的何在?她茫然不知。
直到桂秋香掌毙飞鲸教一个偷窥的劲装大汉,那惨叫之声,才把她惊醒过来。
她一侧目,三丈之外,正伫立了那个以“孤影子”身份出现的桂秋香,两个人因为心里各有所思,一句话也没有交谈。
时间,在岑寂之中消失……
浪声如啸,从飞鲸岛上,阵阵传来。
索魂嫦娥望着美丽的星夜,汹涌的碧波,不由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飞鲸岛上,她幸福地活了几个月的时光……
然而在飞鲸岛的美丽时光,只是昙花一现,随即幻灭!
她清晰地记得,她与海王子,在这个岛上,流连忘返……也在这岛上,她献给海王子少女最珍贵的东西——贞操。
人海沧桑,曾几何时,他遗弃了她……
触景生情,难免勾起了她这一段伤心而又痛苦的往事。
少女,有几次春天?人,有几次幸福的机会?
是的,那只有一个春天,一次幸福,虽然春天过后会再重临,但少女的幸福春天,失去之后,再也不会重来。
景物依稀,但,人却变了!
她凝望着岩下一片无尽的碧波……激起了阵阵白色浪花,不由黯然神伤,心里一酸,泪珠盈眶欲滴……
她真想放声大哭一场,然而,她哭不出来,是的,无声的痛哭,都要比有声的大哭,要痛快几百倍呀。
天下有几个少女,比得上索魂嫦娥的不幸遭遇的十分之一?
星夜里衬出那明眸中晶莹泪珠,见之令人神伤欲绝!
虽然,回忆万条毒蛇咀嚼着她的心灵,然而,她不能不回忆,她要想一想,在爱的领域里,她所得到的是什么,所失去的又是什么?
但是,她想不出,她认为得到与失去之间,并没有多大分别。
——只是,有一点存在的真理,从幸福的春天到残酷的冷冬,只增她的心灵悲痛与苍老,以及粉腮上所呈现的皱纹。
除此之外,再难找那失去的残梦了……
终于,眼眶滚动的泪水,她再也无法控制,象瀑布似的,簌簌而落……
粉腮象一面光滑的岩壁,瀑布般的泪水,滑过了这片岩壁,沉于在衣襟上!
泪水,浸湿了她胸前衣襟,她竟一无所觉。
哀伤,溶化了这恐怖的岛上深夜。
桂秋香转脸一望索魂嫦娥,芳心不由一震,为什么索魂嫦娥泪垂双腮?
这情景看得桂秋香怦然心动,脱口问道:“索魂嫦娥,你怎么了?”
索魂嫦娥被桂秋香这一问,心里一震,从痛苦的回忆中突然惊醒过来,纤手轻抬,拭去了粉腮之上的泪水,凄惋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我只不过想到一些不知意的事罢了!”
桂秋香是一个女人,她具备着女人的软弱心肠,当下望着索魂嫦娥凄婉神情,袅袅哀语,心里不由一阵黯然。
但她的口吻依旧冷冷问道:“这些事令你非常伤心?”
“也许是吧。”
桂秋香淡声笑道:“你深爱宋青山是吗?”
索魂嫦娥闻言心里一震,下意识地把眼光放在桂秋香的身上,但很快地,她又把视线收回,苦笑道:“是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过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是一场春梦呀。”
“他不爱你?”
“你认为爱能以肉眼去估计?”
“爱虽然不能以肉眼去估计,但从双方面的心灵的感应中,应该可以体会出来,你说是吗?”
索魂嫦娥苦笑道:“是的,他从来没有爱我,如果有的话,也不过是怜悯而已。”
“于是你难过?”
桂秋香有此一问,完全认为索魂嫦娥原先流泪,是为着宋青山不爱她,索魂嫦娥闻言,冷冷道:“我难过的不是这个,而是我轻易地在这岛上丧失了我的春天!”
“在这岛上失去了一个春天?”
索魂嫦娥凄惋一笑,幽声说道:“不错,我在这岛上失去我的春天……”于是她把与海王子在这岛上的事,告诉了桂秋香。真她妈不知怎么想得,把这种事情说给一个男人听,而且是一个刚见面男人,真她妈……记住桂秋香现在是一位男人的。oxr者话)
这番经过说得桂秋香也不由替她垂泪,这委实是一段伤心的往事,相信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寄于同怀她。
桂秋香把原先憎恨索魂嫦娥的心,化作同情之火,她望着索魂嫦娥,幽声说道:“索魂嫦娥,你太不幸了。”
索魂嫦娥闻言,不由一阵诧异,这“孤影子“不是一个男人吗?怎么突然变成女人的音调呢?“桂秋香似是发觉索魂嫦娥表情,当下微微一笑,把自己化身孤影子,以及与宋青山的事,说了一遍,又开口道:“如果你还爱他,我可以帮助你。
索魂嫦娥听完这段经过,既惊又喜,但这惊喜也只不过在她脸上一闪而逝,当下黯然说道:“桂姑娘,你说错了,逝去的时光,不会倒转,消失的年华,不会再重临,再说,索魂嫦娥已是残花败柳,如今又身怀顾苍柏的骨肉,如何能谈到爱字?”
这一番话说得桂秋香吃惊不已,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脑中念头一转之后,已经知道原先索魂嫦娥垂泪的原因了。
她为索魂嫦娥的不幸而难过,她的遭遇,委实令人怜悯与同情。
当下桂秋香正待答话,倏见远处人影一晃,她冷笑一声,身影猛向那条人影泻去,低喝一声:“鼠辈纳命来。”
挟着喝叱声中,身影如电,一掌已向那黑影劈山——
桂秋香身影方起,索魂嫦娥也紧跟而至,只见桂秋香掌力过后,一条人影,飞泻而出,向岭上泻去。
桂秋香的一掌,并没有劈死对方。
只听那黑影冷冷一声长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中原人物,是否逃得出飞鲸岛。”
挟着冷笑,声音渐渐远去……
桂秋香淡声一笑,转身向索魂嫦娥走来,这当儿,屋内追风侠的声音叫道:“周姑娘,你先进来,我们有话问你。”
索魂嫦娥应了一声,转身向屋内走去。
屋内依旧是烛火通明,索魂嫦娥眼光一扫,向追风快问道:“老前辈传索魂嫦娥有何教益?”
宋青山接道:“周姑娘曾在飞鲸岛住过一些时日,对于飞鲸岛上的机关设置,谅有所知悉。”
索魂嫦娥淡淡笑道:“未悉你所指的是那一方面?”
追风侠说道:“飞鲸教除了二十五个站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秘径,直上总堂?”
索魂嫦娥摇了摇头,淡淡答道:“没有。”
在场之人一阵沉默,追风侠眉锋一皱,说道:“既然没有,我们只好硬拼了。”
宋青山说道:“周姑娘想想看,通往总堂,是否还有其他路径,如果有,也可以少费我们一些力量与时间。”
索魂嫦娥仰首沉思不语。
宋青山倏然似有所悟,向追风侠说道:“老前辈你把飞鲸旗交给我。”
追风侠微一颔首,探手入怀,倏地,只见他脸色一变,藏在他怀中的飞鲸旗,此刻竟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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