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双凤旗
谭家奇道:“只有使兵刃试一试了。”
探手人怀,摸出一把匕首,去了皮鞘,握在手中,对准那金道长肩窝要穴刺了下去。
他吃了一次苦头,这一击,用上了九成内力,那金道长武功再高一些,在浑然忘我的弹定期中,也是无能受此一击,只见谭家奇手中那闪闪锋芒,就要刺中金道长,忽然手腕一沉,已首也脱手落地。
谭家奇道:“我中了暗器。”
凝目望去,果见谭家奇右腕之上,钉着一根银针。露出手腕外面的一半银针,闪动着一片蓝汪汪的颜色,一望之下,立时可以辨出是浸过剧毒之物。
田文秀心中明白,此刻是唯一能制服那金道长的机会,错过了,今生一世,再也难以遇上,这是冒险的一击,那无声无息,不知来自何方的毒针,既然能击中了谭家奇的右腕,也同样将伤害第二个刺向金道长的人……
突然蓝光壁沉声喝道:“还不给我躺下。”
只听严小青叫道:“只怕未必。”
紧接着砰砰两声,如击败革,严小青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两步。
蓝光壁虽然仍站在原地未动,但也未再出手攻向那严小青。
显然,在他震退严小青的瞬间,自己也暂时没有了再攻击的力量。
田文秀手中的匕首,已然举起和那金道长前胸平齐,只差伸臂送出匕道。
他轻轻咳了一声,想引起那蓝光壁的注意,哪知蓝光壁正在提聚真气,准备和严小青作全力一搏,竟是听而不闻。
田文秀暗暗叹息一声,看准了金道长肩窝要穴,两道目光,却突然转注到丐帮那白袋弟子身上,同时,迅快的送出了手中的匕首。
果然,那白袋弟子在田文秀匕首递出时,突然一抬右手。
两缕银线,疾如闪电一般,疾射而来。
田文秀早已戒备,右腕一沉,疾快的避开了两校银针。
那白袋弟子,似是已觉到身份已泄,左手一抬,又是三缕银线飞出。
田文秀料不到他在身份泄露之后,竟敢施出辣手,在这等距离下,闪避不及,右腿上一麻,中了一针,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那白袋弟子银针出手的同时,人已跃飞而起,直向田文秀扑了过去。
谭家奇在田文秀示意之下,也对那白袋弟子动了怀疑,暗中留神监视;只因情势变化得太快,连出言揭破的时间都没有。
田文秀右手巳首倒转一招“天女挥手”反向那白袋弟子刺了过去。
那白袋弟子一侧身,让开匕首,右手。伸“天王托塔”,疾向田文秀右腕托去。
田文秀右腿中了一针,行动不便,匆急间,突施辣手,匕首挥转,忽的。招“西风卷帘”,幻起数点寒芒,刺了过去。
那白袋弟子吃手中没有兵刃之亏,不敢硬接田文秀的匕首,被迫向后退出三尺。
田文秀冷冷喝道:“住手,阁下身为丐帮弟子,怎的吃里爬外,反向我等下手,施放毒针,伤在下和那位谭兄。”这几句话声音甚高,意思就在让那蓝光壁听到。
果然,蓝光壁闻声转头,两道炯炯目光,直逼那白袋弟子身上。
那白袋弟子,脸上仍是一片平静,并未因蓝光壁的注视而有惊慌之感,两道目光望着田文秀,一副准备出手之状。蓝光壁似是突然受了一下重击,心神震动,暗道:“原来我们丐帮之中已经有奸细,这位白袋弟子,乃帮主由总舵中带来的随身护卫之一,有一个怎么担保没有第二个呢!”愈想愈觉害怕,直觉着整个丐帮,都处在一种险恶无比的情势之下。
蓝光壁被誉作写帮中后起三秀之一,不只是武功上有着过人的成就,而是机智才能方面,都有着人所难及之处。
他镇定了一下心神,道:“团兄请多多留心一下室外情形。”
言下之意,那是否定了白袋弟子出手伤人的事。
谭家奇心中大怒,暗道:“这等情势,一目了然,难道咱们冤他个成,想不到丐帮中人,竟是如此护短。”
田文秀却是思虑较多,想到可能蓝光壁故示谈然,暂安白袋弟子之心。
蓝光壁表面上虽然仍能保持着镇静,但内心中的忧虑,却是波翻浪涌。
就目下情势而论,只有先把严小青制服再说。
心念一转,挥掌直扑过去,双掌连环劈出,一掌强过一掌。
严小青虽然全力反击,但内力要比蓝光壁逊上一筹,经几招硬拼之后,已有着气力难及之感。蓝光壁全力施为,逐渐的控制了大局。
可是严小青每在将要落败的当儿,就突然用出一二招奇诡莫测的拳招,脱出险恶。
是以,双方的胜败之势,虽然十分明显,但蓝光壁竟是一时间无法取胜。
田文秀暗中运气,闭住了右腿穴道,单腿一跃,陡然间向前欺逛了两尺,拦住了那白袋弟子去路,右手匕首投向谭家奇道:“谭兄,我挡此人,快些收拾那金退长。”
谭家奇应了一声,接过匕首。
刹那间寒芒流动,招招指向白袋弟子要害大穴。谭家奇这等不严生死的打法,迫得那白袋弟子连退了四五步,离开了云榻。
田文秀眼看机不可失,单腿一跃,直向云损冲去,运气蓄劲,挥于一掌,疾向金道长前胸迫去。只听砰然一声,击个正着。
这一掌落势奇重,那盘膝而坐的金道长,身子被震得飞十起来,摔下云榻。
田文秀心中暗道:“这一掌就算不能置你干死地,至少可使你身受重伤。”
转身望去,只见盘膝而坐的金道长就地打一个翻滚,仍然是原姿原样,毫无损伤。
田文秀暗暗叹息一声,道:“天外有天,果是不假……”
只听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声传了过来。原来谭家奇经过一阵恶斗之后,行血加速,针上之毒,巴随行血内侵,渐感半身麻木,手脚不灵。
但他生性好强,虽知已经再难撑过几合,竟仍是咬牙苦斗,不死不休。
田文秀眼看场中形势不利,一咬牙,右手一按云榻,飞跃而起,看准那金道长前胸要穴,用尽全力蹋出了左脚。
这一脚乃他全身劲力所聚,其威势足以碎石开碑,那金道长武功再高,但他在坐息禅定期间,无能运功抗拒,只怕是也难挡受这等重大一击。
眼看田文秀飞起的一脚,即将要踢中那金道长的前胸之上,突见金道长双目启动,挥袖一拂。一股柔和的劲道,涌了过来,撞在田文秀的身上,田文秀不由己打了两个转身,一脚踢在云榻之上。
只听然一声大震,云榻整个飞了起来,木屑、被褥横飞,散落一地。
田文秀疾沉真气,稳住了身子。
转眼望去,只见金道长缓缓站了起来,沉声喝道:“住手。”
严小青正感不支,已被蓝光壁迫得手忙脚乱,听得师父呼喝之言,心中大喜,纵身一跃,退了开去。
金道长冷峻的目光一掠田文秀等,投注在蓝光壁身上,道:“你是丐帮中人?”
蓝光壁道:“不错,道长怎么称呼?”
金道长淡淡一笑,道:“你在丐帮中是何身份?”
蓝光壁道:“丐帮总舵中护法香主。你是何人?”
金道长道:“你还不配和贫道论名道姓!”
蓝光壁道:“道长的口气不小。”
金道长不再理会蓝光壁,目光却转到那白袋弟子身上,道:“你今日暴露了身份,那是无法回丐帮去了。”
那自袋弟子答道:“情势危殆,属下不能不出手了。
金道长点点头,道:“我知道。”目光由田文秀、蓝光壁等脸上掠过,道:“你们今日发觉了万上门中不少隐秘,贫道虽有好生之德,也是不能放过你们。”,蓝光壁心情激动,目光直是要喷出火来,冷冷地向那白袋弟子道:“我丐帮一向是忠义相传,江湖提起丐帮中人,谁不敬重,想不到我帮中竟然会有你这等害群之马,须知本帮中执法长老,神目如电,谅你也难逃过帮中规法制裁!”
那白袋弟子微微一笑,道:“蓝光壁,老夫要郑重奉告一事,万上神功绝世,金堂主和四燕八公,都是当代奇省才异于,丐帮中人虽多,不过是乌合之众,岂能挡得万上的神武,你如听老夫良言相劝投效我万上门下,老夫当在金堂主面前,代为求情……”
蓝光壁怒声喝道:“叛徒找死。”纵身一跃,直扑过去。
金道长袍袖一拂,一股暗劲,撞了过来,硬将蓝光壁向前扑去的身子,生生给震退回来,蓝光壁被对方一击之势,震得血翻气浮,不禁心头大骇,暗道:“这牛鼻子老道好深厚的功力,今日之局,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在挡受一击之下,已然查觉出绝非这道人之敌,如若勉强出手,那只是自求速亡,一面暗自运气调息,一面在盘算着如何传出警讯。
只听金道长冷冷说道:“你们自己动手呢,还是要贫道动手?”
蓝光壁长长吸一门气,暗自戒备,双目凝注在金道长的脸上。
他虽然明知非敌,但亦不愿束手就缚。
金道长步履从容,缓缓行到蓝光壁的身前,举手点出。
他举手一击,来势甚缓,但蓝光壁却有无从招架之感,不禁心头大骇,一闪身向后退出两步,避开一击,金道长陡然踏前一步,左手一长,原势不变点了过去。
蓝光壁右手疾翻而起,一招“腕底翻云”,幻起了一片掌影,护住前胸所有大穴要害。原来,金道长那伸手一点之势,竟是遍罩前胸各大要穴,不知他要点向何处。蓝光壁只有护住前胸所有大穴要害。
只听一阵波波轻响,蓝光壁那重重掌影,竟是无法封住那金道长的来势。蓝光壁掌势击在金道长的臂指之上,如击在铁石之上一般,不但未能封挡开那金道长的掌势,反而把自己的手掌震得剧疼难忍。
金道长点出的一指,有如破石之锥,挡开了蓝光壁的掌影,直逼在蓝光壁前胸玄机大穴之上,冷笑一声,道:“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
蓝光壁脸上羞愧之极,但神情却是平静得很,淡淡一笑,道:“我丐帮忠义相传,视死如归,在下既非道长之敌,死而无憾。”
金道长冷冷说道:“但你却有着活命机会。”
蓝光壁;直:“苟安求命,非我帮中弟子所愿,道长尽管出手。”
金道长道:“你不用向我求命,咱们只要作一笔很公平的交易。”
蓝光壁虽然有着视死如归的豪气,但并非是已无贪生之意,忍不住问道:“什么交易?”
金道长笑道:“对你而言,简单得很……”目光转到那白袋弟子身上,接道:“只要你重回丐帮之后,不泄露今日之密。”
蓝光壁哈哈一笑,道:“如在下答应了,道长就会相信吗?”
金道长道:“自然是不会相信,但如答应了,贫道自有办法使你不说出来。”
蓝光壁奇道:“你既有使我不说之法,何用再来问我?”
金道长道:“贫道为人向不强人所难,虽然有制伏你的手段,但仍要你事先有所承诺,日后你为我属下,才能够心服口服。”
一语甫落,突然浮阁外一个清冷的声音,接道:“放手。”金道长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身佩长剑,脸上包着黑帕的人,当门而立。
这人来得突兀之极,以室中几人的武功,竟然未听到他如何过了那室外木桥。
田文秀心中一动,暗道:“这人定然是那金道长适才探询的人了。“凝神望去,只见他双目闪动逼人的神光,除了双目之外,一张长脸尽在那黑帕掩这之下。
金道长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贫道虽未见过阁下,但却已经闻名。”
那黑衣人冷冷接道:“我要你先放手下的人。”
金道长淡淡一笑,道:“贫道一生中,只听过两人之命,还未有第三个人能命令我。”
黑衣人手臂一抬,突然间寒光暴闪,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
池拔剑的动作,快速无比,全室中人都未看清楚他如何拔出背上的长剑。
金道长脸色微微一变,道:“好快的拔剑手法。”
黑衣人冷漠地道:“在下不愿动手伤人,但如道长不肯罢手,在下只好出手了。”
金道长见多识广,只瞧那黑衣人拔剑的手法,已知通上了前所未逼的劲敌,一面暗作戒备,一面冷冷说道:“阁下既然和本门作对,何以又不敢以真正面目见人。”
黑衣人道:“在下并无和你们作对之心,只是受命而来……”
他似是自觉说得太过坦白,说到中途,霍然住口不言。
虽只短短两句话,但经验广博的金道长已然听出这位黑衣人是位初出茅庐,毫无江湖经验的人。这一瞬间,金道长突然下定决心,准备以武功试试这位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剑上的奇异招数,正待运功充把蓝光壁伤在手下,忽听一声缥缈琴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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