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落难可汗





亩林С肿髡過_^

【书名】落难可汗
【作者】叶霓
【链接】xs8/book25142/index。html

【书籍简介】
她是心地善良才把差点淹死在海里的他拖回家
但她可不是开慈善收容堂能让他白吃白住
且她和弟弟相依为命,突然多了一张嘴也是负担
哪知要他帮忙赚点外快,他不但摆张臭脸给她看
还说他身为“一国之鳟”却得受一个女人颐指气使?
厚!真是败给这个自比为名贵鱼类的怪异家伙!
不过他确实允文允武,成了她弟弟崇拜的师傅
明白他们生活清苦,愿意放下身段出海捕鱼
最重要的是,他的热情对待让她的心渐渐离不开他
她很清楚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岛
在他离去后,她日日期待著他实现承诺回来接她
后来,他们确实在许久之后阴错阳差的再度见到面
可他却变成了左拥右抱,后宫佳丽数不清的君王…



第一章

  咕噜……咕噜……湛蓝的海水里冒出一串又一串的气泡,接著有数名身着黑衣的海女从里头窜出头,她们手里各拉着一只大网,里头全是她们的战利品。

  鱼类、贝类、藻类,只要能换取银两的,她们全不会放过。

  上岸后,她们立即躲在大石头后,将事先摆在那儿的干衣裳换上,不让自己身着紧身衣所展现出的身形让有心人瞧见。

  这一带,便是男人止步的海女深水打捞区域,也是这座小岛上的女子们仰赖生活的地方之一。

  “小春,你今天收获不少呢,晚上可以杀条鱼打打牙祭了。”鲁雁儿望着小春网子里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儿,再看看自己的网子,里头实在少得有点儿可怜。

  “你可是咱们这座小岛上泳技最好的海女,今天只是运气背吧,不然以往可都是你拿第一呢。”小春不好意思地说。

  雁儿懊恼地吐了口气,“刚刚我直想试试还能不能再下去点儿,不过试过后才知道我的极限已经到了。”

  小春闻言惊讶不已,“你还想往下探?实在太危险了!”

  “因为昂贵的鱼儿都在深海呀。渊儿慢慢长大了,没办法送他上私塾,也得攒点银子好多给他买些书呀。”渊儿是爹娘去世前留给雁儿最甜蜜的负担,就因为有他,她才在爹娘出海遇难后仍有勇气活下去。

  “你这个姊姊,还真是尽责。”小春不禁叹道。

  瞧雁儿长得眉清目秀,清妍俏丽,是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却为了生计不得不干些粗活,然而她一点儿也不叫苦。

  所幸雁儿天生丽质,尽管海水侵蚀,风吹日晒,仍未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半点儿痕迹。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没本事多念些书,只好把冀望都托在他身上了,其实他也很可怜。”不过才八岁,她只要有空就会逼着他背四书五经,对一个不明其义的孩子而言,那的确不容易,可是,若要她解释给他听,她也解释不出所以然来。

  “亏你们家渊儿资质好,你要他干啥,他都办得到。”

  “不过我还是觉得亏欠他很多,我理当带他去上京,求得更多学问,买更多的好书给他读。”这也是雁儿急着想攒更多银子的原因。

  “够了、够了,你也才多大,别老把心思摆在渊儿身上,瞧,亚泗大哥已在那儿等着你了。”小春掩嘴暧昧地偷笑。

  “你真是的。”雁儿睨了她一眼,这才朝亚泗走过去。“亚泗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风变大了,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瞧瞧。”但前方那里是男人的禁地,他只能站在这儿干焦急。

  “那么亚泗大哥担不担心我呀?”小春逗着他。

  “呃……当然了。”搔搔头,亚泗一张脸变得红通通的。

  小春把雁儿拉到一旁,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好了,不逗你们,人家找你必然有事,快去吧。”

  “小春,你再胡说,我可不高兴了。”这丫头还真是讨打呀。

  “干嘛害臊?他呀,人看来满顺眼,又那么关心你,只可惜太直了些,但那不是什么太大的缺点。”

  “是不是要我跟你绝交?”听小春愈说愈夸张,雁儿双手往腰上擦。每每止不住小春的嘴,这招最管用。

  “不要、不要,我不说就是了嘛。”小春赶紧捂住嘴,然后又偷偷瞄了亚泗一眼。

  “好啦,不拉着你说话了,快过去吧,我也要将这些鲜鱼拿去市场卖了。”雁儿伸手想喊住她,但是她溜得比飞得还快,一下子便跑得老远,雁儿只好旋过身对亚泗笑笑,“不好意思,小春就爱开玩笑。”

  “没关系。”他直痴望着面前这张在阳光下显得青春、娇羞的容颜,潜藏在心底的爱慕更多了。

  雁儿三年前父母去世时,她不过十四,渊儿才五岁,多亏有他帮忙,才让她慢慢熬过来,对他,她有着无法形容的感激,但并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

  随着他对她的表现愈来愈明显,总令她尴尬又无奈,几次暗示他多注意别的姑娘,他却不为所动,还真是让她没辙。

  “那我们走吧。”雁儿对他笑笑。

  “我来。”亚泗急急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我们也得赶紧去市场,今儿个天气闷热,动作得快点。”

  说着,他便将那些鱼货往肩上一扛,快步朝市场走去。雁儿见了也只能笑着摇摇头,快步跟上。

  风雨声夹带着忽远忽近的浪涛声,直在耶律风的耳边回荡。

  他努力的张开双眼,然而映入眼帘的竟是那一道道划破黑幕的刺目闪电,不一会儿,他又气虚的闭上眼,五指在烂泥地上抓了又抓,抓了又抓,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支撑自己的东西。

  咸咸的海水一下又一下地灌进他嘴里,白天被炽阳晒红的脸,如今让盐份侵蚀着,那感觉已疼得他发麻。

  他会死在这里吗?不行,他如果死在这里,整个契丹怎么办?他甚至还不知道这场战役是赢是输,如果他死了,肯定会让军心溃散,所以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直到曙光升起,炽热的烈阳再度落在他的脸上,痛得他眉头紧蹙。

  随即,他发现前方似有人影晃动,用力撑开眼皮,就看见一位姑娘在他眼前摇头晃脑,那目光像是分析着他这个人,更让他意外的是他已脱离了海水,现在正处于一块干燥的地上。

  雁儿蹲在他面前,双手托着腮,偏着脑袋瞧着这个怪人,看他一张脸晒得像腌过的咸猪肉,又干又红还脱了皮,怎么有人在海上待这么久,是意外落水还是贪玩的关系?

  “你……你是谁?”耶律风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这应该是我问你吧?”她朝他眨了眨眼,“你不是我们岛上的人,是玩水的时候被海水冲来这里吗?还有,你身上穿着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重,没沉进海底算你幸运了。”

  耶律风这才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怪了,他的盔甲呢?怎么只剩下内衫?是谁把它脱了?仿佛猜出他在想什么,雁儿主动地道:“是我替际脱下的,在那里呢。”她指指放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的东西,“你还没回答我那是什么衣裳?又大又重,你穿那个玩水,活该被晒成咸猪肉。”

  “咸……咸猪肉?”耶律风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该死的丫头,竟敢说他堂堂契丹国可汗是咸猪肉!

  “没了声音就别说话,我刚刚大略替你看过,你身上没有太重的伤算是幸运,只是泡在海水里太久了,脱了水。”

  说着,雁儿将摆在身后的竹筒拿到他面前。

  “你要听话,乖乖让我喂你。嘴巴张开,啊——”耶律风快气炸了,所谓龙困浅滩遭虾戏,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为了活命,他只好强迫自己张开嘴,让她一点一点的把水喂进他嘴里,可是这丫头动作真慢,如果他不是虚脱了,肯定会给她好看。

  “别急呀!”听见他发出沉闷的低吼声,雁儿好声劝道:“你脱水太久,不能一下子喝太多,刚才我已经用清水淋过你的身子,洗掉过多的盐分,不会有事的。”

  雁儿望着他,觉得奇怪的是他明明就快没气了,为什么那双利目还是这么的炯亮有神?

  “可以了。”见他将半个水喝下,她便旋上盖子,“我应该把你送到阴凉的地方,但是你太重了,将你拖到这儿差不多消耗了我三碗饭的力气,已经完全没辙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人来。”

  “没关系……我自己来。”喝了水后,他总算有点气力了。

  只见耶律风强撑着站了起来,一开始他的双腿有点抖动,好不容易站稳后便挺直背脊。雁儿张着小嘴儿抬头望着他魁梧昂藏的体魄,有点吃惊地想,他还真高!

  “这里是哪儿?”他看了看附近的景致。

  “莫由岛。”雁儿随着他的视线瞧了瞧。

  “莫由岛?”耶律风心忖,他应该是飘流到某座岛上了,于是又问:“这里离上京有多远?”

  “上京?”她忍不住低首一笑,“上京可远着呢。”

  他眯起眸,是呀,他记得正与鞍额族在渤海对战,他不慎落海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印象,这里应该是渤海中的某座小岛,离上京的确有好一段距离。

  “给我艘船。”他定定地望着她。

  “船?”雁儿摇摇头,“咱们只有小小的捕鱼船,若要离开这儿到契丹本上实在太远了,那种船禁不起远途的风浪。”

  “什么?这么说,我永远都得困在这里?”这么一想,他胸口猛地一震,胸中的内伤痛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了?”雁儿赶紧上前扶住他,“别这么担心,想离开的话就得等,等到大船来。”

  “会有大船经过?”

  “有些来采买鱼货的商人会开着大船来,只不过他们每每来这儿一次就将一年半载的份买齐了,不确定什么时候才会再来。”雁儿一边扶着他离开,一边解释着。

  “老天……”他的身躯又是一晃,很明显的刚刚他全然是硬撑,这下沉重的身子已慢慢放软。

  “喂、喂,你不能这样,不能耍赖皮,快站起来。”方才她说要教人来,他却突然变得像只大鲨鱼,英勇的想要自己走,但转眼间怎么又变成一条白带鱼了?

  耶律风张开眼,炯然的大眼又牢牢盯着雁儿好一会儿后,整个身躯便无力地趴在她瘦弱的身上。

  “天呀!”她咬紧牙关站稳双脚,就怕她如果倒下,他结实的身躯就会压在她身上,到时候连她也动弹不得,岂不双双死在这里?幸运的是,就在这时候,一上午没见到她的亚泗找来这里,在惊见这一幕时火速冲了过来,将人扛离她肩上。“这男人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捡回来的……天,快把我压死了。”雁儿捶捶双肩,“亚泗大哥,帮我把他扛回去好吗?如果不理他,他会没命的。”

  “你的意思是你救了他?”

  “对,还是快扛他回我家,回去后我再告诉你。”她倒是担心这男人这一倒下就不会再醒来了。

  “这……好吧。”亚泗虽然很不愿意,但又不敢不听雁儿的话。

  走了好一段路后,雁儿突然想到他那件像铁一样的衣服,“你先走吧,我去拿样东西就回来。”

  “你要小心点儿。”

  “我会的。”她立即往海边跑去,但想到要扛起那件衣裳似乎没有此扛他好到哪儿去,双肩便猛地一垮。

  有个沁凉的东西在他脸上滑动,倒是消除了不少热疼的感觉,耶律风浑沌的脑袋也因此而渐渐清楚。

  “咦,你醒了。”雁儿发现他张开了眼,立刻笑咪咪地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了?”

  “我又倒下了?”真糟,他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何时才能回上京?

  “你大概是脱水加上饥饿的关系,吃点东西,体力就会恢复了。”雁儿接着笑问道:“想不想吃点粥?”

  “粥?”原本不怎么饿的他被她这么一问,腹部鼓噪了起来。听见那咕噜咕噜的声响,雁儿理解的笑了,立刻去灶房舀了碗热粥端来。

  “你要我喂,还是自己吃?”

  “我自己来。”想他堂堂契丹国可汗,怎能让一个女人喂食。

  “好吧,那你就自己来。”将碗交给他之后,雁儿又说:“我出去一下,有事再叫我。”雁儿刚掀开布帘走出房间,正坐在木桌前习字的渊儿便好奇地开口。

  “姊,那位大哥哥醒了吗?”

  “醒了。”她走过去,瞧瞧他写的字。

  “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渊儿的心里一直对这个陌生男人很好奇。听姊姊说,他在海水里沉浮了很久,若是一般人早就死了,所以那种几乎送命的人此刻居然还会清醒,他真的很想看看。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