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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石·玫瑰·剑》作者：砂珥


第四章　
§1·号角·　

月刚刚升至苍穹的顶端，白霜还没有完全笼罩整个坦帕斯，东南城外响起一声低沉的号角，随即潮涌般的隆隆声由远而近惊醒了这座睡梦中的都市。　
“大人”传令兵破天荒地被允许冲入领主的卧室。　
领主奥伯隆·哈尔斯公爵睡眼惺忪中听到这么一句：“蛮族攻打坦帕斯了！”　
毫无任何预警，就在士兵抓获几名穿着绿袍的蛮族牧师之后的第二天夜里，不计其数的蛮族手持武器无情地冲垮坦帕斯南面的城墙。多年来疏于防范和加固整修的巨大石块脆落的坍塌，守备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现在从自己卧室中就能清楚的听到一阵阵有规律的“轰轰”声。　
“敌人已经在拆卸东面城墙了。”士兵急切的等待着领主的反应，“大人，快去神庙里面躲躲吧！”　
公爵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他愣在窗口，外面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这一切都是做梦吧？”他侥幸地回头，正好看见大祭司赶来。　
“不要去神庙，”大祭司咬住下唇说出他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理由，“那些蛮族的牧师说过要砸掉太阳神神庙，烧掉所有的其他神袛之所，神庙很可能是他们主要攻击的地方。我们只能去北山避一避！”　
“北山？”士兵和领主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那儿是禁锢之地，如果冒犯了神龙……”　
“您放心，太阳神的牧师们已经在神庙开始了祈祷仪式，请求神龙帮助。相信您亲自再去北山请求，一定会得到神龙的答复！”　
“信送出去了么？”奥伯隆·哈尔斯问一个贴身随从。　
“已经送到。”　
公爵脸上露出一丝安慰：“坦帕斯应该有救了吧……”　
进攻的号角在坦帕斯城东南两个方向此起彼伏，听到号令的蛮人个个振奋无比。他们用自己的语言高唱战歌，一路冲进城内。因为攻城时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挠，这些嗜杀成性的野蛮人开始烧毁房屋、屠杀居民，疯狂的发泄。不少人死在自家的床上，也有一些从屋内惊恐逃窜出来的，被蛮族部队的铁蹄踏碎，甚至连几个高举“真神圣徽”的居民也没有幸免。坦帕斯的街道上立刻血流成河哭声一片。　
巴加卡·战风，蛮族先头军的首领，坐在高高的黑色战马背上满意的看着这一切。　
他和所有蛮族同胞一样认为自己比软弱狡猾的人类更适合统治这个大陆。自己的信仰战争之神和暴虐之王海克斯托姆也比太阳神培凯罗姆更为强大、有力。　
为什么还要屈居于人类之下呢？如果不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才不会隐忍到现在。十年前那场大战由于首领不愿意交出自己的统帅权而拒绝了和巫妖合作，但是这次，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们知道这个大陆上真神的存在，现在借助“神”的名义来一场大战，心中确实爽快无比！　
真神之名对巴加卡·战风来说并不重要，因此那些妄图用什么圣徽来保全性命的人只会让他恶心瞧不起，越是这样儒弱的生命越要消灭。　
他举起长矛刺穿一具尸体的手臂，挑了起来，拿在面前观赏。死者发白的指间还死死抓着绿色的圣徽。　
“哼！”他猛地一甩长矛将断肢砸在地上，大喝：“杀光所有培凯罗姆信徒”　
身边的蛮人士兵亢奋地附和着冲了出去。　

※※※※z※※y※※b※※g※※※※　
斯·莱从刺耳的呼啸声中惊醒，两眼发花，头混混沉沉这是典型的被催眠后的感觉，心里有种莫名的慌乱感。来不及细想睡前的情形他伸手摸向身边的剑，沉重的分量掂在手中才稍微踏实了一些。　
“赛斯？”他瞪着金色的双眼尽量调整焦距四下寻找。　
“我在这里。”温暖的手抓住他的肩，“不要担心，只不过来了一个伙伴。”　
“伙伴？”好不容易摆脱眼花缭乱，斯·莱顺着赛斯亚纳的手看去：一只中型蓝龙正在半空中盘旋，它的背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卡塔娜·罗琳，曾经守护坦帕斯的四英雄之一，在收到奥伯隆·哈尔斯的求救信后立刻动身赶往坦帕斯。十年对她来说很短暂，那恐怖而激昂的战况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为了能和昔日战友重聚，更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现在龙骑将的身份，卡塔娜选择从密林地区的上空飞过，希望能顺道接上阿摩提另一个守城英雄。　
偏偏在到了密林边缘的时候，蓝龙发现了三个“可疑”的人物。其中那个守夜的半精灵居然毫不惧怕龙威，甚至从容得使用龙语和蓝龙交谈起来。　
卡塔娜·罗琳虽然是精灵战士，但是她丝毫不懂龙语，而且她对自己的龙只是上级对待下级那样的态度。对她来说这是第一次自己的龙不听话。　
尖利刺耳的龙息很快吵醒了半精灵身边的伙伴，当卡塔娜在半空中看到那个黑发战士金金亮的眸子时，不禁好奇起来。　
“雪电，我们下去吧。”她拍拍蓝龙的脖子命令道。　
雪电是她给蓝龙起的名字，因为蓝龙全身覆盖着雪白的电气，扇动双翼的时候电流“磁磁”作响。如果没有魔法保护，接近它的人都会收到强大的电流伤害，更不用说骑上去了。　
蓝龙在空中盘旋数圈，利用风力缓慢收起舒展的双翼，直至落在距离三个旅行者几百码的草地上。卡塔娜不敢让蓝龙靠的太近那些马儿已经嘶鸣不已，狂乱地踢着马蹄。而另外一个金发精灵也在这时从熟睡中醒来。　
“我已经叮嘱过蓝龙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赛斯亚纳趁卢克没有完全弄清情况飞快对斯·莱耳语，“蓝龙的白痴主人也不懂龙语。”　
“我明白。”斯·莱眨了一下眼。　
在不清楚来者身份的情况下，战士的手始终不离开蓝色的吞噬。　
撇下蓝龙，卡塔娜·罗琳迈着风情万种的步子走向三个男人她金色的长辫在胸口轻轻跳动，粗糙的皮革胸甲和长统皮靴，让她白色的皮肤显得格外娇媚。唯一让人觉得她很不好惹的是手上提着的巨剑。剑身上红色纹样和她小臂上火焰似的纹身融为一体，就像剑人合一一样。　
“很少有精灵会这样打扮的。”卢克竟然忘了礼貌，低声说道。　
“嗯，她比你更像野精灵。”赛斯亚纳也毫不客气。　
只有斯·莱默不做声，警觉的盯着远处的龙。他担心万一这个女人不善，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很容易受到龙的攻击。　
“啊哈，我听到你们在议论我。我是卡塔娜·罗琳，来自这个大陆的南面。”女人一甩长辫很大方的伸出右手。　
握手？就像和男人握手那样来处理这只纹满火纹的手？　
在卢克和斯·莱犹豫之际，赛斯亚纳已经前进一步，很绅士的轻捏女士的指尖，行了个不温不火的吻手礼。　
“很荣幸，我是赛斯亚纳·狄普塞德，一个默默无闻的旅行者。这位是蓝瑟·赛索希斯，了不起的法奥骑士，以及他，野精灵卢克，能让人们忘掉忧愁的吟游诗人。”半精灵一并替另外两人报上了姓名，免的他们两个不知所措。　
“兴会～这个队伍中似乎只有你微不足道啊。”卡塔娜·罗琳优雅的收回手，看的出她是很善于和男人周旋的那种女人，不，应该说是很会对付男人的那种女人。　
“请问阁下刚刚和我的龙说了些什么？”　
赛斯亚纳察觉到罗琳话中的嫉妒主人发觉宠物对他人撒娇时会有的嫉妒。　
“呵呵，”半精灵迷人的笑了一声，很谦虚的回答，“碰巧我学习龙语没有多久，难得遇到一条龙，所以卖弄了两下。”　
“卖弄了什么呢？”卡塔娜也露出温莞的笑，“有礼貌的”继续追问。　
“我问它姓名是什么，它说您给它起名叫雪电，不过它似乎不是很信任我，没有告诉我它的本名～”其实赛斯亚纳是用命令的口气问出了蓝龙和主人的去向、目的，并且警告蓝龙如果它的主人要它攻击自己和同伴，它绝对不能听从。　
“噢……真是遗憾～”卡塔娜·罗琳放心而满足的笑了。　
虚荣心得到满足的人总是会放松警惕。　
“好吧，我不打扰你们休息，我还要赶去坦帕斯”　
她说着转身要走，被卢克拦下：“正好我们几个也要去那里。”　
卢克没有留意自己的举动让远处的蓝龙抬了头。斯·莱忙拉开他，向卡塔娜·罗琳道歉：“抱歉，他太心急想去救自己的家人，所以才”　
“你们怎么会知道坦帕斯的事情？”　
“呃？”　
停顿1秒后，卡塔娜·罗琳意识到自己失口了。另外三人也意识到坦帕斯肯定出了什么乱子。　
“坦帕斯什么事情也没有”　
“坦帕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双方几乎同时开口。　
废了番功夫解释，卡塔娜·罗琳才知道他们是为了去坦帕斯寻找高阶牧师，斯·莱本身也是受到教会雇佣寻找命匣的。而自己的真实身份斯·莱和赛斯亚纳都已经猜到。　
“我曾经瞻仰过您的雕像～”赛斯亚纳嘴甜的不行。　
“呵呵，我还没死就给我立碑啊，那些人真是的！”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自豪。　
“所以这次领主又求上您了？”赛斯亚纳进一步问。　
“是啊，真没有办法。”罗琳说道这儿，脸色变得严肃，“不过这次似乎真的很紧急，不然不会用上魔蝠来传书。对了，既然到了这里，我想”她看看赛斯亚纳又看看卢克，“你们当中有谁愿意去通告这儿的精灵一声，告诉他们坦帕斯就要落难，毕竟他们曾和坦帕斯结盟过。我自己必须立刻上路不然也不会”罗琳最后目光落在斯·莱身上。　
“这个……”赛斯亚纳眼珠咕噜一转，“我想卢克再合适不过了！我是半精灵，这儿的精灵都讨厌我，蓝瑟·赛索希斯是外族人，根本无法进入魔法森林。所以，卢克”　
绿色的眸子狡狤地看着卢克。　
卢克不是傻瓜，看得出赛斯亚纳是要赶自己走。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也觉得只有自己才能胜任。于是对大伙儿点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罗琳感激不尽，“你们两个还去坦帕斯？”虽然问的是“你们”可她实际上只盯着斯·莱。　
“是啊。”斯·莱礼貌的点头。　
“那就尽量快些来吧～”罗琳对他笑了笑，欢快地掉头走向蓝龙。　
“讨厌的女人。”赛斯亚纳下颌骨咬的咯吱作响。　
“呵呵，你也有嫉妒的时候啊～”卢克牵过自己的马。　
“这就走了？天还没有亮。”斯·莱看着卢克身后惊惶不定的马，龙还没有离开。　
“魔法森林就算是白天也是黑暗的。”蓝色的眸子坚定的看了看那片密林，“什么时候去都一样！另外，你可不要和那位女士靠的太近了～”说最后那句话时，卢克票了一眼赛斯亚纳，斯·莱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腾的通红。　
卡塔娜·罗琳骑上龙背，舒适地坐在龙鞍里，将自己的巨剑架在鞍的一侧固定好。　
“我们上路了，雪电～”她和声说着拍了拍蓝龙的脖子。同时眼睛紧盯着远处站着的金眸男子，眼中充满留恋。　
主人的心情似乎特别好，雪电不知道她和那几个人谈了些什么，不过，它的职责就是做一个很好的坐骑，载着主人去她想去的地方以及配合主人作战，其他的事情它一概不管，包括遇到光耀之龙的事情，也不会对主人说。　
又一次在空中低低盘旋了几圈，卡塔娜向下面的人挥手告别。这次的举动让雪电感到吃惊，它的主人从没对别人如此多礼过，甚至是最好的朋友阿摩提都没有受到如此厚待。它看看下面站着的两人，以及已经策马奔向密林的那个，直觉告诉它能如此吸引主人视线的是有着金眸的那位。深深看了一眼斯·莱，又看看他身边的光耀之龙，雪电开始同情起主人来。　
“总算走了！”赛斯亚纳看看夜空，又看看密林，两边都已经看不见人影。他立刻把斯·莱拖入怀中，恨恨地说：“该死的女人～我们不去坦帕斯了！”　
“那怎么行？”斯·莱知道他在吃醋，可是也不能因此而改变行程吧？　
“我们回去，回玫瑰风之谷去！”　
“什么？”斯·莱生气地推开赛斯亚纳，“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说好要去找牧师”　
“不用牧师也可以～是卢克告诉我的，他说龙能够复活亡者。”赛斯亚纳笑眯眯地捉住斯·莱的手。　
“什、什么？龙？”斯·莱被他说糊涂了，因为他所生长的地方根本没有龙这个生物，所以虽然他天生就会使用魔法，但是却不知道龙还有这样的能力。　
借他发愣的空隙，赛斯亚纳再次揽他入怀，不安分的开始轻啄他的脸颊、唇瓣。　
“夜还有一半，我可以立刻叫龙羚载我们回去……呵～～～”　
斯·莱被他搅乱了气息开始低喘，本能的回应他的吻，和亲昵的摩擦。　
“这些天我一直后悔那晚只要了你一次……”赛斯亚纳用唇瓣夹咬斯·莱的耳朵边，“早知如此我就一次要足～”　
“混蛋……唔”还没有笑骂出口，斯·莱的口就被赛斯?